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東萊形勢
芝罘島一戰,李功一敗塗地,回到大陸收攏潰卒只剩兩三百人,多是悍匪,兵力十亭損失九亭。
李功欲拔劍自刎被黃巾頭目攔下,索隆趁機進言道:「渠帥,生死乃小事,大渠帥用鹽才是要緊事吶!」
李功恍然大悟,道:「不是阿隆,某險誤大事也!」
李功遂率殘兵直奔黃縣。
李功大敗的消息不脛而走,牟平縣境內士民聞之紛紛彈冠相慶,不少流民結伴前往芝罘島,包括在山內活不下去的流民。
士族們躲在塢堡內不出來,只是派人前往芝罘島送禮。
李功略牟平,乃牟平方渠帥,李功雖敗回黃縣,可黃縣有數萬黃巾賊主力,萬一管亥氣不過命其更率大軍殺回,他們就是被殃及的池魚?
到時還得靠芝罘島出兵相救,當然如果李功徑直進攻芝罘島,他們也樂得作壁上觀。
芝罘島的流民越來越多,王侗仍以舊事,優先接納牟平本地人跟諸族之姻親,十五歲以上少年入少年隊(黃巾裹挾青壯厲害,十五以上少之又少),十二以上十五以下的進入準備隊,十二以下分配給諸店鋪做學徒。
成年人中,有技術的優先被接納,如船工、鐵匠、泥瓦匠、獵戶、裁縫等老者。
芝罘島在此戰後如吹氣球般膨脹起來,島上住下不止萬人。
人口一多,矛盾也就越多,好在王侗將諸族老納入議事會長老,凡有皆有議事會來解決,議事會解決不了的王侗再插手。
議事會本是王侗頭疼無奈之舉,誰想數十年後成為一個龐然大物,差點讓中原王朝提前走上資本主義道路,此時后話暫且不提。
芝罘島容納不下這麼多人,於是王侗的目光開始投向島外,離芝罘島最近的縣城就是牟平與東牟兩座。
東牟乃管承轄地,雖然管承不曾造反,可東牟、昌陽乃管承自留地,官軍來管承則入海,官軍去則管承至,當地士族亦暗通管承,兩縣縣長不管不問則罷,若有異動,士族引管承入,城破縣長死。
久而久之,官府便不再管理,二縣長亦不來赴任,管承便堂而皇之的佔兩縣為己地。
東牟,自然是不能去,牟平倒是個好去處,可是黃巾盤踞在黃縣,揮手就能反攻。
王侗只能派人試探性的在沿海一代,今煙台市北開始屯田。
李功回到黃縣大營,如今的黃縣攻城已停止,營內因缺糧、缺鹽,黃巾已無力攻城,黃縣內亦斷糧,太守等人亦無力出戰。
黃縣城下出現靜默,管亥等黃縣人投降,東萊太守等管亥自行退去。
李功率殘兵來,自覺無顏見管亥,可想到芝罘島的鹽李功強提精神去見管亥。
李功路上碰到平時嗷嗷叫的從錢,從錢一副要死的模樣,李功沒敢把他弟弟死在芝罘島的事說出來,同樣從錢亦無力搭理李功。
二人默默走進管亥的大帳,從錢先道:「渠帥,某無能,弟兄們實在無力攻城。」
管亥正在看書,隨意的擺擺手打發從錢離去。
從錢對李功抱拳示意便離去。
二人同為管亥麾下悍將,平時自然有摩擦,從中在李功麾下任職就是最明顯的證據。
「渠帥,某無能,大敗而歸。」
李功一掀袍服跪在管亥跟前。
「哦!」
管亥最近真是聽了太多糟糕的消息,對李功大敗而回亦不覺得吃驚,畢竟東牟王營、牟平王欽都是不服二管的存在。
黃縣無糧,牟平更無糧,李功必會向二王求糧,一求糧就會觸動士族的利益,敗亡是遲早的事。
如果李功不敗,弄來錢糧、鹽才出乎管亥的意料。
管亥雖然在看書,心裡卻在盤算著是不是該回長廣了?
可黃縣唾手可得,他實在是不甘心吶!
「某雖敗回,可得到何地有鹽的消息。」
「嗯?」
管亥一懵,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說鹽?」
李功重重點頭,道:「不錯,芝罘島有鹽,島主曾願出一百石海鹽來保安全,是某太貪心以至於大敗。」
李功說著有些羞愧的低下頭,如果他當初接受王侗的建議,此番牟平還在李功手裡,休息數日就能進攻王欽。
王欽被擄,管承說不定就能舉兵來援,二管合力,黃縣將不在話下,說不定還能一窺北海。
北海相孔融修城邑,立學校,舉賢才,表儒術,孔融大肆啟用士族黨人,因此北海成為青州最富裕的地方。
徐和、管亥做夢都想在北海啃上一口,可惜徐和被公孫瓚先破,后被曹操所破,退回樂安國,管亥只能窩在東萊所向披靡。
管亥聽到有鹽精神亢奮,一把將手中的書簡拍在席案上,因用力太大而致使書簡崩裂,管亥虎目暴突:「他真的願意每月獻上一百石海鹽?」
李功慎重點頭。
管亥大喜,笑道:「老天助我啊!哈哈哈!」
管亥笑畢,虎目一收,霸氣十足道:「告訴他,只要他願意獻鹽,不論黃巾也好、官軍也好,只要我管亥不倒,芝罘島永遠是他的。」
「喏。」
李功說完,又道:「渠帥,某麾下只有兩三百人……」
「派我的親衛去。」
管亥大手一揮道:「我只要鹽,別的我不希望節外生枝。」
「喏!」
管亥麾下最精銳的部隊就是他麾下的五百長戟士。
這年頭除非是正規軍,如董卓在西涼組建的飛熊軍、鞠義的先登營、公孫瓚的白馬義從、呂布的并州狼騎外,有統一制式兵器及盔甲的少之又少。
管亥縱橫青州南部這麼多年也就不足千套皮甲,繯首刀只湊夠五百把,其餘各部的山匪兵器各異,有甲者更是稀少。
管亥派出親衛足見看重,可是他又怕李功亂來,故特意囑咐李功,畢竟牟平丟失,李功很心疼,牟平雖小也比五龍山強。
「是。」
被窺破心思的李功忙起身欲退道。
管亥招呼道:「且慢,喝完粥再走。」
管亥說完端起席案上的野菜稀粥遞給李功,李功接過來看了一眼心底明亮,連管亥都喝野菜稀粥,可見黃巾缺糧程度,黃巾急需打下黃縣補充糧食,這才能西上取惤國、曲成、掖國、當利、盧鄉殺入北海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