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跟隨
靈光散去，露出幾道人影，卻是兩男兩女，並肩而立，男子俊俏，氣度卓然，女子嬌媚，絕代風華。
不過，細看卻能發現，那青衣青發，身有水火雙紋的英俊男子在四人中微微靠前，站立在四人中央，儼然四人以他為首。
剩下三人，那容貌清麗無方，眉眼風情萬種，渾身透著一股蜜桃一般熟透氣息的女子卻又微微靠前，顯然在四人中位列第二，剩下兩人並肩而行，眉目之間頗多含情，顯然是一對極其恩愛的情侶。
這一行正是數日前於西荒大沼澤中出現探尋天帝寶庫的牛蠻四人，確切地說，是四妖。
數日前，牛蠻四妖從天帝寶庫出來后，都各有所得，如牛蠻所料，天帝寶庫中奇珍異寶不在少數，並非真如小說所言只有帝葯和天書第三卷。
或許是當初天帝寶庫崩塌時被毀於一旦，又或許是覺得與這兩物相比無關緊要，所以並未提及。
但牛蠻秉承著雁過拔毛的原則，卻是將寶庫上上下下，里裡外外都探索了一遍，搜颳得那叫一個乾淨。
蚊子在小也是肉，何況能被上古那位仙人收藏，除卻不能用的，還靈光氤氳的都算是不凡，質量上乘，作為窮了數百年的妖怪，牛蠻怎麼也不會放過。
後來又突然憶起焚香谷和天音寺千年收藏，暗罵自己暴殄天物，對自己敗家行徑暗恨不已，出來后待此間事了，還專門跑了一趟兒，將能拿的都拿了去。
卻又說四妖出了天帝寶庫，黑水玄蛇和黃鳥的戰鬥也漸進尾聲。
鱗甲翻飛間，血花飛濺，黑水玄蛇原本當初在無情海被牛蠻胖揍一頓就傷勢未愈，一番爭鬥下來，巨大的蛇身上皮開肉綻，全身無一處好肉，儼然在與黃鳥的打鬥中吃了大虧。
那邊黃鳥雖佔了上風，但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翎羽凋落，一身鮮亮的羽毛沾染血漬，整個身上竟光禿了一半，看上去倒有幾分像禿毛的山雞，狼狽不堪。
「嘶！」
「喳！」
兩聲鳴叫一前一後地響起，黑水玄蛇游至牛蠻身邊，一雙碧幽如火的眸子帶著恨意地望著飛騰在半空中的黃鳥，眼中之意瞭然，卻是希望牛蠻出手，替它找回場子。
黃鳥則是一雙利目緊緊盯著牛蠻，在他身上感到那股未散盡的充滿誘惑的淡香最是濃郁，尖嘯一聲，騰空九天，旋即急衝而下，一雙利爪碎金裂石，朝著牛蠻騰騰而來。
「哼！」牛蠻揮手間把黑水玄蛇重新收回掌中妖獄開闢的忘川水池中休養，手掌一翻，青光大作間，一個巨大巴掌朝氣勢沖沖的黃鳥抽了過去。
若是黃鳥全盛時期，自是能輕而易舉地躲過這一擊，但與玄蛇交戰日久，傷勢嚴重，又是自蒼穹九天直奔而下，其勢迅猛，不好躲閃，兩項因素之下竟是被牛蠻全力揮出的一掌扇飛了出去，一路凄厲，血雨飄零。
砰！
黃鳥砸落在粗壯的樹枝上，眼冒金星，搖頭晃腦間，撲騰翅膀掙扎欲起，不想牛蠻又一掌拍下，直接讓這隻剛才與黑水玄蛇爭鬥時威風凜凜的上古奇獸蒙頭栽下，暈頭轉向。
「啪！」
「啪！」
……
一掌接著一掌，一掌又一掌，整個幽寂的西荒大沼澤靜得彷彿此刻只有抽打聲和黃鳥的哀嚎聲響起。
黃鳥終究被身死，屍體被牛蠻收起，身上的血液被牛蠻抽干，儘管裡面的鳳血雜駁，但神獸血液也貨真價實，作為一個時時以節儉作為美德的妖怪，牛蠻表示浪費可恥。
其後，他將這棵承載天帝寶庫所在的巨樹銷毀，取了精華的不知多少年月的木心，因為這棵樹能夠長到如今，依舊挺立茂密，遮蓋方圓百里，必然非同一般。
事實證明，牛蠻的猜測無疑，這是一棵荒種古樹，能夠長得通天徹地，只因為有一絲通天建木的血脈。
爾後，他們離開沼澤，輾轉狐岐山，那裡曾是九尾天狐帶領族人自南疆遷移后的族地，更是魔教四宗之一鬼王宗的所在地。
他們在那裡逗留兩日，因為牛蠻知曉狐岐山對九尾天狐三妖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他要他們心悅誠服，心甘情願地為自己所用，這是一種手段，比武力壓服更深入人心，也是一種保證。
之後，他們去了鬼王宗，取了天書第二卷，吞了鬼王宗千年傳承的收藏，這才轉戰青雲，一路披星戴月地趕來。
目光流轉，望著前方一群朝著一條山間小徑趕去的黑衣人影，牛蠻四妖遠遠地吊在身後。
看其裝扮，分明是魔教中人，只是服飾雖然相近，卻也略有不同，隱隱也分成幾個陣營，料想魔教也是四宗各懷心思，這才分別派出人馬，相互制衡和鉗制。
牛蠻不清楚如今青雲門前山的情勢，他還未修鍊到神念動而知天下事的地步，不過他篤定萬劍一不會坐視不理，任憑青雲被攻破。
他借道玄之死攪動天下風雲，引得正魔兵戎相見。
借這場慘烈的大戰削弱人族高手的實力。
借這場大戰趁機一一上門覆滅人族勢力，也如願以償地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而今還要借這場大戰在青雲山渾水摸魚。
他篤定蒼松得知萬劍一身死的消息，必然要為他報仇雪恨。
篤定蒼松雖暫代青雲掌門，但出於歷屆青雲掌教至尊出自長門的規矩舊俗，在嘗到大權在握的滋味后，想到有朝一日，他要親手將權利故作瀟洒的拱手與人，心中必然不忿。
他料定蒼松必要與魔教勾搭在一起，要借這場大戰報復青雲，宣洩從萬劍一身死時就積攢的滿腔憤恨。
這種權力的遊戲會讓人沉淪，經歷後世職場爾虞我詐的牛蠻早已領教。
這種「腦殘粉」為偶像瘋狂起來的架勢有多恐怖，後世四通發達的互聯網路牛蠻心知肚明。
誅仙古劍事關重大，魔教和蒼松必然會有所行動。
牛蠻遠遠跟在眾人身後，一路尾隨，曲折彎轉，繞樹過石，一前一後，一眾人快速地朝著一處方向緊趕慢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