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 猜測

  通明山。


  「咦！」


  當銀袍道人竭力隱藏的氣息外泄后，牛蠻驚詫一聲，原本戲虐的神情頓時變得嚴肅，探究的目光打量著來人，腦海閃過道道思緒。


  這股氣息牛蠻可謂十分熟悉，當初在陽神世界閉關的三百年，他一直在月亮深處和太陽深處交替潛修，除了藉助水火之力磨鍊肉身外，還凝結出不純粹的太陽真火和太陰肺經真水，對太陽真氣和太陰真氣並不陌生。


  這股氣息普一出現，牛蠻就認了出來，是純正的太陰氣息，在西遊世界，牛蠻已知的認知中，明面上只有長年累月呆在月宮上的人才會帶著這種氣息。


  「難道這廝來自太陰星？」牛蠻摸了摸下巴，暗自思忖。


  孰不知這番動作，在早被他嚇破膽的銀袍道人眼中十分恐怖，也是牛蠻給他留下的奸詐印象太深，是以這道人腦中所想與牛蠻所想南轅北轍。


  「莫不是這狡詐陰毒的牛妖又打著什麼注意折磨小爺？」


  銀袍道人想到這裡，心中驀然一驚，想他在天庭時養尊處優，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今日連番被眼前這頭牛妖算計欺侮，忍受著剔肉割魂的痛苦折磨，已經到了他即將崩潰的邊緣。


  若是再來一發更狠的，銀袍道人表示自己真心承受不來。


  是以在牛蠻拿不定主意，正自琢磨之時，銀袍道人便及時雨般的認慫，著急忙慌地向牛蠻表態：

  「牛大王！牛大爺！我認輸！我吞了那包天的天狗膽，不識好歹地冒犯了大王，還望大王贖罪，大王饒命！」


  銀袍道人乖乖服軟的態度取悅了牛蠻，看著眼前一臉討好的道人，牛蠻心中一動，隨手將屠神刀召回，故作嚴肅地注視著明顯舒了口氣的道人，發問道：「我且問你，家住何方？姓甚名誰？」


  銀袍道人猶豫不決，似乎這再平常不過的問話將他難住，不知該如何答覆，嘴唇微動，又不發一語，顯示出其糾結的內心。


  「看來還真是個不諳世事的道人，換了其他人，尤其是那隻未來一定會碰上的臭猴子，絕對會東拼西湊地找出各種理由來誆騙我。」牛蠻略一沉吟，「不過，這種人還真有可能出自那目下無塵的廣寒宮。」


  儘管心中百轉千回，但牛蠻表面上沒有讓外人看出一絲一毫，反而對著支支吾吾的銀袍道人狠狠一瞪眼，語氣惡劣，不滿地說道：「怎麼？難道牛爺的問題這麼難回答嗎？莫不是你想隱瞞什麼東西？看來剛才對你照顧得還不夠周到？無妨，你牛爺爺自有手段讓你賓至如歸。」


  「不！不！我說…我說！」


  也許是牛蠻給銀袍道人留下的「惡霸」印象太深，加上屠神刀的滋味非一般人能夠輕易承受，牛蠻話語還未落盡，銀袍道人就驚慌失措地大叫，忙不迭地連連答應，生怕晚上一步就會落入難以想象的悲慘境地，遭受更加慘無人道的折磨。


  牛蠻微微頷首，注視著眼前的秒慫的銀袍道人，神情複雜，既有幾分好像玩具並不配合的無奈，又有幾分「算你識相」的安慰。


  看得銀袍道人心驚膽戰的同時，又暗自慶幸自己還好下口夠早，打翻了眼前這頭牛妖又要故意折騰自己的如意算盤，莫名地內心竟然生出一絲詭異的成就感。


  為了自家小命，銀袍道人深吸一口氣，對牛蠻而道：「小道寒縭，乃九天之上，太陰星中……廣寒宮之人。」


  儘管心中早有幾分猜測，但親耳聽到牛蠻還是覺得頗有幾分不可思議。


  眾所周知，太陰星寂寥空虛，其內人數寥寥，除了伐桂的吳剛為男性之外，其餘非女則雌，又怎麼會出現其他男性？

  但從眼前的寒縭話中，不難看出，早就被牛蠻嚇破膽的他，不敢再做其他小動作，並無誆騙牛蠻？


  那具體到底是怎麼回事？


  牛蠻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心中有一種冥冥之中的直覺，若是明了了其中緣故，怕是能窺測到一絲常人難以接觸的隱秘。


  甚至有機會還能從中謀劃一二。


  不過這需要與之相匹配的實力，否則一切只是空談，甚至會因為知曉一些不該知曉的秘密而被滅口，魂飛魄散那種。


  這種隱秘應當與西遊世界的頂尖大能有關，牛蠻懷疑甚至是與遠古巫妖大戰有關。


  畢竟這太陰星上居住的兩個重要人物可與巫妖兩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畢竟牛魔王出身名門，又是從巫妖時期走過來的人物，知曉天地間不少秘密，牛蠻與他交好，酒醉時無意中聽他說了嘟囔了幾句，雖然很快就岔開了話題，但他最後好生叮囑自己盡量不要招惹太陰星之人，以免引火燒身。


  即使心中百爪撓心般極欲知曉這些隱秘，但牛蠻尚還算有自知之明，似這等天地秘聞必定隱藏極好，若是貿然接觸，誰知道那些天地大能有什麼隱藏手段，說不定只是略微一提就會有所感應。


  屆時不僅好處沒撈到，反惹一身腥，那就得不償失了。


  一瞬間腦海閃過諸般念頭后，牛蠻默默將那絲探知慾望壓下，旋即佯裝勃然大怒的模樣，向寒縭問道：「且不論你所言真假難辨，料來此時也難以判定，我且繼續問你，你倘若真來自那青冥皓月之上，又怎會到這西牛賀洲地界，到我這通明山地域？」


  「這…？」


  看寒縭遮遮掩掩，牛蠻一身氣勢勃發，斷喝一聲：「汝且快說來，否則今日定要你死無藏身之處，魂無所歸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