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黑潮與節點
煙之都，3區，初陽從天邊升起，新的一天開始了，街道上逐漸熱鬧起來，行人的神色輕鬆，街邊的小販叫賣著。
一切都顯的很祥和，這是東大陸才會有的景象，卻在煙之都的3區出現了，這是治癒教會努力了多年的成果，他們將煙之都的1～3區治癒。
噠、噠、噠。
一名身穿黑色宮廷長裙，眼上纏著黑色布條的女人，走在街道上，她手中拿著根手杖，正一下下點著前方的地面。
一名膀大腰圓的壯漢擋在黑裙女人前方，他臉上與脖頸上遍布交錯的疤痕，在他手中，拿著油紙包的麵包片，兩片麵包片裡面夾著熏肉與鮮菜等，量很足，都快塞不下。
這一看就凶神惡煞的壯漢，抓起黑裙女人的手臂，將早餐塞到對方手中后，一言不發的走開，他知道對方目盲，他不需要讓對方知到自己是誰，曾殺死婦孺甚至嬰兒的他，沒資格與對方交談，至少在他心中是這樣認為。
黑裙女人單手略微提起長裙施禮，就繼續前行，偶爾還咬一口手中的早餐，
途經幾條街后，黑裙女人停步在一棟二層民宅的門前，她剛要敲門，門就被打開。
「紅瞳，白天看，你還挺漂亮。」
休西羅上下打量黑裙女人，也就是紅瞳女，紅瞳女默默退後一步，有些嫌棄。
「還挺記仇，進來吧。」
休西羅帶著紅瞳女走過門廊，到了客廳內，他從書柜上取下一根紅寶石手杖，遞向紅瞳女。
紅瞳女退了半步，緩緩的搖了搖頭。
「洗過了。」
「喔～」
紅瞳女接過紅寶石手杖，對休西羅略微躬身施禮。
「我這人，對女人很溫柔的。」
休西羅坐上有些老舊的沙發，雙手搭在靠背上。
紅瞳女抬起手杖，指向角落處的大布袋。
「那是秘術師，秘術師都是禽畜、渣碎，總之什麼都是，唯獨不是人。」
說到這，休西羅似乎是想起了某件讓他很不爽的事，冷哼了一聲。
「你們的神使到了嗎。」
蘇曉從餐廳內走出，落座後點燃一支煙。
紅瞳女將她帶來的手杖立在地上，這手杖在沒有依附的情況下直立，一縷黑煙從頂部飄出。
「這麼快又見面了，黑塔的白夜。」
黑煙聚成一團，這是治癒神教的神使，治癒神教信仰的神靈，是偏向黑暗、沉澱、渾濁的神靈，可他們所做的事卻與這風格截然不動。
「落柱潮會在12點前爆發，我想知道，魔法協會和蒸汽聯盟，是用什麼方式收取原始魂能。」
蘇曉口中吐出青煙，近幾小時內，他不會去找節點，而是集中精力在黑潮上。
「白夜，你找錯人了，我們從不收集黑**出的原始魂能。」
黑煙神使的聲音很縹緲，他所說的是事實，但這不代表，治癒神教沒有收集原始魂能的手段。
「那就用一個承諾的機會，我要你們收取原始魂能的手段。」
「當然可以，這樣的話，你還能向我們提出一次要求。」
「嗯。」
「紅瞳女，去禮堂地下取13號貨品。」
聞言，紅瞳女向民宅外走去，約過了十幾分鐘后，紅瞳女返回，手中提著盞老舊的油燈，上面滿是發黑的侵蝕痕迹。
「只要把它靠近原始魂能，它就會自己吸收魂能，吸收速度很快，最多吸收5000個單位，小心些，它是活的，很貪婪。」
言罷，立在地板上的手杖倒下，半空中的黑煙飄散，紅瞳女也離開。
蘇曉看了眼時間，距離落柱潮與第五處節點出現，還剩5個小時，等待就可以。
與此同時，還在黑夜中的五區，天空中的圓月已消失，這裡近乎伸手不見五指，一道道火光將這裡照亮。
至少有幾千名亡命徒正暗藏在暗處，別小看他們，有些是七階頂尖梯隊的實力，有些幫派首領隱約達到八階實力。
除這些亡命徒，魔法協會也到場，以面罩人·巴斯為首，足足來了153名秘術師，他們聚集在夕霧街附近。
蒸汽聯盟也來了不少人，這邊的人目光不善，他們在煙之都的代表鐵顱·基普林，在昨晚慘死，被人捏成了球。
除了這兩方，命運教會也來人，總計9人，至於他們來的目的，暫時未知，這些人會做什麼，完全是個迷。
黑暗籠罩，氣氛很緊張，哪怕是魔法協會，也不敢霸佔黑潮，那會遭到無窮無盡的報復，想在這裡獲取原始魂能，很簡單，搶。
時間過的很慢，突然，一道亮光刺破黑暗，在場的所有人都繃緊神經，然後他們看到，一個巨大的探照燈亮起，在一棟高樓頂上。
「成功了！」
「黑晶是可以發電的！蒸汽聯盟的蠢驢，你們看啊。」
「啊哈哈哈哈。」
歡呼聲從高樓頂傳來，是命運教會的幾人，他們歡呼著，轉動那簡陋的探照燈，金屬摩擦，吱嘎作響。
看到這一幕，精神高度緊繃的亡命徒們氣到想殺人，他們還認為落柱潮以特殊方式爆發了。
蒸汽聯盟的幾百人看到這一幕後，有些目瞪口呆，他們在糾結，是應該爭奪一會噴發的原始魂能，還是去搶那黑晶發電技術，那東西看著就很高大上，以科技聞名的他們，都沒這種技術。
可以說，命運教會的人除了對信仰的神靈不怎麼虔誠外，其他方面都挺有實力的，就是作風比較沙雕。
轟～
一聲悶響，從上空傳來，所有人都向上方看去，籠罩5區的黑暗在收攏，向上空匯聚，沒一會，陽光就從周邊映來，上方的黑暗形成了圓形，宛如一個黑洞。
鐵砂模樣的能量，從黑洞內傾斜而下，形成一根黑色落柱，這落柱約有幾米粗，落在地面后，原始魂能向周邊擴散，這就是落柱潮不危險的原因，徵兆太明顯。
一道道身影，從周邊的建築內衝出，他們有些在大吼，有些則狂笑著。
所有爭奪者向原始魂能內蜂擁，沒人注意到的是，一道節點在遠處的街面上出現。
尤妮絲停步在節點前，將臨時坐標拋了進去，沒有任何波折，第五處節點被她佔據。
輪迴樂園方佔據節點：3個。
天啟樂園方佔據節點：2個。
剩餘空節點：1。
相比尤妮絲這邊，落柱潮下方的情況及其慘烈，原本擴散的原始魂能，因太多人在奪取，籠罩範圍只剩百米，不斷有人衝進去，不斷有屍體飛出來。
原始魂能涌動，在這裡面，可視距離只有2米不到，感知無效，也不能使用魂能，否則立即會死，只能拿著冷兵器殘酷廝殺，越向中心，魂能的濃度就越高。
原始魂能的爭奪，從中午持續到下午三點左右，才有平息的勢頭，直到四點多，懸在上空的落柱潮散去，這次狂歡結束了。
夕陽從天邊映來，面罩人·巴斯走在街道上，滿身血腥味，他身後跟著近百名秘術師。
「等你們很久了。」
一道聲音從街邊傳來，面罩人·巴斯的目光變得犀利，現在他帶著6275個單位的原始魂能，不容有失。
「黑塔的白夜？你是來…奪魂能的？」
面罩人·巴斯的身體繃緊，對於他來講，蘇曉是絕對的強敵，一旦交手，那就要賭上一切去對付。
「並不是。」
蘇曉將一盞老舊的油燈拋出，啪的一聲，油燈立在面罩人·巴斯腳前，燈罩內的魂能飄動。
這些5000個單位的魂能，是布布汪弄到，從落柱潮出現開始，它就一直在裡面苟著，用這老舊油燈偷偷吸收魂能，期間被踢了四腳，被踩了兩次尾巴，屁|股還挨了一弩箭。
「這裡面……」
面罩人·巴斯單手按在老舊油燈上，很快，他手上帶著的黑色手套緊繃。
「5000個單位的魂能，都歸你們了。」
「有這種好事？說吧，要我們做什麼。」
「……」
蘇曉沒說話，只是微笑著。
傍晚5點53分，五區，夕霧街。
前五處節點全部出現在這，第六處節點出現在這的可能在90%以上。
當時間到了6點整時，一道節點在街面上出現了。
蘇曉帶著布布汪與巴哈，從街道的盡頭走來，腳步不快，但直奔節點的方向。
「你居然真的敢來。」
尤妮絲站在街邊的小樓頂，一隻只蜘蛛爬在她腳下的小樓上，堪稱密集恐懼症的福音。
尤妮絲必須到此，原因是，一旦蘇曉佔據四處節點，那她就敗了。
小臂、額頭上生著蛛眼的尤妮絲，居高臨下的看著蘇曉，說道：「所以，你想憑魔法協會的人對付我？」
「……」
蘇曉沒說話，他從腰間拔出歸鞘中的斬龍閃，鞘尖抵在地上。
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面罩人·巴斯帶著近百名秘術師走進。
當、當、當。
金屬棍敲擊鐵欄，幾百名手持各類武器的亡命徒，從南側的窄街內走出，近乎將窄街擠滿。
在東側的街道，手杖一下下點著街面，紅瞳女在百米外停下腳步，輕扯下眼上的黑布條，而在紅瞳女身後，是近300名治癒神教的神職人員。
尤妮絲環顧周邊的包圍圈，眸子眯起，她突然感覺，情況開始變得不妙起來，這些人都不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
巴哈從半空中掠過，落在蘇曉肩膀上，它的翅膀抬起，指向尤妮絲，大喊道：「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