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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共犯

  到了住處,謝青梓才知道那就是個租來的小院子。顯然對方也並不真是什麼大家族的子弟,和齊家二夫人也是並不算親厚,不然怎麼的住在這種地方,也不見齊家二夫人將之邀請過去住著?

  而這樣的情況,更是很難叫謝青梓覺得這樣的情況下,對方對齊雪是真心。


  陸夜亭直接就讓小廝上前去敲了門。不多時一個小廝過來開門,漫不經心的樣子也叫人看著不舒坦。


  陸夜亭的小廝叫做陸行。性子倒是和陸夜亭有些相似,頗能唬人的冷著臉道:「我家公子想見你主子。不知你主子方便不方便。」


  那小廝便是被鎮住了,加上見馬車華美,也就忙進去稟告。不多時一個書生打扮的人匆匆出來,很是文質彬彬,卻也不顯得瘦弱,怪道齊雪竟是就喜歡上了。


  謝青梓隔著帘子看了兩眼,只覺得對方的確是長得不賴,可……要說比起衛澤沈慎或是陸夜亭這樣出色的,那就全然不如了。而且此人眼睛很是風流多情的模樣,更是叫人看著不怎麼喜歡。


  既是不喜歡,於是印象就又差了三分。


  謝青梓想了一想,看了一眼陸夜亭,示意陸夜亭去支應。


  於是陸夜亭似笑非笑的下了馬車,而後就看住了對方:「怎麼稱呼?」


  「在下寧知禹。不知閣下是——」寧知禹忍不住的打量了陸夜亭一眼,語氣算是十分客氣。即便陸夜亭態度卻是不怎麼好。


  「我姓陸,卻是從齊家過來的。」陸夜亭笑笑,不過笑意卻是並不到達眼底,顯得多少有些倨傲和陰冷。只這樣一來,卻顯然是更有嚇唬人的本事。


  寧知禹明顯就被嚇住了。連面色都是變換了一下,良久才又出聲:「卻是我招呼不周,站在外頭說話總歸不好。咱們不如進去說?」


  謝青梓也就從馬車上下去了,懷裡還抱著齊雪給她的東西。


  寧知禹沒料到還有女子,又愣了一下,本想細看一眼,卻到底沒敢:陸夜亭看著年歲不大,可著實叫人看著心頭犯怵。


  謝青梓似笑非笑掃了寧知禹一眼,心中卻是只覺得嫌惡。她心頭也明白自己這是一開始就帶了偏見了,可就是控制不住。


  寧知禹將人讓到了客廳里。而後才輕聲問:「不知陸公子光臨寒舍是為了什麼事兒——」


  「為了什麼事兒,你難道竟是不知?」謝青梓接過話頭,冷冷一笑,然後將懷中的匣子放在了桌上:「這匣子里裝的卻都是齊雪的私房。「


  話說到了這個地步,似乎也是再明顯不過,甚至都不需要再多餘解釋一句了。


  寧知禹一下子臉色大變,根本綳不住:「她都告訴你們了?」


  一看寧知禹這樣的神色,她就知道寧知禹的確不是因為對齊雪多喜歡才做出這樣的事兒的。真喜歡,又何至於竟是還怕旁人知曉?就算這個事兒不是什麼好事兒,可是齊雪既是託付她來,顯然也是信得過。寧知禹絕不該如此害怕。」原來寧公子也是知道害怕的。「謝青梓冷笑了一聲,」既是知道害怕,又何至於要做這樣的事兒呢?是覺得她好騙,還是覺得這般有趣?「


  寧知禹被這麼一問,冷汗都是冒出了三分來:」我並無這樣的心思,我是真心喜歡她的——「」真心喜歡,就要帶著她往火坑裡跳?「謝青梓一聽寧知禹尚還在說這樣的話,只覺得是氣不打一處來。她雖說不上來怎麼才算真心喜歡,可若真心喜歡,覺不會願意對方因了自己就家破人亡,閨譽全無。


  寧知禹卻仍是只一味的辯解。


  謝青梓氣急反笑。不過不等她開口,陸夜亭就忽然開口:「你可知你會有什麼下場?」他性子本就陰沉,此時這樣陰測測的說出口,無端端的就讓人心底生出幾分毛骨悚然來。


  只聽得陸夜亭緩緩言道:「她若真跟你走了,你以為此事兒瞞得住?你以為錦衣衛果真會查不出來?當即就被打死算是最輕巧的。最怕的就是將你帶進宮去。我若是太子,我便是乾脆讓你留在宮中做個內侍。或是將你扒皮抽筋,卻又不要你的命,慢慢折磨才最好。當然,你的家裡人那也是不能輕易放過的。教出如此的兒子,說是死罪也不為過。」


  謝青梓不免想了一下那樣的情形,登時就一下子笑了:「是了,這樣的法子才是好呢。太子那樣敦厚性情,想來不會輕易要人性命。」


  寧知禹一下子面色慘白。


  「我若是你,我才不敢招惹已是定了親的女子,更何況還是和太子定的。我倒是真有幾分佩服你,這膽子可真夠大的。」陸夜亭輕笑著又補上一句:「喜歡?就看你覺得你命重要,還是齊雪重要了。」


  這般的選擇題赤果果的也就擺在了寧知禹跟前。


  良久,寧知禹才艱澀道:「是她主動的。我心想我也沒有什麼損失——」


  謝青梓面色越發難看:若真心喜歡,此時如何會推諉責任?既是如此推諉責任,那又算什麼呢?」何必說那麼多廢話?我也並不在意這些。我就想問問你,今晚你到底打算如何?「陸夜亭乾脆又果斷的直接將寧知禹的話打斷了,然後問到了正題上。


  寧知禹支支吾吾了半晌:「我原本打算下午便是出城去。只是……現在她既是如此,我自也不能辜負了她。」


  謝青梓看寧知禹這般樣子,忽然就覺得,這個人必是沒有膽量和齊雪私奔的。只怕……前腳他們剛走,後腳這人就能趕忙出城連夜逃走。


  如此,倒也是極好。


  壓下心中思量,謝青梓又看了一眼那匣子,倏地笑了:「既是如此,那也就罷了。橫豎是她的意思,我也只是個跑腿的。這些私房……我還是按照她的吩咐交給你。你莫要辜負了她。」


  說完便是將匣子拿過來,當著寧知禹的面兒將其中那些銀票都抽了出來,直接放在了桌上。只是那些價值連城的首飾和寶石卻都是仍擱在匣子里,又被她抱在了懷中。


  寧知禹又驚又呆:「這——」


  「這些東西太打眼,我回頭換成銀子在送去給她。你放心,我也不至於要貪圖這點子東西。」謝青梓譏誚一笑,也懶怠廢話,直接就拉著陸夜亭走了。


  出了門之後,她直接就道:「哥哥叫人先偷偷盯著,看看他到底想怎麼的。」


  陸夜亭就看了一眼陸行,陸行瞭然一點頭,「主子只管放心。奴才必是眼都不眨的。「


  謝青梓方才開了匣子,自然也是看得分明裡頭到底裝了些什麼,此時不必再隱瞞什麼,只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真真兒的也是叫人有些不知該怎麼說了。這件事情……齊雪卻是再認真不過。」


  「出了這個事兒,也讓她好好的明白什麼是現實,未嘗不是好事兒。」陸夜亭仍是一副不大在意的樣子,只心疼謝青梓:「你又何必操心這麼多?你操心這麼多,倒是也不過是無用。你倒是想想你自己才是。」


  「我有什麼好想的?」謝青梓勉強打起精神來,而後一笑:「對了,估摸著到時候就能瞧見我那妯娌了。也不知她是長什麼樣兒。不過她年歲比我大,到時候叫嫂子也不知她彆扭不彆扭。」


  「你方才為何不將這些首飾一併給了?」陸夜亭笑笑,漫不經心喝了一口茶:「難道就不怕到時候他們兩人都覺得你在中飽私囊?」


  「這些首飾都是有跡可循的,到時候萬一被那人拿去典當,再叫人發現,那就是罪證了。」謝青梓輕聲解釋一句:「他是絕不沒有那個膽量帶著齊雪走的。我只恐怕齊雪是要註定失望了。」


  若換成衛澤那樣性情的,指不定還真就敢做出那樣的事兒來。可寧知禹么……怎麼看也不是那樣堅定大膽,又不顧一切的人。


  「那你還給他銀子?「陸夜亭似是覺得好笑,也真的就一下子笑出聲來。


  謝青梓搖搖頭:「齊雪既是叫給他,那我就給他。另外,他得了銀子,自是也就不至於再如何,肯定是會按照原本計劃做。如此一來,我們也就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樣了。而且,那些銀子……我也有用。」


  陸夜亭微微一挑眉,倏地笑了:「既是如此,那我倒是要好好看戲了。」


  謝青梓擺擺手:「到時候還得哥哥幫幫忙。」


  「無妨,你說我做就是。」陸夜亭戲謔一笑,又道:「其實我倒是覺得,此事兒倒像是個陰謀。你可有這樣的感覺?「


  謝青梓點了點頭,她知道陸夜亭說的是什麼意思:「我心頭琢磨,若真是個陰謀,只怕是和宮裡那一個有關係。指不定,咱們今日這般所作所為,她也都看著呢。」


  「那你不怕得罪她?」陸夜亭又笑了:「你倒是對你朋友極好,竟是還敢冒這樣的風險。」


  「若真的是她,那……我更不能坐視不管。我和齊雪相識這麼多年,交情極深,若坐視不管那就成了什麼人了?況且……我從進了齊家那一刻開始,就已是註定牽扯到了這個事里。若齊雪真走了,我便是共犯。」謝青梓低聲解釋,苦澀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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