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懷孕
未時中，村子里的人回來說，要出魚了。正好靜涵睡醒了，吃了點東西，此刻精神挺好的。子軒強自壓抑著心裡的激動，幫靜涵穿戴好，然後大家一起去了湖面上。
此刻湖面上已經開始出網了。出網的時候，由三匹大馬，拉動出網輪，出網輪上的旱絛和卡勾相互配合，就能把兩側的網咬合到一起。每一次從冰面下拉出來兩側各三張網，稱為一拉。第一拉是沒有魚的，第二拉開始出魚。出魚時，掛在網上的魚跟著網一起拉倒冰面上，然後摘下來，浮在出網眼的魚則是用撈子撈上來。頭幾拉的魚並不多，越往後可就越多了，因為每拉趕魚的原因，更過的魚集中在最後面的網肚之中。
漸漸地，兩側的網就全都出來了，只剩下最後的網肚了，當網肚被拉出來的時候，冰面上的人群可就沸騰起來了。只見到上萬尾魚兒在網裡跳躍著，人們拿著撓鉤上前，把魚從網裡鉤出來，就這麼扔到旁邊的冰上。魚兒在冰面上跳動幾下，因為天氣寒冷的原因，就跳不動了，慢慢的凍僵。
靜涵和子軒他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冰冷的湖面上，因為出水的魚兒，變得熱氣騰騰。成千上萬的魚兒，就在冰面上這樣的跳動著，這冰湖騰魚的場面，絕對讓人熱血沸騰。
靜涵非常興奮的來到跟前，看著那一條條大魚，大一些的能有十來斤重，小的也要四五斤沉，「子軒，你看這些魚啊，比咱們那邊的可要大多了呢，簡直太大了吧。頭魚呢？哪個算是頭魚啊？這頭魚能有多沉啊？」
子軒緊張的看著靜涵在那歡蹦亂跳，伸手將靜涵攬在懷裡，「娘子，你還是當心點吧。這冰面上本來就滑，再弄上些水，當心摔倒。」說著，就用雙臂將靜涵護在懷裡，不讓她亂動。
靜涵有些奇怪，為啥子軒不讓自己跑去看魚呢？雖然有些疑惑，但是靜涵還是乖乖的依偎在子軒的身前，沒有再亂動。
漁工們開始往車上裝魚，魚把頭粗略的估計一下，說是這一網大概能捕上來十萬斤的魚。靜涵一聽，當時就愣了，天老爺啊，這也太厲害了吧？
魚把頭看出了靜涵的震驚，笑道，「這是託大人和夫人的福，咱們這已經好幾年沒出過這麼多的魚了。一般出魚多，我們就叫紅網，今天這一網，可是真真正正的紅網呢。今天晚上咱們擺頭魚宴，用這新捕的魚兒，來款待大人和夫人。」
這邊正說話間，那邊已經有人喊道，「頭魚出來了，頭魚出來了。」
子軒牽著靜涵的手，趕緊往那邊走。果然，在人群之中，一個大小夥子抱著一條大魚。那條魚好長啊，大概得有將近三尺長，尾巴還在地面上。
「這傢伙，還不得有三十來斤啊？」魚把頭高興的說，「咱們可是有幾年沒看見這麼大的魚了，今天晚上，就用它來招待咱們的貴客。」魚把頭一揮手，漁工們抓緊時間往車上裝魚。這些馬車都是用木板將邊上圍了起來，這樣能夠裝很多的魚。
子軒和孫家兄弟在那說話，「孫大哥，孫二哥，你們看這魚怎麼樣？」
孫建業還有些激動，「好，太好了，我還沒見過這麼多的魚呢，而且還這麼大。這樣吧，一會兒跟村長他們商量一下，哪天再下一網。這些魚，我們全都負責幫著賣出去，不過呢，一斤魚我們要提兩文錢的費用，你看這樣成么？」
子軒點頭，「那有啥不行的，要是沒有兩位，這魚怕是也賣不出去，就這麼說定了。走，咱們先回去吃魚去，等會兒再談別的。」子軒有些興奮，這一網十萬斤，就算是按照一斤十文錢賣掉，這就是一千兩銀子呢。分給孫家兄弟兩百兩，還剩八百兩。村子里每一戶就能分到三兩銀子了，雖然少了點兒，但是在這裡，恐怕就能夠用一年的了。
這月亮泡的湖面可是有二十萬畝大呢，今天不過下了一網，即便是在下個二三十網的，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所以這魚如果弄好了，村子里的人，一年光是這一項，就能掙不少錢的。子軒在心裡快速的算了一下賬，心裡可就有底了。
村裡的男人們全都來幫著裝魚，每一個村民的臉上，都掛著喜悅的笑容。今年的魚這麼好，就預示著明年又是一個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的好年頭呢。人們帶著對於美好生活的嚮往，熱火朝天的干著活。
等到所有的魚都裝上了車，大家趕著馬車，還有裝滿了工具的馬爬犁，一起往村子里走去。到了村子裡頭，早有一些女人過來，卸了好些魚，然後拿到各家去燉上。今天晚上，全村要在一起吃這頓慶功宴的。地點就在村長家和附近的幾戶人家那裡，這幾家的屋裡早就擺好了桌子，都是從各家各戶拿來的。炕上、地下，一間屋子裡擺了四五張桌子，幹活的人各自回家換了衣服，然後就過來坐著嘮嗑，等著晚上一起吃飯。
子軒他們當然是被安排到了村長家裡，上房的東屋。村長還有村子里的幾個老人，陪著子軒他們在那說話。於是大家談起了剛才孫建業說賣魚的事情。村長一聽，說是這些魚全都能幫著賣掉，這下子可就激動的不得了，一個勁兒的拉著孫家兄弟的手道謝。
「田伯伯，您不用這樣，我們也是要掙錢的。這就是互惠的事情，只要您不嫌我們抽的多就行。」孫建業說道。
「這規矩我是懂的，我好歹也是個村長，多少的有些見識。這買賣上中間人抽紅，一般都是五抽一，你這麼要不多。大侄子啊，俺們村子的魚可就拜託給你了，要是能賣出去，那俺們就能好好地過個年了。」村長還是有些激動，不過漸漸地就好些了。
「田伯伯，您看能不能過兩天再下幾網啊。我們明天，就帶著咱們村子里的人去各處把魚賣掉。正好也快要過年了，家家戶戶的，不都得預備點魚過年么？咱們趁著這個時候，再下幾網，能多掙些錢還不好么？」孫建業問道。
「成，以往咱們弄了魚，也沒地方賣，所以就不敢多捕。要不然能把這泡子里的魚養到這麼大么？你看咱們這月亮泡多大啊，今天這才多點兒個地方？成，只要你們能賣的出去，過幾天咱們就再下幾網。」村長答應的也很痛快，這可是好事呢，以往只能村子里自己吃的魚，如今就要變成錢了，大家全都高興的不得了。
靜涵自然是沒有跟子軒他們坐在一起的，村長特意找了幾個體面的媳婦和姑娘們陪著靜涵。她們坐在裡屋的炕上，炕燒的暖暖的，坐在炕上舒服的很。幾個媳婦端出來了瓜子，大家一起邊說話，邊磕瓜子。
酉時初，飯菜全都做好了，村裡的這些婦人就開始往上上菜。今天的主角，當然就是魚了。村子里的婦人，做魚都是好手。各種各樣的魚，各種做法，這才叫正經的全魚宴呢。
村長端起酒杯，敬子軒一行人，「今天得好好謝謝咱們的知縣大老爺，托您的福，咱們今天出了紅網。另外這魚也能換錢了，小老兒也不會說啥，先干為敬，來干。」村長一下子就把杯子里的酒給喝了。
大家也都紛紛敬酒，子軒也不客氣，和大家喝了起來。
靜涵她們在裡屋，自然上菜能慢一些。等到幾個婦人端著大盤的魚進屋，靜涵聞到了魚的味道時，卻是一陣噁心，忍不住捂著嘴要往外跑。
一個年輕的媳婦拉住了她，「夫人，往這邊走。」原來裡面還連著一間小屋，應該是放雜物和晚上解手的地方。靜涵就著一個木桶，大吐特吐起來。她中午本來就沒吃多少東西，胃裡並沒有多少的東西可吐，只是在那不停的乾嘔。
外面已經有人去通知了子軒，子軒急急忙忙的來到屋裡。「靜涵，你怎麼了？」
靜涵此刻已經好點了，臉色蒼白的說著，「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聞到那魚的味道，就想吐。」伸手接過旁邊人遞來的水，靜涵漱漱口，「這會兒好多了，沒事，可能是傷風了，過會兒就好了。」
旁邊有個年紀大一些的老婦人笑了，「一看就是小年輕的沒經驗，這分明就是有了娃兒了，哪裡是什麼傷風啊？孩子，趕緊的跟老婆子回我家去，我給你單獨弄點吃的。你這怕是剛剛開始害喜，聞不得魚腥。」
老婦人的一句話，讓靜涵愣住了，她伸手摸了摸小腹，「有娃兒了？這是真的么？」
旁邊有個媳婦也笑了，「當初我懷我家老大的時候，也是這樣。一點魚腥味兒都聞不得，等到過了幾個月，就會好的。你這個樣子，應該是有了。」
靜涵想了想，好像這個月自己的小日子真的沒來，應該是過了挺長時間了吧。靜涵拍了一下頭，自己真實太馬虎了，連這個都能忘記。原來自己是有孩子了呢，靜涵忍不住傻笑起來。
子軒中午的時候就聽人說起了，此刻證實了妻子懷孕，心裡也是激動的很。摟著靜涵的肩膀，「走，我先送你去大娘家裡，等會兒再回來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