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王侗知忠義否
「大哥,你回來了。」
李大目帶人守在村莊口一直焦急的等待著李功回來,聽手下人說李功押著幾車財貨回來忙沖了出來,老遠看到李功便大喝道。
李功微微一笑:「怎麼還怕我回不來?」
李大目道:「大哥,再怎麼說我們也剛跟王侗交戰完,雖然我們大敗,可料想他也損失不少。」
李功點頭:「不錯,所以說王侗也算仁義之士。」
「算他識相,不然我定率大軍殺過去。」
李大目嚷道。
李功無奈笑笑,李大目殺過去那不是逼著王侗殺他嗎?
李功沒搭理李大目,索隆帶來疾步而來:「某見過渠帥。」
「阿隆,辛苦你了,怎樣?王營跟王欽有異動沒?」
李功忙扶住欲見禮的索隆,關心的問道。
「有。」
索隆慎重的點頭。
「哦!」
李功眼中異色一閃,道:「走,進村再說。」
「是。」
李功拉著索隆的手一起進村,留下李大目一個人撓頭:「大哥讓索隆關注二王動靜,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李大目看向自己的心腹,心腹羞愧的低下頭,因為他也不知道。
李大目沒心情訓斥心腹,忙跟上李功的腳步:「大哥,等等我。」
「渠帥,王營正在王氏塢堡內鼓動王氏族老出兵,至於出兵目的不知,河北(大沽夾河)的王欽已經整頓好人馬。」
李功進屋后,屋內只剩李功、李大目、索隆、孫昕(管亥親衛頭目)人,索隆把自己所知的消息說出來。
李功聽著便皺起眉,道:「你們覺得二王為何發兵?」
李大目當先嚷嚷道:「管他為何發兵?咱們有戴甲士五百,管他二王還是幾王,一同絞殺之。」
孫昕沉默不言,他就是一武夫,衝鋒陷陣在行,獨當一面還是李功更勝一籌。
「阿隆,你覺著呢?」
李功對自己兄弟的言論不屑,孫昕跟李大目差不多,李功能依靠的只剩索隆。
索隆見李功發問,忙道:「渠帥,某以為必是渠帥前來買鹽的消息泄露,東萊雖然近海,可能製鹽者唯有管渠帥(管承,這也是索隆為何最初要投管承的原因),二王一直縮在塢堡內,無非也是因為缺鹽,他們聽到風聲難免為之所動。」
「走露風聲,誰走露的?這裡可都是咱們的老兄弟啊?大哥!」
李大目聽到有人走露消息如踩了貓尾巴一樣蹦起來,又把不懷好意的目光看向索隆,李功這回帶來的都是心腹或者跟隨已久的悍匪,新來的只有索隆,這矛頭的指向在明顯不過。
就連孫昕也看向索隆,索隆卻如乖孩子一樣低頭不說話。
「夠啦!聽阿隆說完。」
李功見之喝道。
李大目見李功大怒不敢再言。
索隆道:「渠帥,某以為只能衝殺回去,為此某已讓人分別取了李鴻送來的豬羊,又拿了些糧食,熬了一鍋肉粥,已派兄弟吃過,沒有異常。」
「嗯!」
李功點頭,索隆果然有大將之才,要是自己兄弟不是已全部吃完就是丟掉。
「既然沒事就全部吃掉,而後再回黃縣,至於酒就別喝了。」
既然肉跟糧食都沒關係,那問題可能就出在酒上,李功吩咐道。
「那某去給渠帥弄一碗來。」
「不急,讓大目去,你我商量下如何瓦解二王聯盟?」
「啊?」
李大目一愣,讓他去給索隆盛飯,這,這真是豈有此理?
「快去。」
「喏!」
李功見李大目走遠,對索隆、孫昕道:「既然二王因鹽而出兵,那他們肯定知道這批鹽對咱們的重要性,死傷必定慘重,不然王營還用跟族老們商議,既然因鹽起,那就放出聲去,說芝罘島上海鹽堆積如山,王侗賣不出去才賣給咱們。」
「渠帥英明,這樣一來必會給二王一個錯覺,這批鹽對咱們來說不過是解急之用,哪怕損失這批,管渠帥還可以再派來,二王兵力有限,能阻一批、兩批,還能阻三批、四批嗎?」
索隆拍馬屁道。
李功點頭,對索隆越發滿意。
「給。」
李大目親自端來幾碗肉粥,先給李功及孫昕,最後把一碗肉粥重重砸在索隆跟前。
李功佯做不見喝了一口肉粥,鹹鹹的。
「放鹽了。」
「渠帥,是的,兄弟們有勁了才好拚命。」
李功點頭。
索隆見李功等人都默默喝粥,這才端起自己的肉粥喝,他自己也是沒喝,此刻聞到肉香哪裡忍得住,可第一口肉粥喝進嘴裡正要咽下,臉色突然大變,一股濃郁的鹹味在嘴裡蔓延。
「好咸。」
索隆想一口吐出,可又怕被人說只能咽下。
「索兄,大口喝。」
李大目嘴裡一挑,得意的端起自己的肉粥道。
索隆無奈只能端起肉粥碗相敬。
李功將這一切盡收於眼底,道:「阿隆,散布消息的事要儘快做,咱們休息一晚,明日啟程回黃縣。」
「喏!」
索隆如蒙大赦,李大目不甘的撇撇嘴。
小沽夾河北岸一片狼藉,雜草叢生,唯有一座塢堡傍河而存。
此刻塢堡內一片肅靜,塢堡內一座兩進的庭院內,一個五旬往上的老者躺在胡塌上,幾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跪坐在一旁。
一個三十不到的青年披甲握刀在堂內慷慨陳詞:「管亥若得了這批鹽,黃縣城破只在須臾間,黃巾得黃縣之糧,必將西擊北海,這青州又要變天了。」
左側一老者道:「這不正好,管亥西擊北海,咱們過個安靜的冬天。」
這青年正是揚名牟平的王營,靠一身武勇讓黃巾不敢輕視,哪怕牟平城破,王氏塢堡都不曾破。
王營道:「我的老叔,管亥破黃縣,管承豈還會坐而不顧,靜觀管亥一人獨大嗎?管承起必裹挾我等,我等豈能自保?就算管承不出,管亥必被孔北海所敗,到時管亥必退回東萊,孔北海擊敗管亥必無力再追擊管亥,到時管亥還會容下你我嗎?」
「賢侄,不論管承、管亥,都是秋後或明年之事,如今出兵攔黃巾之鹽,損失慘重不說,惹怒管亥,管亥棄黃縣而來怎麼辦?」
王氏塢堡內不止王氏,還有跟王氏聯姻的不少氏族。
「成使君有使來,黃巾無力攻城,自然亦不可能前來攻我。」
王氏在塢堡內不是一家獨大,王營對外姓自然有尊重的多。
「成使君?哼!不知成使君許給賢侄什麼好處?」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怕在塢堡內也有人跟王氏不對付。
王營見是對頭顧氏,道:「成使君許我校尉職,更許我有權推薦牟平丞、尉、六曹吏員。」
王營話一出,諸人便議論紛紛,利從險中求,如果真如王營所說,可以一搏,至於成使君反悔,呵呵!這牟平早已在他們的掌握中。
「族長,眾位族老,有消息至:芝罘島內海鹽如山。」
突然有王氏族人來報。
這下諸族老皆驚,顧氏更是道:「王侗能賣一次鹽,管亥就能再買一次,阻擋一次得損失多少兒郎,第二次阻擋又得損失多少?這便宜我們顧氏不想沾。」
顧氏一走,其餘別姓亦告辭。
最終只剩王營及其父。
王營看著到手的功勞飛了,大怒道:「這個王侗莫非不知忠義?其又有何面目授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