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莽荒行
大千世界，莽荒大陸。
……
牛蠻帶著新收服的妖猿巴在茫茫一片大海上空前行，乘奔御風，往來青冥。
海面一成不變的景色，四野茫茫的蔚藍色和濤濤撲來的水汽，看得多了難免會視覺疲勞，尤其是越往後趕路，連零星的島嶼都不多見。
這種感覺更甚。
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遁速愈急，朝著遠處疾掠而去。
海天相接，水天一色的景色中終於出現一點不同，一個黑點驀然出現在視野中。
雖然相隔了數萬里，但於牛蠻這樣的修道者而言，能看到極遠處的東西本就不是難事，何況臨高遠眺，自然望得更遠，看得更廣。
牛蠻甚至能聽到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隨著距離的縮減，逐漸臨近，面前一片開闊的陸地映入眼帘，視野瞬間開闊，入眼處極盡的山巒，連綿起伏，成片的原始森林，參天巨木高高矗立又盤根錯節。
時不時可見凶禽巨獸出沒，影影綽綽，吼聲震得山搖地動。
砰！砰！
巨大的碰撞聲在這片大陸響起，不少史前遺留的凶禽猛獸出現在這片一望無際的大陸。
有類似於金翅大鵬的凶禽巨雕眼神銳利，跟高密度探測雷達似的，翅膀猛然一振，飛撲而下，又迅速飛騰，翱翔九天，鋒利的爪勾下多了一頭類似於猛獁巨象的金黃生物。
有人面獅身的異獸和身上長滿觸手的巨怪為了一頭瀕死的生物激烈地搏殺，刺鼻的鮮血在林間，在山地浮動飄散，吸引遠處更多的異獸躁動，嘶吼聲此起彼伏。
有頭生巨角的犀牛，身子跟小山似的，渾身覆蓋一層蒲扇大小的鱗甲，陽光下閃爍冷冽的光澤，和同伴抵牛頂角，砰然相撞，使著吃奶的大力，極力在被求偶者面前展示自己非同一般的強大，能給予在這片大陸生存的安全感和下一代的優秀基因。
巨大的撞擊掀起滔滔聲浪，巨木橫陳，樹木翻飛。
……
血腥、殺戮，這裡彷彿回到了太古野蠻原始的蠻荒時代，無數凶獸在這裡繁衍生息，遠處隱隱的視野不能觸及的地方，未知的洞穴、空間，牛蠻感覺到更有許許多多強大的存在隱藏。
莽荒大陸，這裡凶獸橫行，是野蠻洪荒的代名詞，也是富饒的冒險地。
裡面知名和不知名的奇花異草扎堆似的出現，也有大量五金礦山出現，山川大澤，更有五顏六色的蘑菇似的沼澤瘴氣瀰漫，尤其是天材地寶出現的地方，蛇蟲鼠蟻、蜈蚣瀾蟲、毒蠍蜘蛛，不知名的龐大異獸，滿地凋零的樹葉，一層鋪著一層，不知積澱了幾多經年，散發出腐朽的氣息。
降落在莽莽山林間，踏著層層疊疊，跟鋪了一層又一層墊子似的落葉地面，發出摩擦的沙沙聲響。
牛蠻帶著妖猿巴走走停停，似是在尋覓，又像是在閑逛，而妖猿巴老老實實跟著，沒有欲言又止，又沒有滿腹狐疑地開口相詢。
妖族就是這樣，一旦被收服，被強大的實力折服，便自動帶入角色，成為一個合格的追隨者。
上古妖族傳下來的傳統在這頭老猿身上得到完美體現，恭敬地像個服侍牛蠻多年的老僕。
不過，儘管如此，牛蠻也沒有放下對這頭老猿的戒心，不是對自己實力不自信，而是凡事都有一個考量期限。
周圍的毒蟲猛獸感覺異常敏銳，遠遠地避開他們，發出或討好，或畏懼的叫聲。
一塊極高的山峰在走走停停中到達頂點，牛蠻找了一塊巨大的青石盤坐而下，這裡視野開闊，極目遠眺，可以望出很遠，四周景色盡在腳下。
「我乃妖族妖聖，今日在此開講大道，闡述妖族修鍊之法，傳授無上修行法門，凡靈智開蒙的異獸百禽皆可來此。」
牛蠻的聲音在法力的加持下傳出很遠，飄達山林，穿過無數山川河澤，在每一個生靈耳中響起。
聲音和緩，帶著安撫的力量，鎮定，自信，讓聞者忍不住心神沉靜，情不自禁的信服。
吼！吼！吼！……
興奮的吼叫聲在山林，各山頭、峽谷、河灘、神秘曲折的山洞炸響。
這一刻所有的異類獸血沸騰，沒有生靈懷疑，那股力量太過強大，輕易就能將他們撕裂，哪怕它們其中強大到可以生撕獠牙猛虎，一尾巴可以將一頭小山似的猛獁巨象拍成肉泥的霸主也沒有這股強大到讓它們感到窒息的力量。
恐怖、絕望，充滿心生的希望。
妖猿巴在牛蠻話出口后一愣，旋即大喜過望，忙不迭地佔個好位置坐下。
他沒有問牛蠻為何要來大老遠地跑來莽荒講道，難道真的是閑來無事？
這他不知曉。
不過此刻他很興奮，原本以為他敗於牛蠻之手，要得到妖族的化形之法和其它修鍊法門會很費一番周折，沒想到幸福來的如此突然。
他消息靈通，在妖族經營多年，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知曉牛蠻不久前剛收服八大妖王，更傳下化形之法，猜測牛蠻心懷大志，必定要將化形之法在妖族公之於眾。
這次講道或許便是一個契機。
牛蠻斜眼看了妖猿巴一眼，不理會莽荒中時不時響起的動靜，開始自顧自地宣講起來。
「天地有道，何為道？」
「道，無形，為根，看不見摸不著。」
「道，有形，為本，可觸可感，虛虛實實，實實虛虛，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無極演化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乾坤四方，宇宙玄黃。」
「天地四方曰宇，古往今來曰宙。時空衍生天地，天地造化，陰陽孕育萬物。」
「太古有妖，何為妖？」
「妖者，獸形鳥身，萬化而千變，天地生靈，凡開靈修鍊者，泰半皆可謂妖。」
「妖性本善，妖性本惡，妖性本真，妖性本貪。率性而為是妖，逍遙無拘是妖，肆意妄為是妖，見智明性是妖，作惡多端是妖，懲惡揚善是妖，貪婪無度是妖，謹守本心是妖，知行合一是妖，言不由衷是妖，出爾反爾是妖，一言九鼎是妖，大義凜然是妖，慷慨赴死是妖，戰天戰地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