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無字碑
冰雪荒原，純狐洞內。
此時享譽天下的八大妖王一個個眼光通紅地死死盯著虛空中泛著各色光芒的道書。
哪怕是最為鎮定的孔雀王和天蛇王此刻也坐不住了。
他們雖然分別傳承了五行道的《五行天書》，玄天館的《玄天暗黑錄》，跟牛蠻拿出的任何一本都能平分秋色，不相上下的絕世道書，跟齊名的其他六大妖王相比，更是強出一頭。
但架不住牛蠻數量多啊！而且出手件件精品，無可比擬，舉世罕見。
其中的《太上丹經》、《造化天書》更是令其眼熱。
要知曉，哪怕玄天館傳承自陽神高手，上古玄天道尊，但陽神之間也有強弱之分。
上古第一聖皇盤皇，太上道祖師太，造化道祖師造化道人，大禪寺如來祖師元，這些哪怕在陽神高手中也是一等一的存在。
留下的傳承又豈會不眼紅，哪怕比起《玄天暗黑錄》，嚴格上說也要強出一線。
弱一籌的《陰陽混洞真經》，《精血元氣集》，
牛蠻自然也沒有傻到全部拿出，至少大禪寺的《過去彌陀經》、《未來無生經》、《諸天生死輪》、《三界元氣炮》就沒有被他拿出。
生靈有私，哪怕高高在上的佛祖也不例外。
牛蠻自然也逃不過。
這本就是天性。
哪怕八大妖王知曉牛蠻有保留也不敢對說什麼，何況現在牛蠻拿出的東西已經足夠令他們激動莫名。
「妖聖大義，為我妖族披肝瀝膽，披荊斬棘，嘔心瀝血，勞心勞力，其光輝如日月鑒照，在下實屬欽佩，此乃在下貢獻的真言道功法《真言道書》，以資助妖聖撰寫《妖經》，為我妖族傳下不世經典，希望妖聖不要嫌棄，能夠收下。」
神鷹王盯著虛空中漂浮的天書道典，口水都要流出來，眼珠一轉，立刻上前幾步，對牛蠻躬身一禮，忙不迭地獻出自己的功法，「不知可否換取一部《陰陽混洞真經》，以觀參悟？」
牛蠻嘴角抽搐，誰能想到傳說的八大妖王中神鷹王拍起馬屁來比起人族奸臣也毫不遜色，遊刃有餘。
不過轉念一想，也在情理之中，場中諸妖，唯有他功法最次，法寶最弱，見到有可能改頭換面的機會，自然急不可耐地跳將出來。
好在他也有自知之明，不敢獅子大開口，憑著《真言道書》想要換取《陰陽混洞真經》，這門還算不錯，但比起《太上丹經》之流又有些差距的功法。
「准！另外這門《冥神煉魂錄》也送你，勿要仔細參詳。」
作為第一個表態的妖王，牛蠻對於神鷹王的識時務大為滿意，自然不吝賞賜，換一送一，藉此彰顯自己的氣度。
「在下這裡有《天遁七轉》和《大威天龍菩薩》兩本道書，欲要換取《星辰陰陽道》和《精血元氣集》。」
「五行道《五行天書》欲要換取造化道《造化天書》。」
「玄天館《玄天暗黑錄》換取太上道《太上丹經》。」
……
有神鷹王做開場，牛蠻的反應他們看在眼中，見此，餘下妖王也坐不住了，紛紛拿出自身修習的道書，欲要換取心儀已久的功法。
這個時刻，有些東西也不在藏著掖著，畢竟機緣難遇，錯過這個村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眾妖王一個接一個的功法拿出，紛紛向牛蠻換取。
牛蠻也來者不拒，雖然知曉一些真正壓箱底的東西依舊沒有拿出，但大家都心照不宣。
畢竟，僅是其他東西他頗為不凡。
冰魄道、天遁道、五行道、玄天道、天罡道……
一場交換，每個或多或少地換到心儀之物，牛蠻又拿出一些死於他手中的雷劫高手的純粹念頭，分於眾妖，孔雀王和天蛇王更是得到牛蠻贈予的一些屬於精元神廟教皇，這個六次雷劫高手的念頭。
念頭，除非造物主級別，否則這些東西再多，對牛蠻而言也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倒不如拿出來一些。
一則可以提高手下的實力，他們的實力越強，將來發揮的作用也高，也算變相提高自己的實力。
二則可以邀買眾妖王心，讓其徹底死心塌地的追隨自己，哪怕現在未下決定，絕對的誘惑下，也會動搖一二。
相信經歷今天這一連串的事情，今後幾年內，諸妖王恐怕便是突飛猛進的實力飛速增長期。
至於這場交換誰是最大贏家，只有牛蠻心中最清楚。
無論是從眼前，還是從長遠來看。
再次將之前的幾件事交代一番細節，諸妖王告辭離去，分道揚鑣。
只是金蛛王、神鷹王、銀鯊王和黑狼王帶來的拖油瓶則在臨離去時被牛蠻開口留下。
直令以為沒有尋覓到機會的四王欣喜不已，二話不說，直接把大金蛛四個後輩留下。
只看得天蛇王和孔雀王看得咬牙，暗罵狡猾。
……
三日後，大乾天洲，玉京城外，西山郊外。
一道流光自天而降，落入地面，在泥土翻新，一方明顯新立不久的墓碑前露出身形。
正是交代完一切事情后，離開冰雪荒原的牛蠻。
晨露自嫩綠的草葉上滴落，宛如晶瑩的水晶珠，溫潤、清新。
晨風拂過，青衫浮動，髮絲飄舞，牛蠻在墓碑前佇立，靜默無語。
「你來了！」
夢玄機不知何時從不遠處的密林深處走來，出現在牛蠻身後，拱手而立。
「我事先交代的事情你可照辦妥當？」
牛蠻靜靜看著無字的墓碑上，沒有轉首，如是問道。
大乾儒家文化深厚，底蘊深厚，諸子聖人世家林立，自有一套嚴密系統。
洪玄機更是享譽天下的理學宗師，對綱常倫理甚至看重。
面前眼前的這座墓碑正是昔日太上道聖女，將來人道主角的洪易母親，武溫候的小妾，夢冰雲的埋骨墓穴。
之所以無字碑文，也是因為小妾位比貨物，可以任由主家發落，必要時甚至可以相互買賣、贈送。
地位低下，死後甚至不能歸入家廟。
洪玄機身為理學大家，他能夠在大乾百家齊鳴的文化流派中獨樹一幟的另立一脈，維護綱常倫理，皇權等級秩序。
甚至能與李神光為首的李家學派分庭抗禮，除了淵博的學識，獨到的見解，憑得便是自身以身作則，愛惜羽毛的「清名」。
況且，他對夢冰雲本就動機不純，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小妾死後，哪怕有幾分情誼，但也不會因此自誤，嚴格按照「倫禮」來辦。
而且因為其觸犯正婦，被埋在這荒郊野外。
甚至在牛蠻的有意安排之下，洪易恰好目睹，母親身亡的全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