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大道路，不孤單
星河中心，一顆極其遙遠的星辰。
孤零零，聳立在宇宙虛空。
死寂星。
死寂天牢所在，整個星辰都作為牢籠。
陰暗、死寂、空洞、寒冷、可怕.……
好像被放逐在星河之外，四周沒有任何星辰，孤立在宇宙深處的孤獨，寂寞存在。
極其偏遠，有數之不盡的上古大陣籠罩，更有絕世強者看管、鎮守。
比九淵神域還要神奇兇險百倍的絕地。
「一入死寂牢，生死不由己！」
可不是說說那般簡單，而是經過數千年歲月的驗證，鮮血潑灑鑄就的鐵證。
哪怕是中央世界傳承久遠的家族也不敢放肆，提到這處所在也會肅然起敬，爾後是無限制的驚恐萬狀。
死寂天牢！
這是一種無形震懾，無論對內，還是對外。
此時，這座沉默已久，幾乎被大多數人遺忘，孤獨地橫亘，懸挂在宇宙星空的星辰終於被一道破空聲打破往日沉寂的平靜。
一道流光似橫掃天際虛空的流星，在黑沉虛無的宇宙留下一抹亮色，裹著兩道人影，飄然而來，輕盈而落。
行蹤不加掩飾，沒有絲毫隱瞞死寂星球內鎮守者的必要，偏偏又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既正大光明又隱秘無形。
「寂寞了這麼久，終於有人敢來了。死寂天牢重地，旁人不可輕易得知，更不能輕易靠近，哪怕是各大星辰之主對此地都諱莫如深，閣下來到此地，又挾裹你手上的小兄弟指路，應該是大千世界的人吧，只是不知你有膽子來這裡，有沒有本事接住我的攻擊，承擔住後果。」
突然之間，一道略顯娟狂，沉穩孤傲的聲音響徹起來，接著被漫天層疊大陣相護包圍的死寂星內走出一個無比孤獨、寂寞、無比執著的身影。
這人影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似真形非真形。
一步一步，像是虛空漫步，橫跨之間，距離方寸，明明是虛無的空間，卻給人一種腳踏大地的厚重堅實。
彷彿踏在人的心頭。
離晟有些畏懼，惶恐地看著眼前一團迷霧，像是近在眼前，又好似遠在天邊的人影，不知他如何出現，好像理所當然，自然而然地來人就該出現在那裡。
這是神通深厚到一定程度才會有的表現，離晟知曉窮其一生，他也到不了這個境界，聽到來人的話。
他冤枉得直想哭，心生絕望，對己身性命不再抱有幻想，只希望不要連累到老爹，牽連所在星辰的億萬生靈。
牛蠻無悲無喜，面無表情地盯著一步步來到對面的來人。
對於離晟來說，模糊不真切的來人，只一道影子的來人，對牛蠻毫無妨礙，他看得真切，瞧得分明。
更知曉來人是誰，心底也會感嘆來人的不凡，無論氣度，亦或修為，還有在探求大道之路上義無反顧，狠得下來的執著。
氣王，虛無一！
無論在那個時代都會發光發熱的存在。
因為有追求，且有常人難以想象的絕強和道之不盡的勇氣。
超脫常俗。
「氣王虛無一果真名不虛傳，僅憑一點痕迹就猜出本座來歷。」牛蠻抬眸，面色有幾分鄭重，不是因為虛無一距離千變萬化境界僅隔一線的武道修為，而是因為其對大道孜孜不絕的追求。
「本座的確來自大千世界，今日前來也是想與你做樁買賣。」
對於虛無一的威脅，牛蠻不以為然，他實力比虛無一強，拳頭比虛無一硬，自然不怕。
實力給了牛蠻信心，所以他才敢來，也了解，依照虛無一的性子，只有打過，並且比他強，至少也要他奈何不得，這場買賣才能進行下去，自己的謀划才能順風順水。
等價交換往往建立在雙方平等的關係上，實力的不對等，只能造成單方面的掠奪。
這個道理牛蠻懂，虛無一也明白。
所以事情朝著雙方預期的方向發展。
「大千世界的人想要與我虛無一做交易，那要看你有沒有資格。」
虛無一聲音沉穩，透露著不容反駁的堅韌和威嚴，話音話鋒芒逼人，森森寒寒，直讓人毛骨悚然。
聲音一落，虛無一忽然一動，催身抱肘，對著牛蠻撞殺而來，剎那滿空都是他的身影，真假難辨，虛虛實實。
「縹緲一擊！」
牛蠻頓時感到一股綿綿氣勁，通過虛空，傳達到自己體內，心臟內部被一股強大的肘勁東突西撞，氣血沸騰，要把自己的身體由內而外，撞得粉碎。
「氣血烘爐！」
牛蠻冷哼，心臟內部一股浩瀚如汪洋波濤的氣血捲動，在體內形成一道巨大烘爐，比太陽還要炙熱的氣血直接將體內橫衝直撞的肘勁焚化得一乾二淨。
「來而不往非禮也，你也吃本座一拳！」
牛蠻從來是個不肯吃虧的主，化解虛無一攻勢的同時，身子一縱，欺身上前，毫不猶豫地一拳轟落，勢大力沉，拳頭周圍無盡水火狂涌，一方巨大的水火磨盤驀然出現，對著虛無一當頭砸落。
虛空扭曲、崩塌、陷落。
「多少年了，久違的感覺，真讓人興奮，這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虛無一感到頭頂傳來的恐怖的絞殺磨滅之力，心驚肉跳，熱血沸騰，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興奮地嘶吼。
面對牛蠻的攻勢，虛無一不閃不避，渾身戰意升騰，身子一扭，縹緲一擊形成的滿空殘影瞬間凝聚成一道身姿傲然的身影，站在巨大的水火磨盤下，不屈倔強，簡簡單單地轟出一拳，對著碾壓而下的水火磨盤微微扭曲、旋轉、螺旋，像是一把鋒利無比的電鑽，鑿穿一切阻隔。
磨盤碎裂，元氣爆泄，這一擊牛蠻和虛無一兩個旗鼓相當，不分勝負。
互望一眼，雙方的眼中皆是騰燒著熊熊烈焰，這是戰意，是信念，是藉助對方驗證自身，把不足的東西全部彌補的求道。
這一刻牛蠻將自己放在與虛無一對等的位置，捨棄一切道法，僅憑武道，與虛無一爭鋒，激發自身潛力。
這一刻，虛無一，這個天之驕子終於正視牛蠻，把他當成大敵，真正的對手，大道路上的同行者，同路人。
大道路，不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