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偷盜
玉京城中央大道，直通大乾皇宮，一處層層大陣護衛的所在。
兵士來往穿梭，身披精鋼盔甲，持戈拿槍，寒芒爍爍，一片肅殺。
一股股炙熱的陽剛血氣蓬勃生髮，匯聚成片，如浩陽灼燒周遭虛空，鬼神辟易。
這群士兵一個個盡皆是煉髒的先天武師，身上散發濃鬱血氣，以及一股兇悍的軍陣煞氣，這是真正上過戰場，經歷不下數十場生死搏殺大場面的軍隊精銳才有的氣勢，很顯然這股難得的精兵強將從戰場上被召集而來。
數千精兵，無一弱者，再加上隱隱氣勢相連，血氣激蕩，合力之下，能破鬼仙道術，即使度過雷劫的傳說一級高手，一時不慎也要飲恨當場。
何況，隱隱約約，似乎還有兩股強大的氣勢蟄伏在暗中，氣息比之大宗師都要強出數倍不止，顯然是有武聖在旁。
由此可見，護衛的地方，儼然非同一般。
事實確實如此，這嚴防死守，散發出可怖氣息的地方，正是八年前牛蠻翻了個底朝天的大乾皇宮一處寶庫。
空隱匿身影，藏於虛空，目露精光地望著下方的寶庫，嘴角一咧，眼裡流露出久違的感慨。
這種梁上君子，雞鳴狗盜的事情他已許久未做了，當初被稱為太古第一妖，除了他的實力和身為長生大帝的小弟子外，還要一項絕技同樣如雷貫耳。
偷！
婆娑寶樹，長生道果，太古時期的他憑藉一手「偷」字訣，得到無數奇珍異寶，功法典籍，對於這一道早就爛熟於心，手段使得出手入化，說一股全天下「偷子」的祖宗也不為過。
這次牛蠻派他過來拿攝好處，所得之物他可得三成，屆時牛蠻更會送予他《造化天書》一觀，這等買賣空自然沒有推拒的道理。
何況，空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膽大包天，太古時期就敢偷盜長生大帝的功法丹藥，也是對這種感覺久違得很。
那種眼睜睜看著別人發現辛苦栽種的果實被偷盜，又不得不忍痛咬牙切齒的模樣，尤其還是這大千世界明面上的帝皇，這種事情，一想起來，空就滿腹熱血。
心中又不得不說，莽荒之時提出此事的牛蠻當真是撓到了他的癢處，猿猴本就是耐不住的性子，這通安排正中空的下懷，更是好鋼用到了刀刃上，恰到好處。
所以空沒有推辭，直接就奔赴過來，望著下方戒備的身影，又朝皇宮深處，那位大乾帝皇的乾罡殿望了一眼，譏諷一笑。
「誰能想到那位大乾皇帝，如今離了京師，在大千世界不知名的某一處隱秘空間帶著心腹精英渡劫，皇宮高手去了大半？」
「又有誰能想到這種隱秘之事竟然會被一頭剛剛趕回大千世界的妖怪得之，並以此設局，準備再次大撈一筆，逼得乾帝有時間沒精力沒後備地對付他們？」
空腦筋急轉，想到牛蠻安排到各處偷盜的數十個修為實力具在鬼仙之上的妖族。
聚少成多，分佈瓦解，削弱敵人的同時增強自身力量，卻又不知仇人，心生忌憚，哪怕心有猜測，也不敢輕舉妄動。
哪怕是空也不得不說，牛蠻安排的這次偷盜，若是功成，實在是精妙。
再有自九淵神域的道門回到大千世界，想起牛蠻返回大千世界後放出的那一批無惡不作，狠辣的程度比之自己都不差的大批元氣大傷的邪道人物。
想起牛蠻談過的，他數年前曾盜過一次大乾寶庫。
空表示這種心黑狡詐，暗裡藏奸的手段，他感到十分激動。
目光下移，俯視下方一眾兵將，空的眼裡滿是不屑，這種程度的護衛又豈能擋住他。
當年的他便能在更加防守嚴密的宮殿中偷到便宜師尊長生大帝之物，而今修為大增，這種防備更是被其視若無物。
運轉秘法，空整個身子好似一縷清風，又化為一粒微不可見的灰塵，往來飄忽，行詭莫測，神不知鬼不覺穿過層層士兵組成的屏障，又不知使了什麼法子，開啟的大陣未被驚動一絲一毫，彷彿透明空氣，就這樣穿了過去，連一點波紋都未掀起，好像吃茶喝水，與人說話一般容易。
不可思議。
也不愧是精貫「偷」道的祖宗。
幾處皇宮寶庫，數年下來，內里耗費大力收集的珍材寶物，丹藥機械，盔甲兵器盡皆被空收取一空，這頭太古老妖也彷彿放飛自我，玩得越來越大，拿得越來越順。
想著拿一次也是拿，拿數次也是拿，拿少了也是拿，拿多了也是拿，拿皇家也是拿，拿官家也是拿。
空心高氣傲，想著自己怎麼也不能比當初的牛蠻差了，仗著藝高膽大，玩就玩票大的。
從皇宮逛游一圈，洗劫了幾個寶庫后，直接沖著玉京城中王侯將相的府邸而去。
一日之間，城中上百家王公官員、富商大戶、世家豪門的府庫被洗掠。
損失慘重。
與此同時，上到封疆大吏的官邸庫房，下到世家大戶的商隊，各處無知無覺的盜掠事件遍地開花。
等到反應過來時，早已是賊去財空，不留一點殘渣。
各大族豪門，官府商賈無不對盜賊恨得咬牙切齒。
升斗小民反而拍手稱快，街頭巷尾地傳頌。
這年頭雖富庶，但富得多是豪門大族，普通百姓勉強飽腹，「仇富」心裡自然不少，雖不敢明面得罪，但也樂得看笑話。
牛蠻安排的這次行動，不僅得了大量資源，還在民間刷了一把存在感，等到乾帝楊盤得知后，不僅雷霆震怒，大動肝火，更是被狠狠噁心了一把，加上空偷技高超，將自己的痕迹摘除的一乾二淨，只能暫時吃了這啞巴虧，卻是牛蠻始料未及，也算意外收穫。
……
莽荒大陸，五金之地。
九天上空，雷霆轟鳴涌動，波捲雲起，不時有驚天動地的炸雷聲響起，顯示劫中兇險，渡劫者的生死禍福。
牛蠻站立在石洞前，身後麒麟小心翼翼的護住巴的肉身，仰天而望，烏雲不能遮其眼，雷電不能閉其目。
望著蒼穹雷雲中那道奮力拚殺的身影，牛蠻嘴角含笑。
風終於要停了，巴的這場劫波算是要順利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