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談判
第七學區中心位置，一棟沒有窗戶的大樓，這棟大樓不僅沒窗戶，確切的說，是沒有任何入口，完全封閉，正式名稱為『統括理事會本部大樓』。
這棟沒有窗戶的大樓地基深達15米，周圍三公里左右的地下，都是它的地基，加上幾根深埋地底的大柱子，這座大樓根本沒有倒下或傾斜的可能。
大樓通體由『演算型·衝擊擴散性複合材料』裝甲板覆蓋，不要說普通導彈，就算核彈落在上面，也不能炸毀它的保護層。
這樣一棟完全密封，且堅固到讓人愕然的大樓，就是科學側首領，亞雷斯塔·克勞利的老巢，他不會離開這裡，確切的說，是不想離開這裡，離開這裡的後果有些嚴重。
蘇曉看到如此堅固的大樓，第一反應就是，亞雷斯塔·克勞利到底是有多怕死？莫非『死過一次』后，死亡讓對方產生了恐懼？
沒錯，亞雷斯塔·克勞利『死過』一次，險些被魔法側的人殺掉。
亞雷斯塔·克勞利，曾有人說他是二十世紀最偉大的魔法師，也有人說他是下三濫魔法師。
根據蘇曉的了解，殺妻證道的人不多，亞雷斯塔更狠，他將自己的妻子祭獻掉，召喚出一個守護天使，愛華斯，之後就算女兒死，亞雷斯塔也沒什麼反應，甚至用和女兒年齡相仿的孩童做實驗。
最終，亞雷斯塔站在魔法師最高點，不知為何，他突然放棄魔法，開始轉修科技，要知道，當時在魔法側看來，科學側的技術是異端，一群妄圖挑戰神威的愚蠢之人，亞雷斯塔轉修的舉動，幾乎等於將所有魔法師的尊嚴按在地上踩，臨走前還吐了口痰。
所有魔法師怒了，結果是，亞雷斯塔在英國一個偏僻的小鎮，被某位英國清教的魔法師『殺死』，並埋在一處窮鄉僻壤，實際上，當時的亞雷斯塔並死透，算是被活埋。
某個醫生把亞雷斯塔挖出，憑藉精湛的醫術，救活了幾近垂死的亞雷斯塔。
如果沒有那名醫生，現在的亞雷斯塔已經腐爛成渣，成為草本類植物的養分。
那個醫生給予亞雷斯塔製造了生命維持裝置，時至今日，亞雷斯塔依然待在經過無數次改造的維生裝置內。
可以這麼說，現在的亞雷斯塔已經不能算是人類，能力不明、具體實力不明，壽命未知，性格未知，最終目的疑似是毀滅魔法。
對於這種大部分資料不明，且實力應該是極其強大的人，蘇曉有些忌憚，他的實力雖然提升的很快，但他從沒有過自己已經天下無敵的想法。
和亞雷斯塔達成某種共識前，蘇曉無法安心執行三階晉陞任務，對方就是定時核彈，整個學園都市，都在對方的掌控內。
蘇曉站在無窗大樓前，腦中思索一會的說辭，和這種不止存在多少年，將自身所有生命活動，都交給機器代為執行的非人類，謊言明顯行不通。
「準備空間移動了。」
一旁的結標淡希開口，她明顯有些緊張，為了避免帶人進入大樓時出現意外，她不能只傳送『客人』，需自身與『客人』一同進入大樓，這就表示，結標淡希偶爾就會見到亞雷斯塔。
「嗯。」
蘇曉單手抓住結標淡希的肩膀。
「不用抓著我，我會告你非禮。」
「這是我第二次空間移動，不抓著什麼『心裡不安』。」
蘇曉明顯是在鬼扯，他經常空間移動，不過在空間移動前，經常會挨一『鎚子』，這讓他對空間傳送有種近乎本能的抵觸。
空間之力開始波動，蘇曉與布布汪下意識感覺後腦一涼。
光影閃動，蘇曉進入一處有些昏暗的巨大房間內，他下意識摸了摸後腦。
「看來抵觸空間移動的不止我一個人。」
結標淡希大口喘著粗氣，曾經的意外給她留下心裡陰影，只要移動自身超過四次，她就會產生嘔吐感，胃囊中的東西忍不住噴出來。
「……」
蘇曉沒說話，目光環顧周圍。
昏暗的巨大房間內，各種管道隨處可見，這座大樓內部的東西，是一整套大型維生裝置。
而在巨大房間的中心處，有根三米粗十幾米高的玻璃罐，玻璃罐內充斥著維生所需的溶液，一名滿頭白色長發，綠色眸子，因長期浸泡在溶液內，皮膚如同嬰兒皮膚般白皙的男人，正倒立浸泡在溶液內。
倒立浸泡在溶液內的亞雷斯塔，大概距離地面兩米左右，蘇曉與亞雷斯塔對視。
「你似乎察覺到我的存在。」
亞雷斯塔『開口』，聲音顯的有些空曠，這不是亞雷斯塔本人在說話，而是巨大房間內維生設備發出的聲音，就連開口說話，亞雷斯塔都用機械替代。
之前調查亞雷斯塔的資料時，蘇曉看到過這樣一句話，亞雷斯塔像男人又像女人、像大人又像小孩、像聖人又像罪人。
實際見面后，蘇曉感覺這個形容不怎麼靠譜，亞雷斯塔就是個白髮倒吊男，唯一的特點就是頭髮很長，如果直立的話，對方的頭髮都能垂到腳踝位置。
「有所聽聞，感知到那些『水母監視器』時，我聯想到那或許是你的監視手段，如果是其他人在學園都市這麼做，無意於直接挑釁你。」
蘇曉走到高大的玻璃罐前，談判正是開始。
「這樣嗎。」
空曠的聲音傳來，之後巨大房間內陷入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不遠處的結標淡希使用空間能力離開，她很識趣，也很聰明，清楚有些事不知道為妙。
「未經許可進入貴地，有失禮節，不過我只是來尋找某件東西。」
蘇曉打破沉默，時間對亞雷斯塔沒太強的概念，乾耗下去對蘇曉不利。
「尋找某件東西？」
亞雷斯塔的語氣出現細微變化，但面部表情不變。
「那是一本法典，我只清楚少量線索，學園都市內的某個人，知道那本法典的下落，這是我所在組織下達的命令，找到那東西並得到，危急關頭，可以考慮摧毀。」
滿口謊言騙不了亞雷斯塔，但大部分真話中摻雜少量謊言，被識破的可能就小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