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老夥計阿牛
第四百五十八章 老夥計阿牛
翌日清晨。
一架航班徐徐降落在原平市機場。
一襲灰色風衣的謝露露秀髮披肩，俏臉上掛著黑墨鏡，步伐輕快地走出了機場，鑽進了停在機場門口的一輛甲殼蟲。
「露露姐，大早上的你戴什麼墨鏡啊？」古伊娜皺著小鼻子看了眼謝露露，詫異道。
謝露露伸手扶了下墨鏡，撇嘴道：「別說廢話了，快點帶我去見阿牛。」
「急什麼啊？現在是早上八點鐘，阿牛還在何家麵館開工呢，早上他可能會送很多外賣，我們去了也不一定見到他，不如我們先去我的小窩休息一下，下午再殺到何家麵館見阿牛？」
墨鏡后的明眸一縮，謝露露臉上的表情中閃過一絲傷感。
他，他在何家麵館給別人打工？服務生嗎？
謝露露很難想象曾經榮耀集於一身的一代兵王，此時此刻卻卑躬屈漆地給別人送外賣？他真的失憶了嗎？
一行清淚無聲地劃過臉龐，謝露露用手輕輕一抹，吸了下鼻子，「不，我們現在就去何家麵館，我想見他。」
「可是，我們現在去了也不一定見到他，他可能騎車子去送外賣了。」
謝露露緩緩地閉眼道：「你不是說他大腿中了一刀嗎？怎麼騎車子送外賣？還有，何家麵館的人還是不是人，他都那樣子了還讓他做苦力，簡直就是周扒皮。」
「有什麼辦法啊？阿牛腿上的根本不是問題，當天下午就出院了，我是想幫他開個房間讓他休息，但是他不願意啊，他似乎就認準何家了，現在已經住到何家的破院子里了。」
「他住到何家了？」謝露露皺眉看了眼古伊娜一眼，「我記得你說過何家夫婦最後不是不願意收留阿牛的嗎？」
謝露露還想著自己親自到原平市收留阿牛，帶他回燕京去見老爸的，怎麼就住到何家了？
「阿牛真的跟個牛一樣，倔脾氣，何家夫婦根本不喜歡他，當他是累贅，但是他不願意走，可憐巴巴地跟在何家夫婦的後面，只怕是何雨柔的原因吧，我看他可憐，想了下就給了何家夫婦五千元，最後強行讓何家夫婦暫時把他收留了。」
「你……」謝露露恨不得一指頭戳死古伊娜，「我不是說過么，我會帶他回燕京的，你怎麼把他交給何家夫婦了？」
古伊娜無奈地攤手道：「我真的沒辦法，如果不讓他住進何家，只怕晚上他就又回到垃圾站了，那裡臭氣熏天，他又帶著傷，我只能這樣做了，那個該死的阿牛根本就不理睬我，不聽我的話，否則我就帶他去開房了。」
「開放？」謝露露目光不善地看了她一眼。
古伊娜尷尬地揮手道：「你別誤會，我是說帶他開個房間給他住。」
「好了，好了。」謝露露有些不耐煩地揮手道：「事已至此，我們就去何家麵館碰碰運氣吧，也許真的能遇到。」
古伊娜撅嘴發動了車子，一踩油門，呼嘯而去。
何家麵館。
阿牛騎著自行車拖著一帶麵粉樂呵呵地出現在麵館門口，麻溜地把車上鎖，扛著麵粉就朝裡面走，無意間麵粉袋上的麵粉撒了旁邊客人一身，立時驚得那名客人一陣驚呼。
「你幹什麼的？沒長眼睛啊。」那名客人四十歲不到完全斜頂，麵粉撒在他的腦袋上，如同擦了嬰兒粉，氣得他火冒三丈。
「對不起……對不起……」阿牛尷尬地道歉。
客人眯眼不悅地斜睨了阿牛一眼，剛準備說一些難聽話，不過看清了阿牛的樣子，立時換了一張笑臉揮手道：「原來是阿牛啊，剛買了麵粉回來啊，快去忙吧，一點小事不打緊。」
阿牛『哦』了一聲扛著麵粉就走。
「阿牛，你又惹了什麼麻煩？」劉艷香不依不饒地沖了出來，指著阿牛的鼻子開罵道。
「我……」阿牛膽怯地看了眼劉艷香，垂著腦袋不說話。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也明白劉艷香收留自己的原因。
古伊娜偷偷地給劉艷香五千元的事情，阿牛是不知道的。
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委身在何家麵館打工，完全是何雨柔的功勞，能在這裡混口飯吃還能見到自己的夢中情人，他很滿足。
不過他做了半天工下來，阿牛察覺劉艷香對自己的態度越來越惡劣了。
想了一晚上，阿牛才猜到了劉艷香的用意。
劉艷香想趕自己走。
阿牛咬著牙做了決定，不能給劉艷香機會趕走自己，於是他更加賣力的幹活了。
如果自己不在何家麵館賣力，顯得自己沒什麼用，只怕劉艷香又會趕自己走，他上班不到兩天，一直是什麼苦活累活搶著干，不過卻依然不能取悅劉艷香。
劉艷香似乎是鐵了心想趕走他，總是能雞蛋里挑出點骨頭，當眾毫不客氣地批鬥阿牛。
這老娘們兒是想讓阿牛難堪，下不了台，逼阿牛自己離開。
不過阿牛乞丐都做過，還怕什麼丟臉的事情，自然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倒是博得了很多客人的同情，很多熟客很同情阿牛的遭遇，見到阿牛都會熱情地打個招呼，付賬的時候還會額外給阿牛兜里塞上一點小費。
但是阿牛傻啦吧唧的都把錢一股腦給了劉艷香。
用他自己的話說，自己用不到錢的。
他在何家麵館混口飯吃是次要的，關鍵是在這裡可以每天看到何雨柔。
看到何雨柔婀娜多姿地出現在他的面前，阿牛什麼委屈都沒了，做什麼都覺得值了。
「老闆娘，阿牛很乖的，沒做錯什麼啊。」客人有些看不下去了。
「別當我什麼都沒看到。」劉艷香不依不饒道：「你還能不能幹？扛袋麵粉都能撒了，你還能幹什麼？不能幹再點張口，趁早給我騰位置。」
阿牛嚇得臉色蒼白，擺手道：「老闆娘，我知道錯了，我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看到阿牛可憐巴巴地在那裡求饒，劉艷香自己心裡都有些不好受，搖頭道：「好了，你去幹活吧。」
阿牛還有些后怕地看了眼劉艷香，擦了下冷汗，這才扛著麵粉進了廚房。
那名客人是何家麵館的老熟客了，終於是看不下去了，嘆息道：「老闆娘，我說你能不能積點陰德啊，阿牛多好的夥計，你怎麼總是欺負他？他一毛薪水都不要，只求一頓飯，這種夥計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你怎麼一點也不懂得珍惜？」
劉艷香尷尬地揮手道：「你稀罕，不如你把他帶走吧。」
「我……」客人無奈地指了下劉艷香，無奈地搖了搖腦袋，只好一聲不吭地坐下來吃面。
劉艷香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個白眼，哼了一聲，轉身看了眼正在賣力的阿牛，無奈地嘆息一聲。
這兩天她一直在找阿牛的茬，不外乎是想逼走阿牛，她真的怕阿牛成了何家的拖油瓶，同時又怕女兒和阿牛發生點什麼，她不能不防。
但是誰知道阿牛還真的能忍，自己怎麼罵都不頂嘴，倒是把她搞得心裡愧疚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