第1227章 質問！

  我秦凡的兒子！


  我秦凡！

  秦凡！


  伴著那道飄忽的聲音傳入。


  別墅裡頭。


  蔣一諾跟秦楚魏疏影三人都有如一道電流在體內急速掠過。


  再然後，再然後仿似被定住般一動不動。


  細細一看，並不難發現他們此時全都在哆顫瑟抖！


  這一刻。


  他們都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可他們卻不敢轉頭看過去。


  因為他們怕，怕又會是錯覺！


  「爸，媽，一諾，我回來了！對不起，讓你們憂心了十六年！」


  邁過門檻。


  看著一動不動的一諾跟父母。


  秦凡咬牙無比愧疚地噙著淚霧道。


  「兒，兒子！」


  秦楚跟魏疏影抖顫起了臉上青春長存的肌肉。


  四肢控制不住自行哆嗦地轉過身，看著前方出現的那張面孔，他們幾乎無法喊出聲來。


  至於蔣一諾。


  則是緊緊地揪抓住衣服下擺。


  關節略有變形都渾然不覺。


  整個人就像是雕塑般盯著那張讓自己魂牽夢繞以淚洗臉的面孔！


  定眼看了數秒后。


  揪著下擺的手往上一伸，捂住了嘴。


  眼淚再也不受控地像泄洪般嘩流而出。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因為她辨別不出這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爸，媽，兒不孝！」


  噗通。


  在秦楚跟魏疏影的哆顫下。


  秦凡噗通一聲朝著他們過了下去！

  在五界，他是主宰！


  他一念之間決定蒼生存亡死活！

  不管是修羅天尊也好，魔帝也罷。


  現身之處，眾生跪拜！

  但在地球。


  他只有一個身份。


  為人子的身份！


  他不覺得堂堂五界主宰朝兩個普通凡人下跪有多麼不堪有多麼恥辱。


  這一跪，他跪的是自己良心！


  這一跪，跪的是那缺失十六年的孝道！


  「兒子，哇！」


  聽著那噗通的跪落聲。


  聽著那熟悉聲線說出的兒不孝。


  看著那淚光閃爍的雙眼。


  魏疏影無從再去抑制自己的情緒。


  放聲嚎啕地大哭起來。


  下一刻。


  像是發瘋般朝秦凡撲了過去。


  緊緊地把他擁在懷中！

  「你可算回來了，十六年了，媽整整等了十六年啊！」


  止不住的哭聲愈作愈烈。


  積攢了十六年的念兒情緒就此徹底爆發。


  就連一向以來都無比理智的秦楚也都剋制不住。


  雙手捂著臉嗚嗚地低泣起來。


  那些屬於男人的堅強，在這一刻支離破碎！

  「我錯了，媽，都是我的錯！這十六年來，兒對不住你們，對不住！」


  即便秦凡不停地眨著眼，可都無法把眼淚壓下。


  最後還是潸然而划。


  「起來，起來再說，起來再說！」


  想起秦凡還在跪著。


  魏疏影一邊哭著一邊把他給攙扶起來。


  「十六年了，你知道這頭家是怎麼過的嗎？爸媽苦點不要緊，可最苦的還是一諾跟你的兒子秦天麒啊！」


  魏疏影把手攀到了秦凡臉上，含淚地哽咽斷續道。


  這時秦楚走了過來。


  一把把秦凡給擁住。


  在接連深呼吸的平穩氣息之餘，他伸手拍著秦凡的後背，咬牙忍著不讓自己的話聲變得哽咽，「回來就好，以後別再走了！一諾需要你，我跟你媽需要你，天麒-更需要你！」


  從秦楚那略微沙啞的嗓子里說出的這句話一下子讓秦凡頓為一震！

  別走了..

  別走了.……

  這似乎像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請求。


  只是他，只是他真能拋卻掉那一條主宰之路嗎？


  剎那間。


  他無從去回應秦楚的這聲話。


  好在秦楚沒有要他一定得作答。


  話落，他把秦凡鬆開來，再道，「還沒吃飯吧，我跟你媽下廚弄點你愛吃的！好好陪陪一諾，你媽說得沒錯，這十六年來，相較於我跟你媽，她更苦！你欠她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說罷，拉起魏疏影，在後者那不想離開的神情下使了個眼色，魏疏影唯有強忍著那尚未道完的思念，就這麼被秦楚拉向了廚房！


  偌大客廳里。


  在秦楚魏疏影離去后。


  秦凡跟蔣一諾四目相對隔空望著。


  只是秦凡眼中除了愧疚就剩那滿眸的心疼！


  誠如秦天麒說的那句，你知道我媽這十六年來是怎麼過的嗎？

  他不知道。


  可卻能想到！

  在自己離去時，蔣一諾才是十九歲啊！

  一個十九歲的女生，這十六年走來她到底背負了多少？


  又到底承受了本不該在這個年紀承受的？

  「混蛋，王八蛋！」


  終於。


  對視中。


  蔣一諾再也撐不住。


  在崩潰中歇斯底里地凄楚放聲哭喊起來。


  吼罷那積壓在心底十六載的情緒后。


  她忘乎一切地朝秦凡撲了過去。


  這一刻。


  她的腦袋裡雙眼裡世界里，什麼都沒了。


  只有秦凡，就剩秦凡！

  當撲到那熟悉的身體后。


  感受著那些讓自己眷戀了數千日夜的溫熱。


  她一下子像是獲得了夢寐以求的人生港灣。


  只是眼淚仍然未能止。


  嗚嗚地打濕了秦凡整個肩膀后。


  她在凄憐的哭腔中一聲聲地質問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要離開這麼久，十六年了，十六年了啊！你到底去了哪？到底去幹了些什麼？你告訴我，告訴我啊！你知道嗎，我每天都夢見你，每天起來都發現枕頭是濕的，我多希望在醒來的時候能看到你在身邊，可是都沒有，都沒有！你扔下我跟天麒這孤兒寡母的，你知道我在這十六年裡有多麼地為難嗎？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天麒去解釋他的爸爸！


  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天麒他爸爸去哪兒了，開始的時候，我以為你最多走個一年半載，你走後的半年，天麒出生了，那會我告訴自己，最多三兩載，天麒會說話了，他要爸爸，我告訴他，爸爸很快回來了！

  就這樣讓他等著，也讓我自己等著，一年半載，三兩載，五七年，十年八年！到最後，這份思念的痛苦卻是定格在了十六載的字數上！秦凡，你對不起我，你對不起你的兒子，你混蛋，你王八蛋！」


  劇烈情緒在這一通發泄過後。


  氣息這才稍稍作緩，蔣一諾繼續道，「秦凡，天麒惹禍了，你要是還不回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還怎麼活，怎麼活啊！」


  話至最後。


  蔣一諾的情緒也緩了下來。


  緊貼著秦凡身體，肆意地讓淚水在秦凡的肩背上沖刷。


  那繞樑不絕的嗚哭聲似是在不停地鳴述著這些年來的心酸與彷徨。


  「沒事的，都會沒事的！哪怕天麒把天給捅破，我這個當爹的都會給他撐住，他要是願意，就再多捅幾個窟窿！還有，一諾，我已經見過天麒了……」


  PS：第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