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先毀焚香，再上天音
在玄火鏈咔嚓咔嚓的碎裂和玄火壇轟然倒塌的隆隆聲里，沉默千年的火山彷彿一下子崩開了口子，炙熱的岩漿滾滾，帶著積蓄千年的怒怨，發泄一般地一擁而上，大地劇烈的顫抖，一切事物都這股來自地底的衝撞中破碎，所有的東西紛紛倒塌，空氣中熾熱得如要燃燒，甚至連呼吸進去的也似火焰，地動山搖，九天奔雷的轟隆聲中搖搖欲墜的玄火壇終於不堪重負，轟然坍塌，沉寂久遠歲月的火熔濃岩彷彿一條沉睡無數年月的遠古火龍蘇醒，噴涌而出，直衝雲霄。
天邊被燒透，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並且範圍還在以肉眼可見的擴展，周圍的雲朵在烈焰的炙烤和滾滾濃烈的硝煙中，要麼被化為烏有，被燒得干透，輕飄飄地來，空蕩蕩得去，恍若普通人平淡無奇的生命軌跡，不留一絲存在的痕迹，要麼是被燒得焦黃，九天高空映現一片壯闊的火燒連天，赤雲百里的景象。
幾道流光自衝天繚繞的煙霧中激射而出，在距離不遠的一座巍峨險峻的山巔停下，露出牛蠻幾妖的身形。
此時除了牛蠻和先前的兩頭狐狸外，身邊還多出一位傾城絕色，一襲白衣飄然若仙的女子。
她的身姿是婉約而修長的，玲瓏的曲線被三尾妖狐事先準備好的衣裳勾勒得凹凸有致，一舉一動中無不帶著令人心神搖曳的嫵媚，天生妖媚，蠱惑眾生。裸露而出淡淡的白皙肌膚，在這樣的夜色里，月光的照耀下，泛著玉色的光澤，晶瑩而剔透，吹彈可破，她的唇柔而蔣紅，她的眼是媚而清澈，她的鼻巧而挺立，她的眉是婉約而細長，五官深邃，每一筆都彷彿是上天的傑作。
她只是靜靜站在那裡，氣質自然而然而生，似空谷的幽蘭，凌然而放，空濛靈秀，似雪嶺蓮花，傲骨而開，聖白高潔，又似曼陀綻開，引人情不自禁的沉迷、沉醉，生出掠奪的情懷，上癮而甘之如飴。
牛蠻別過頭去，登臨絕頂，臨高遠眺，望著下方被無盡炙熱的岩漿吞噬的焚香谷，昔日赫赫聲名的大派駐地在驟然爆發的天地威勢面前化為灰燼，成了火山岩融下的養料。
任昔日再無盡的輝煌，也抵不過天地宿命，日月輪迴，終究要在歷史的煙雲中留下一抹或濃墨重彩，或平淡無奇的一筆后，掩埋在歲月長河的流沙下。
今日焚香谷在自己手中輝煌落盡，縱然是自己插手的緣故，但即使沒有自己，數十年後同樣逃不了衰亡的結局。
歲月、循環.……
一時間，望著自己親手毀滅的昔日正道，牛蠻感慨萬千，他不經意間想到了牛魔王誇誇在口的太古妖族天庭的輝煌，上古截教的大勢所趨，巫妖之戰後的黯然退場，封神后的教散人亡……
搖搖頭將腦海中翻滾的思緒暫時拋卻乾淨，牛蠻微微一嘆，在西遊世界，雖然因為與牛魔王千絲萬縷的關係，以及後世的傳說讓他對天地辛秘了解多些，但說到底他不過是小小地仙，在最底層掙扎求生，哪怕走了天大的狗屎運得到諸天至尊鏡的垂青，擁有穿梭世界的能力，在這方世界少有敵手，看起來滅道玄，毀焚香，威風凜凜，但也改變不了他修為不足的本質。
生靈有壽，萬物有缺，且不論其它，但只他想要無論何時都活得長久，逍遙自在，就必須憑藉自己的實力，無論焚香谷這次災禍，還是他自己能否躲過西遊大劫，都建立在雄厚的實力基礎上。
「走吧！前往下一個地點！」
時間不等人，機會難求，而今正道三大巨頭中兩派防守薄弱，為避免夜長夢多，牛蠻沒有理會同樣望著烈火熊熊的焚香谷陷入沉思的三隻狐狸，駕起妖風，帶著三狐朝著遠處疾掠而去。
……
自古佛、道並立而行，時有衰落，佛弱而道昌，佛盛而道弱，雖理念不合，時有爭鋒論道，卻也相互扶持，共抗魔教。
當今天下道、佛並立，大行其道，其中道教以青云為首，位列三大正道巨頭之首，佛教以天音寺為尊，躋身正道三大門派之一，地位尊崇。
正是午夜當空，月上中天，如水月光潑灑，映照無盡大地，山川草木銀白一片。
天音寺，琉璃磚瓦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中閃爍光華，將周圍映照得恍如明晝，與天上明月交相輝映，古剎散發出若有若無的光華，雖是深夜卻有梵音禪唱，佛光普照，處處洋溢千年古剎祥和寧靜之氣。
只是，此時的天音寺上空忽然間風起雲湧，狂風呼嘯而起，烏雲壓頂，天氣陰沉的可怕，彷彿天要塌下來一般，氣氛驟然壓抑沉悶的可怕，皎潔的月光被遮蔽，廟宇的靈光被掩蓋，昏暗陰沉，彷彿有絕世妖魔降臨人間。
「轟隆！」
隨著一聲恍若天地怒吼的雷鳴，青色神雷電走龍蛇間天地驟陰驟亮，讓人心頭沉悶，彷彿有什麼可怕事物誕生，令人滋生恐懼。
「妖雷顯世，妖氣凝雲，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大妖出世，看來來者不善，卻是我天音寺劫數到了！」
天音寺，大雄寶殿，普泓面色陰沉的望著天空，雙手合十，低誦一聲佛號，喃喃自語幾聲，旋即猛然回神，對身後兩位同樣震驚莫名望著天空的弟子吩咐道：「召集寺中僧侶，化無上降妖之力，斬妖除魔。」
「是，主持！」
……
「轟隆！」
又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響起，那兩名僧侶剛跨步出大殿，便見天邊一道道青墨色的雷霆轟落而下，地面出現一個個房屋大小的深坑，原本平坦開闊的寺院廣場轉瞬間坑坑窪窪，兩人面面相覷，眼裡寫滿震怖恐懼，疾走兩步，正欲召集寺中弟子迎敵，便見一道道雷霆劈下，寺中一座座古塔轟然倒塌，整個寺院都晃動不。
「啊！」
「救命！」
……
寺中哀嚎不斷響起，火光大作，一時間呼喝聲、走水聲、求救聲此起彼伏，整個寺院亂做一團。
「轟！」
又一聲雷霆響動，原本漆黑如墨的烏雲中間驀然洞開一道大口，大片的妖魔自其中飛出，一個個殺氣騰騰地朝著天音寺而來。
「殺！」
「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