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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再會

  第195章再會


  二皇子李涇之心,卻是昭然若揭。


  衛澤冷冷看了一眼二皇子之後,便是將目光收了回來。而後也不翻身下馬,就這麼高高在馬背上坐著,等到二皇子走近了,便是高聲道:「聖上只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故令我前來送重陽節禮。」


  只是聲音雖高,語氣卻是十分冷淡。倒像是完全沒將二皇子李涇放在眼裡一般。


  明明二皇子李涇才是那個立為王之人,按說身份卻是應該高於衛澤。可是這樣一來,倒是生生給人了一種錯覺,只讓人覺得衛澤分明就是比二皇子更像是那個有著自立為王,由著睥睨天下之霸氣的人。只讓人覺得,此時該臣服的,卻是二皇子才是。


  二皇子李涇也是同樣被衛澤的氣勢弄得微微一怔。而後便是也有些羞惱成怒:衛澤這般態度,算是怎麼一回事兒?卻是根本就將他架在了架子上進退兩難!


  下輦車,只做出寬厚姿態來吧,便是肯定氣勢上輸了。這麼多人看著,李涇覺得自己根本丟不起那個臉。


  可不下輦車吧,難不成就這麼僵著?到時候也是讓人看了笑話去,李涇同樣覺得自己還是丟不起那個臉。


  所以想來想去,卻仍是只能怪衛澤:衛澤不識好歹,他卻是恨不能將衛澤千刀萬剮,萬箭穿心才好!

  只是這樣的場景也就是只能這般想一想罷了。畢竟現在,他還真不敢也不能動衛澤。動了衛澤,只怕京師那邊立刻就要不顧一切代價出兵了,硬碰硬的情況下,金陵這邊卻是討不了任何的好處。


  哪怕是為了他自己的基業,他也不能和衛澤一般見識。


  而現在這樣的情況則是有些詭異了:衛澤不下馬,李涇不下輦車,兩人竟像是這般的僵持住了,故意別苗頭一般。


  也的確是別苗頭:誰先下來,誰的姿態便是矮了一截。


  只是衛澤坐得住,沉得住這個氣,氣定神閑的坐在馬背上,眼睛卻是不動聲色的四下頭看了一番。而李涇么,則是坐在輦車裡,心情慢慢的便是煩躁了起來。


  衛澤便是這個時候看見了沈慎的。沈慎立在人群之中,卻是一直也看著他。


  兩人一人坐於馬背之上,另一人卻是站於人群之中,這般對視片刻,卻是誰也沒有將誰壓過。沈慎自是不會退讓半點:隱隱中,因了謝青梓的緣故,他卻是已經早將衛澤當成了一個路上的對手,且是難以戰勝的對手。


  衛澤越強,便是讓他越發的激發了骨子裡不服輸的執念。


  沈慎半點不肯退讓的態度,自是也讓衛澤注意到了。於是衛澤勾了勾唇,雖然是很輕微的弧度,卻也是讓沈慎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沈慎面上神色不變,只是抬起手來,拱了拱手。


  衛澤頷首。


  這麼多雙眼睛看著衛澤,自是不少人都發現了衛澤的這個小動作,而後也是看到了沈慎。在見到沈慎時,所有人卻都是不由心裡一聲讚歎:好一個謙謙君子氣度不凡的郎君!


  哪怕沈慎面上還有疤如同美玉微瑕,可卻只讓人覺得瑕不掩瑜。


  李涇同樣也是看到了衛澤,而後眼前一亮。隨後招來內侍吩咐了兩句。


  隨後李涇揚聲笑道:「見到衛世子孤心中很是歡喜,特在宮殿之中設宴款待衛世子。請衛世子隨孤來。」


  衛澤卻也是並無歡喜模樣,只是微微一頷首,朗聲道:「多謝。」卻是連個正經的尊稱也是沒有,真真兒的是孤傲得沒邊兒了。


  李涇氣得直咬牙,卻是奈何只能壓著火氣,一時之間面上陰鷙之色幾乎是要化作實質。


  衛澤敢這樣的態度,自然也是有依仗的。料定了李涇就是再怎麼氣惱也是絕不敢對他如何的。畢竟,李涇心中有所圖謀,哪能輕易的就徹底撕破臉?


  對於李涇心思早就看透,衛澤自是有恃無恐。


  而這頭衛澤風光無限的跟著李涇往所謂的「宮殿」去了,另一頭沈慎卻也是被內侍攔著了去路。面白無須的內侍一臉笑容:「這位公子是沈家的沈慎公子罷?」


  沈慎眉頭輕皺,而後便是看了一眼內侍:「正是。不知這位大人卻是有何事?」


  沈慎的態度雖然仍是謙和,疏遠的氣息卻是再明顯不過。


  內侍仍是態度不改,而後便是又道:「王上在宮中設宴,卻是有意請這城中的青年才俊一同飲宴,沈公子氣度不凡,乃人中龍鳳也,故而便是還請公子隨我去一趟?「


  內侍的話雖還仍是疑問句,可是實則卻也並無什麼可商量的餘地。故而當下沈慎雖微微一猶豫,到底最終還是應下了此事兒,只道:「去也無妨,只是卻是須得回去與家中說一聲,再換身衣裳才是。」


  內侍自是沒有不同意的,當即便是隨著沈慎一同前往沈家。


  沈慎不糊塗,自是多少也猜到了幾分二皇子李涇的用意。只是這件事兒卻是因了衛澤的緣故,這個讓他心裡頭多少有些不舒服。只是這個事兒再怎麼不舒服不情願不痛快也好,還是只能壓在心頭。


  沈家倒是因為這個事兒驀然起了不小的漣漪。


  沈鶴至倒是高興,只對沈慎悄悄囑咐:「這卻是個好機會,你可千萬好好把握。若是得了上頭的青眼,不走科舉這條路子,也同樣是能入仕了。」


  沈慎複雜看了一眼沈鶴至,嘴唇動了動,卻是到底沒說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而陳姨媽對於這種情況,卻是更多擔心:「好好的怎麼就遇到了這樣的事兒?你卻是千萬小心一些才是。不管如何,卻還是你自身安全最為重要。」


  大太太也是這話。


  沈慎也沒留太多時間,換了一件衣裳后便是匆匆走了。


  大太太回了屋子和老夫人說了這話之後,老夫人卻是沉默了半晌。良久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一聲輕嘆后只點點頭:「知道了。」旋即又問:「我聽下人說,這衛世子過來了?也不知他知道不知道青梓和三郎如今的情況。還有老大也是,不說幾天之後情況穩定了就過來尋我們?這也太久了……」


  大太太目光閃了閃,語氣卻是有些譏誚:「興許是被什麼事兒絆住了腳罷。他也就是那樣的性子。」


  其實在大太太看來,最好倒是乾脆不回來了才好。回來又有什麼用?不過是在她跟前擺著大老爺的架子,而後寵妾滅妻罷了。


  不過,對於謝青梓和謝栩,大太太倒也是十分的擔憂:「若是有機會去問問就好了。」


  殊不知,衛澤和他們卻是想到了一起了。


  這頭沈慎走了沒多久,那頭丁卯便是打聽著找到沈家來了。


  大太太和老夫人聽了這話,便登時都是喜出望外。而後便是道:「快快請進來!」


  丁卯見了大太太和老夫人之後,便是笑著先行了禮,而後直接就道:「老夫人和夫人只管放心,謝三少爺和姑娘如今都在陸家住著,很是安全。大老爺也是回了京師,如今在家中住著。」


  丁卯一來就將話說了個明白,倒是瞬間就讓老夫人和大太太都是放下心來。而後老夫人便是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真真兒卻是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大太太也是長出了一口氣,而後便是又問了一句:「他們為何卻是不住在家裡?」


  這話卻是問到了點子上,丁卯猶豫了一下,卻是沒回答。


  如此態度,老夫人和打太太自然也是猜到了幾分,老夫人勉強一笑:」陸老夫人那邊獨自在家,青梓他們過去陪陪她也好。橫豎兩家隔得近,住哪兒都是一樣的。」


  丁卯這才笑了一聲:「老夫人您說得極是。」


  大太太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卻也不好說什麼,最後只是道:「如此卻是麻煩陸老夫人照顧了。不知回去的時候能否請小哥幫忙帶個信回去。再帶些東西?「


  大太太這個要求倒也是不過分。丁卯既是來了,自也是做好了準備的,當下便是笑道:「帶信自是可以的,但是東西卻是不好帶。信的話,夫人現在就寫罷,不然只怕到時候匆忙沒時間過來。」


  大太太也知現在情況如此,的確是不能強求,而後便是忙去叫人準備紙筆。


  丁卯見狀,便是笑道:「一路過來卻是口乾舌燥,不知夫人是否能賞一杯茶給小的喝?」


  丁卯如此識趣,大太太便是笑道:「是是是,倒是我忘記了。珍珠,你快去泡茶。」


  丁卯隨後便是跟著珍珠出去了。大太太看著老夫人,而後便是問老夫人:「老夫人您看,信上怎麼寫?」


  老夫人卻是沒說,只問大太太:「你看呢?」


  大太太想了一想,最後猶豫道:「要我說,卻是還是囑咐囑咐他們姐弟兩個,就在陸家住著才好。」


  老夫人聽了大太太這話,便也是點了點頭,而後嘆了一口氣:「老大那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他對青梓……所以在陸家住著也好。」


  「還有呢?」老夫人又看大太太:「你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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