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春察覺到他氣息不對,心知主子是真動怒了,趕忙讓鐵柱背上鳳娘回家,再鬧下去,保不齊沐青簫真的一掌將她拍死。
沐青簫雖然沉寂了幾年,但猛獅始終都是最兇猛的野獸,一旦將他驚醒,絕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鐵柱背著鳳娘走到家門口,才將她放下,自己跑去開院門。
鳳娘扶牆站著,半邊臉火辣辣的疼,更疼的是心,還有帶來的屈辱,「我不會放過她,絕對不會,有我在,她別想好過。」
鐵柱打開院門,轉過身時,黝黑的臉上,帶著凝重的怒意,「娘,你太自以為是了,沐大哥很生氣,如果你再這樣下去,我也不會原諒你,其實為巧兒姐人不錯,一直都是你找麻煩!」
「不許你這麼叫她,一個醜八怪,有什麼資格站在青簫身邊,一定是她暗中蠱惑,否則青簫才不會看上她,」鳳娘沙啞著嗓子嘶吼。
她接受不了,沐青簫看不上她,卻喜歡一個醜八怪,一想到這些,鳳娘恨不得掐死巧兒。
鐵柱煩了,「娘,沐大哥說了,如果你再鬧事,就讓你離開無名村,不准你再回來!」
「什麼?他要趕我們離開?」鳳娘一顆心哇涼哇涼。
「不是我們,是你!」鐵柱不會走,他要留在這裡照顧奶奶,母親自己作的事,應當她自己承擔。
鐵柱已不想再多說什麼,徑自進了院里,回去睡了。
鳳娘站在寒夜裡,被寒風吹的瑟瑟發抖,連自己何時進屋都不記得。
沐青簫回到家,插上院門,正打算重新躺回被窩,抱著娘子睡覺。
一推裡屋的門,咦!居然推不開,從裡面插上了。
「今晚你睡外面,不許進來!」巧兒清冷的聲音從裡屋傳出。
沐青簫的心也哇涼哇涼,跌到了谷底,「娘子,咱家就一張床,這,你讓我睡哪?」
「被子給你擱凳子上了,你愛睡哪睡哪,別吵!」
沐青簫還真在廳堂的凳子上找到兩床被褥,赫然是他之前睡的。
翻了下,發現沒枕頭。
「娘子,沒枕頭怎麼睡?要不你把門打開,給我遞個枕頭?」
其實他有很多種辦法,能把門打開,可是他沒這麼做。
巧兒把頭蒙在被子里,翻了個身,打定了不理他。
沐青簫在廳堂里轉了幾圈,發現裡屋沒動靜,只發任命的將被褥鋪在桌子上,自己躺上去。
唉!桌子能有多大,他這長手長腳的,縮成一團都不夠躺。
要是讓鍾春看見他這副模樣,估計下巴都得驚掉。
巧兒並沒有睡著,聽到外面沒了動靜,倒覺著奇怪,還以為霸道的男人,會直接撞門進來呢!
次日一早,田坤從山裡回來,收穫頗豐,樂呵呵的敲響各家的門,將獵物分了。
鍾春一大早背著包袱,也出了門,跟田坤打了聲招呼,便往沐家去了。
沐青簫睡的迷糊,一個翻身,從桌子上摔下來,徹底清醒。
巧兒穿戴妥當,拉開門正要出來,就看見他狼狽的趴在地上。
呃……這姿勢。
「青簫,你起來了沒?我們該出發了,」鍾春的大嗓門,老遠都能聽見。
「我去開門,」巧兒忍著笑,跑了出去。
沐青簫見她笑了,心情也莫名好了,摔下桌子的事,也沒往心裡去。
「青簫!青!」鍾春拍的正起勁,冷不防門開了,他差點拍在巧兒臉上,「對,對不住,我找青簫有事,他起了嗎?」
「嗯,你進來吧!我去做早飯,」巧兒沒問他們的事。
廚房裡有昨夜溫的熱水,泡茶不成,洗臉正好。
鍾春看了眼廚房裡的巧兒,這才走進堂屋,恰巧看見沐青簫在收拾被褥,「主子,你……你們分開睡?」
「跟你有關係嗎?」沐青簫白了他一眼,繼續淡定的收拾。
「沒,當然沒關係,可是您這樣下去可不成,哪有娶了媳婦,不睡一塊的道理,」鍾春說著忽然想到一個理由,「您是不是在意巧兒姑娘的臉?要我說,女人家的皮相不重要,吹了燈還不是一樣的睡……」
沐青簫放好了被褥,又走回來,打斷他,「你再啰嗦,爺明兒就給你找個女人!」
「別別,屬下不說還不成嗎嗎?」
鍾春面上看著老實巴交,實則不然。
待在村裡,他絕對是個合格的村夫。
但在凌泉宗里,他卻是舉足輕重的副閣主。
沐青簫瞪他一眼,隨即往廚房去了。
巧兒正要準備早飯,一轉身差點撞上沐青簫。
離的近了,沐青簫忽然覺得,她臉上的硬痂好像也沒那麼難看。
「你幹什麼,站在後面也沒聲音,早飯還沒好,你待會再進來,」巧姑娘低著頭,也不看他,剛才那一撞,她嗅到屬於男人的氣息,讓她想起昨晚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