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徹查
第四百九十六章 徹查
雪花飄飄。
積雪星羅棋布的撒滿了燕京的大街小巷,潔白一片。
譚老爺子歪著腦袋躺在搖椅上小憩,臉上掛著一副老花鏡,身上蓋著軍綠色的小棉被,疲倦的老臉上布滿了滄桑,懷裡還倒著一本厚厚的老書。
李秘書踏雪而來,落在積雪上發出一陣咔嚓聲,輕手輕腳地走進了院子。
看了眼閉眼小憩的老爺子,李秘書緩緩地吐了口氣。
歲月不饒人啊!
當年李秘書進紅園的時候,老爺子老當益壯,每天都會在菜園子里搗鼓,身體倍棒。
不過短短數月,老爺子因為顏亞楠悲傷過度,身體一日不一日。
即使現在已經恢復了七八分,不過老了就是老了,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老當益壯。
想到這裡,李秘書皺眉嘆息一聲。
老爺子聞聲而醒,霍然睜眼看了他一眼,虎目炯炯有神。
「首長,外面冷,我們進屋吧。」李秘書彎腰小聲道。
「不了。」老爺子虎目盯著李秘書腋下的文件夾看了看,伸手道:「什麼文件?給我看看。」伸手把老花鏡朝上推了下。
李秘書恭敬地把文件夾遞給他,順手幫他打開。
「國安方面發來的報告,范家屁股果然不幹凈。」
老爺子盯著報告看了一會兒,『啪』一聲合上了文件夾,順手扔在桌上,拉了下身上被子,冷哼道:「我當他范家多高風亮節,兩袖清風,原來不過是藏得深罷了,果然也是經不起調查。」
「那我們是不是繼續調查?」
「為什麼不查?」老爺子瞪眼道:「不止查,還得徹查,絕不姑且。」
「我知道了。」
老爺子怎麼聽李秘書話中有話,詫異道:「等等……你剛才是不是把話沒說完?不對,國安調查了兩個多月一直沒有線索,怎麼突然調查的那麼清楚?不對勁,很不對勁。」
「首長果然目光如炬。」李秘書微笑著拍了一記馬屁。
老爺子不悅地揮手道:「你別跟外面的小崽子一樣亂拍馬屁,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國安方面彙報,聽說是有人以快遞的方式把一份機密文件送到了國安辦公室,文件的內容全是范家的污點,經過調查,文件內容屬實。」
「國安那群小崽子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調查到對方的身份了嗎?」老爺子眯眼道。
李秘書尷尬地乾笑兩聲,「調查到了,不過是蝦兵蟹將,國安當場控制了對方,順藤摸瓜才調查處泄露者的身份。」
「是什麼人?」老爺子終於有了點興趣。
李秘書有些難以啟齒,低聲道:「首長,不如您先吃幾顆定心丸……」
「不用,我還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老爺子揮了揮手,雙眼炯炯有神地盯著李秘書,等待著他的回答。
「是……是李志勇……」
老爺子表情很平靜,似乎早就猜到了什麼,冷笑道:「果然是這個逆子。」
「首長,您,您早猜到了?」李秘書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老爺子。
老爺子用手戳了戳自己的胸口,「我是老了,兩眼昏花,不過我的心卻清楚地很,是黑是白,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不過是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踩過界,我也不會過問的。」
「那我們是不是先不調查。」
老爺子一巴掌拍在了旁邊的木桌上,厲聲道:「查,為什麼不查?」
「可是他是您的……」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他還是個冒牌貨。」老爺子那張臉陰冷如寒冬臘月,「你告訴國安的那群小崽子,放開手腳調查,一個也不能姑且,包括李志勇。」
李秘書戰戰兢兢地應了一聲,心想老爺子還真是夠狠得。
如果踩線的是你的親孫子顏亞楠,不知道你會不會狠下心收拾他?
當然這句話,李秘書這輩子都不敢講出口的。
不過猜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只怕李志勇這輩子都不可能和顏亞楠相提並論,因為冒牌貨早就在老爺子心裡留下了陰影,再朝夕相處,也只能讓老爺子更加噁心他。
老一輩的人最看重的還是血脈。
即使顏亞楠自幼在外面成長,不過血濃於水,老爺子只怕會更疼愛顏亞楠多一些。
何況在外面漂泊了幾十年,難道還不該多點疼愛,彌補一下嗎?
轉念一想,李秘書就有些同情李志勇了。
這他媽也夠可憐的,養尊處優幾十年,一朝貶成庶民,這種落差也不知道李志勇能不能承受下來。
「對了。」老爺子老臉上逐漸多了一絲慈愛,「阿楠醒了嗎?我想和他通電話。」
完了,李志勇是一點翻身的機會也沒了。
李秘書苦笑道:「沒有,手術很成功,不過腦袋上動刀,一時半會兒不會蘇醒。」
「不會出什麼意外吧?」老爺子順手把被子扯到一邊,緩緩地起身搓手,焦急道:「你們今天派人去探望了嗎?」
李秘書哭笑不得地搖了搖腦袋。
老爺子立時吹鬍子瞪眼道:「你們是怎麼辦事的?有沒有把我的話當回事?我說過每天都得探望,然後向我彙報阿楠的情況,你們當我放屁啊?」
「我……我……」
「還我什麼我?」老爺子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揮手道:「給梁興平打電話,就說是我說的,讓他立刻滾到人民醫院探望阿楠,如果阿楠在他的地盤上少一個毫毛,我揍死他。」
「是,我這就去。」
李秘書有些無奈地快步走進了屋裡,鬱悶地撥通了梁興平的電話。
命令一方封疆大臣每日探望自己孫子,只怕只有老爺子能做的出來。
老爺子也真的太溺愛顏亞楠了,如果這件事情讓李志勇知道了,只怕能哭死在廁所。
燕京某軍用機場。
一輛運輸機緩緩地劃過天空,降落在軍用機場。
幾十名全副武裝的特種兵背著行李有序地下了運輸機。
曬得有些黝黑的張東把大檐帽斜扣在腦袋上,懶洋洋地做了個擴張運動,在機場逗留了一會兒,隨著戰友一起朝宿舍走去。
在國外執行任務幾個月,張東渾身上下的細胞早就快憋炸了。
在非洲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每天過的跟和尚一樣,好不容易回到國內,又有一個多月的假期,正盤算著是不是到柳州找楠哥玩玩。
剛進了集體宿舍,幾名士兵和留在軍營值勤的戰友擁抱在一起暢談。
張東有氣無力地把膠鞋踢飛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床上,大檐帽蓋住了腦袋,埋頭補覺。
三三兩兩地士兵坐在床邊議論紛紛。
「喂,你們聽說了嗎?顏亞楠在原平市遇襲了?」
「顏亞楠?哪個顏亞楠?」
「卧槽!最年輕的兵王啊,你忘了嗎?」
「原來是他啊。」
倒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張東唰地爬了起來,三兩下衝到那名士兵面前,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衣領,硬生生地把對方提了起來,厲聲道:「你剛才說什麼?誰遇襲了?」
「顏……顏亞楠啊……」那名士兵戰戰兢兢地回了一句。
張東瞳孔一縮,狠狠地把對方扔在地上,神色慌張地收拾行李,迅速地離開了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