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親昵
衛澤一聲輕笑,伸手將謝青梓圈在懷中,而後又笑道:「青梓這是擔心我么?」
「嗯。」謝青梓也不反駁,反而伸手環住衛澤,輕嘆一聲:「你雖如今位高權重,可是這樣的事兒本就猶如高空走鋼索,赤足踩刀梯,稍有不慎便是要粉身碎骨。我如何不擔心?」
她雖是內宅婦人,可是這些道理她卻也是明白的。衛澤如今是人人仰望的存在不假,可是他背後的兇險和艱辛又有幾人知曉?旁人可以不知曉也假裝瞧不見,她卻不能。
因為她是他的妻。
饒是衛澤什麼樣的話都聽過,此時聽見了這話也是微微有些動容。低頭親了親謝青梓的額,他笑一聲:「無妨,從我入錦衣衛那一日起,我便是不曾想過後人評判如何。」
謝青梓意外的看了衛澤一眼,仔細想了一想,卻又覺得似乎是理所當然。
衛澤似乎從來就不是一個在意名聲的人。
謝青梓嘆了一口氣,將頭埋在了衛澤的胸口,悶聲道:「可我不想聽見別人說你不好。在我看來,你是世上最好之人。」
衛澤越發動容,竟是不知謝青梓心頭是如此想的。他本還以為是因為她從小受的教導所致,故而格外注意名聲和旁人眼光。可沒想到,卻原來是這樣。
原來一切不過是因為他罷了。
衛澤嘆了一口氣,而後便是直接的應了:「好,日後我必是注意些。」
謝青梓跟著嘆了一口氣,半晌后才又笑:「嗯,不過也別叫你自己受了委屈。」
「受委屈的分明是你。」衛澤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心疼,「這次的事兒明顯就是有人故意使壞,總不能這麼算了,還得出一口氣才是。」
謝青梓想了一想,又笑:「這個氣卻是不好出。」
「無妨,等衛晟成親的時候,咱們也送他一份大禮。橫豎也就等兩個月的功夫。至於衛王妃那邊——」衛澤一挑眉,而後又用手指蹭了蹭謝青梓的臉頰:「自有我給你撐腰。」
謝青梓白了衛澤一眼:「咱們剛才搬過來,就鬧得不可開交卻是不妥。慢慢來吧。不著急。」
末了她也不想再說這些事兒,乾脆就轉頭問道:「對了,今兒早上的時候,我瞧著你拿了什麼東西出去了。到底是拿了什麼,竟是那般神神秘秘的。」
提起這個事兒,衛澤登時就笑了。而後便是又道:「嗯?真想知道?」
謝青梓應一聲:「自是想知道的。若是不想知道,那又何必問你?倒是你,瞧著也是不肯說的樣子。」
「想要我說也簡單,」衛澤忽然壞笑一聲,壓低聲音在謝青梓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謝青梓登時就漲紅了臉,而後便是推了衛澤一把:「胡鬧什麼。愛說不說——」
衛澤卻是哪裡肯放手?只是低聲笑在謝青梓耳邊笑道:「喜婆沒跟你說,第二日是要將喜帕交上去?」
謝青梓一愣,登時明白了衛澤的意思——衛澤今兒拿出去的就是喜帕。
至於喜帕是什麼,自然是也不需要多說的。
原來衛澤神神秘秘的,就是做了這個事兒。怕他原本也就是怕她尷尬,可是沒想到的是,她這會子自己倒是又問了起來。
謝青梓登時不由得有些惱自己的好奇心太重。
不過既是提起這個事兒,衛澤倒是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兒來:「一會兒該有人送湯藥過來,你記得喝。」
謝青梓眉頭一皺:「什麼湯藥?」
不管是不是怕苦,總沒有人平白無故的想要喝葯的。
衛澤神色坦然的直白說了:「是避子湯。我請太醫特意配的,並不會損身子,只是得每日喝才有效。」
謝青梓一聽這三個字,倒是一下子就愣住了:「這……好好的為什麼要喝避子湯?你難道不想……不想……」要和她生兒育女?
一看謝青梓這神色,衛澤就知謝青梓必是誤會了,當即忙拉住她,無奈解釋:「並不是你想的那般,你先別急,聽我說完才是。」
說完這話,衛澤卻是又看了守在門邊的竹露等人一眼——
竹露忙就將門關上了。
衛澤抱住謝青梓,將她放在自己腿上坐著,而後才又開口對著別彆扭扭的謝青梓解釋道:「你年歲到底還小了些,本此時嫁人都算太早了。若是再早早生子,恐是對身子不好,將來或是影響壽數也是未可知。就是生產起來也是艱難。」
衛澤說得誠懇,謝青梓心頭那點不痛快和懷疑也就是都消退了:「果真是為了這個?」
「若不是為了這個,我如何又會如此?」衛澤輕笑一聲,捏了一把謝青梓腰間軟肉,讓她因為痒痒在自己懷裡笑成了一團:「我倒是巴不得三年抱兩,好叫我們家裡熱鬧起來呢。」
謝青梓靠在衛澤懷中,問他:「那到底得喝多久——」
到底是葯,天長日久喝著總也是不好。對身子影響且不說,就是喝著也膩。
「總要等你滿了十七。」衛澤低聲輕笑:「怎的,青梓你竟是迫不及待了不成?」
謝青梓微微蹙眉想了一陣子,最後搖頭:「我倒是不至於迫不及待,就是……擔心。畢竟咱們二人尚有一輩子那麼長要過,也不急在這一兩年。只是旁人……」
其實說白了,最大的壓力,卻就是來自旁人的。
衛皇后也好,或是衛王府里也好,又或者是謝家陸家霍家那邊,在她遲遲不懷孕的時候,總也會問起來。到時候又該如何解釋?
尤其是衛皇后滿心盼著衛澤能儘快開枝散葉,更是叫人沒辦法不去理會。
叫衛皇后等人失望也就罷了,怕就怕到時候什麼亂七八糟的人也都開始往他們屋裡塞了。
如今雖是沒有這樣的情況,可是仔細想想,就不難知道總會有那麼一日的。畢竟……不管看哪一戶人家,似乎也都是這般模樣。
謝青梓的這些擔心,她卻是覺得不好意思說出口,故而只能是沉默。
不過衛澤那樣聰明的人又如何會猜不到?當即只是一挑眉,隨後笑:「放心,到時候若有人問起,我自能應對。你別想那麼多,只管好好的養著身子就是。」
謝青梓剛要開口,卻是驀然驚覺衛澤的手竟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鑽進了她的衣裳里,與她的肌膚相觸了。
衛澤的手指很暖,如今這麼驀然一接觸,倒是有幾分熱燙之感。直叫她忍不住的就是往後一瑟縮。
「青梓想往哪裡躲呢?」衛澤輕笑,帶著一絲壞壞的味道,而後便是將她一把抱起,低聲道:「說起來,昨兒夜裡草草結束,加上有合巹酒的藥效,想來青梓也不曾細細體會過其中滋味。這一次,咱們慢慢來如何?」
謝青梓本想推拒,可是衛澤的聲音也好,動作也好,就是那微微含笑的狹長的眼眸,也是彷彿帶上了攝人心魄的魔力,讓人情不自禁的就順著他的心意來了。
最後兩人都是錯過了晚膳。
瞧著時辰差不多了,竹露和荷風本還商量著要叫二人起。白墨剛好過來送東西,聞言便是「嘿嘿」一笑,出聲提醒道:「我可勸二位姐姐別去叫了,不然的話,主子必是不痛快的。我可跟你們說,主子生氣起來,那可就嚇人了。你們千萬別看見才好。」
白墨這樣一說,登時就讓竹露和荷風二人都是嚇住了。荷風蹙眉沉吟,竹露卻是已經忍不住嘟囔:「叫了肯定是要發火,可不叫的話,又怎麼辦?」
白墨一挑眉,露出一個壞笑的神色來:「這個事兒問我就對了。」
竹露便是問:「那你說怎麼辦?」
就是荷風也是看向了白墨。
白墨笑笑:「其實也是極其簡單的,既是主子們沒空過去用膳,那我們做奴才的跑一趟過去說一聲就是了。至於這頭,小廚房準備些吃食也就罷了。主子們什麼時候醒了,什麼時候端上去也就罷了。」
白墨這話讓荷風略略有些遲疑:「可畢竟這才是剛過門,這般的話主院那邊怎麼看——」
「主子都不在意,咱們做奴才的想那麼多又是何必?」白墨輕嘲了一句,而後又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再說了,主院那邊也巴不得主子不過去才好呢。」
這話太過直白,最後倒是反而叫人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竹露看了一眼荷風,「我覺得白墨這話卻是十分對。」
荷風想了一陣子,也是點點頭:「既是如此,那就這樣吧。只是我們到底不熟,還得請白墨小哥兒你跑一趟才好。」
她自己去也是有些怕到時候應對不了,可是白墨則是不同。
白墨對荷風的這一點心思也是了解,當下也是大包大攬:「既是二位姐姐這樣說,那我也就不推脫了。」
說完這話,白墨將東西交給竹露:「竹露姑娘一會兒將這東西替我送進去給主子,我這邊是去主院那邊跑一趟。」
竹露應一聲,拿過東西時不經意碰見白墨的手,倒是窘得臉上都是微微一紅。
白墨同樣也是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