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281.兩個選擇
噠噠噠~
回空山內外一片死寂，只有這位老者緩緩踏著步子的聲音。
「咦，這不是清水湖的那個漁夫么？」有人認出了老者。
「這漁夫……」
有人暗暗眯起眼睛。
清水湖前，數十年如一日，沉寂垂釣。不管春夏秋冬，風吹雨打，這老頭都坐在斷崖前。便是天大的事情，他都未曾離開過清水湖一步，怎麼會今日突然出現在了回空山中？
「孫岩飛，你還敢回來？」
白老頭跳腳怒喝，「那日渾天宮被夷為平地，唯獨你逃脫升天。你若是乖乖做一個縮頭烏龜，或許我們還會放過你。沒想到，你今天自己送上門來了！」
孫岩飛陰測測的笑了起來：「我自然敢回來！你現在這般囂張，不知道待會你是否還能夠哭的出來。這可是我的師尊！」
「你的師尊又如何……什麼？」
白老頭恍然回過神來，彷彿聽見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眼珠子幾乎都快要瞪出來了，死死的盯著老者。
「前、前輩……是您？」
這時。
一旁的徐晨，也似有些感應，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不敢相信的看向老者。
「俆小子！」老者目光一瞥，落在徐晨的身上，點了點頭，像是沉浸在過去一般。「我記得，上一次見到你時，你還只是一個通脈境的小娃娃，如今居然已經成為暴風城的話事人，成為一代巨擎，後生可畏！」
「不敢當，不敢當，前輩您才是人中龍鳳，和您一比，我只是晚輩罷了！」徐晨哪有先前的高傲，此刻畏畏縮縮之態，如同受戒挨訓的學生雙手貼著褲邊，不敢有半點造次。
二人的對話，也讓不少人反應過來這老者的身份，一個個城市的話事人，徐徐站起，一副恭敬之態。
這老頭，卻是微微頷首，兀自的朝向楊牧成走去。
「俆爺，他是誰？您怎麼對他這麼恭敬？」
龍飛低聲問道。
「武劍揚，武前輩！」
徐晨低聲說著。他看見龍飛一臉迷糊，不明事宜的表情，暗暗搖頭，道：
「武前輩叱吒風雲之時，我也只是一個剛出茅廬的小子而已。說起他的可怕，便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不過，我說兩個人你一定會清楚。武劍揚有兩個徒弟，大徒弟名叫雷焯然，二徒弟名叫徐葉楓！」
嘶嘶嘶~
原本不以為意的龍飛，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做夢也想不到，這位其貌不揚的老者，居然是這倆人的師尊！
『徐葉楓是郡都的話事人！這個位置，比起一城之主不知道要高了多少倍。便是現如今的我，在徐葉楓面前也不過只是相當於管家、下人的位置。若是在雷焯然的面前，恐怕只是螻蟻！』
『武前輩好端端的來回空山做什麼？難道他是沖著楊牧成來的？』
不僅僅是徐晨，在場的所有認出武劍揚的人，都在暗暗猜測出來武劍揚的來意。雖然這位老者因為壽元將近，實力已經不復巔峰時那麼可怕，但他背後還有兩位弟子，不管是徐葉楓、還是雷焯然，都不是他們能夠得罪的存在。
「我聽說，楊牧成為了得到清水城話事人的位置，血洗了整個清水城，把渾天宮都給夷為平地了。想必，這武劍揚就是被孫岩飛找來報仇的把？」
「沒想到武劍揚親自出手，這次楊牧成只能到此為止了。」
「少年英雄遇上老一輩的強者，誰勝誰負，已然是盡收眼底！」
人群竊竊私語，低聲徐談。
就連徐晨，也是閉上了嘴巴。這件事情，已經不是他能夠摻和的了，若是他此時再站出來替楊牧成說話，怕是連自己都難辭其咎。
暗暗的嘆了口氣。
『楊牧成，你不是說面對一切阻礙，皆可以統統斬斷么？如今，我看你怎麼斬斷這位存在？』
……
一束束目光，皆是在此刻朝向山頂看去。
有嘲諷，有恥笑，有得意，有幸災樂禍。這是屬於清水城的家事，誰也不會摻和，誰也不會阻攔。就算是想要阻攔，在場的眾人也沒有那個膽量。
「楊牧成！」
緩緩地。
武劍揚來到了楊牧成的面前，由於歲數太大，他的身子都已經佝僂起來，彎腰駝背，不負半點威嚴。但此刻的他，卻用著俯瞰蒼生的目光看著楊牧成。「我聽說，你踏平了我弟子的宗門，還想要殺他是不是？」
「沒錯！」
楊牧成點了點頭。
「你該當何罪！」
武劍揚面色陡然一沉，喜怒無常的喝道。「我的弟子，也是你能夠欺辱的？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讓出清水城話事人的位置，自斷雙臂。然後你再滾出清水城，發誓永不再踏入武道界一步，我饒你一命！」
「第二！那就是我殺了你……」
武劍揚雙目寒芒爆發，一股澎湃的氣勢已然是席捲而出。只聽見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傳來，他的這股氣勢，竟是將山體上的地面給寸寸的壓碎。一片片裂痕，徐徐蔓延而出，雖然緩慢但卻異常堅決。
眉頭一挑，楊牧成看著眼前的這個糟老頭。
片刻之後他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武劍揚寒聲問道。
「打了小的，來了老的。這都是你們武道界的傳統么？單單憑藉這麼一句話，就像讓我拱手退出，你也太小瞧了我吧？」楊牧成看向武劍揚。
「這麼說你是不打算照辦了？」武劍揚眯起眼睛。
「是！」
楊牧成點頭。
武劍揚盯著楊牧成，片刻之後哈哈大笑起來。「很好，我已經近百餘年沒有聽見有人敢在我的面前，這般和我說話了！既然你不願意退出，那麼我便親自出手將你給打出武道界！」
「給我滾下去！」
武劍揚沉聲一喝，身上那股蒼老的氣勢陡然變得凌厲起來，他的整個人好似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極致。在無數人震撼的目光下，他徐徐一拳直接轟出，朝向楊牧成的胸前打去。
這看似毫無花哨，沒有半點威力的拳頭，落在楊牧成的眼中卻是讓他心中一驚，如臨大敵！
扎穩馬步，楊牧成剛剛架起雙手，護在身前，便硬生生吃了武劍揚這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