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廝殺
滴血洞，牛蠻從刻意天書的石洞退去后，毫無停留地走進另一側石洞。這裡曾是放置煉血堂重要法寶器物之地，如今層層疊疊的架子上積滿灰塵，除了曾經有過痕迹的標籤，基本上空空如也，只有地上零星地散落著一些破銅爛鐵。
曾經盛極一時的魔教第一派系也逃不過歲月磋磨，在良莠不齊的斷層中平了稜角，失了芳華，曇花一現。
目光幽幽掃視四周，在一層層堆架上漫過，終於在一處偏僻的角落找到一個落滿塵灰的木盒。牛蠻徑直走了過去，袖袍一揮，撣去落塵，操控水流將其洗滌乾淨，伸手一召將其攝入手中，仔細端詳。
見其檀木製成，雖是經歷歲月風霜磨蝕卻依舊完好，拿於手中一股淡淡的檀木清香撲鼻而來，其上花紋繁複，賞心悅目。
「咔嚓！」
運起法力將檀木盒托起懸置於半空，牛蠻屈指一彈，一道法力沒入盒上，密不透風的盒蓋隨之而開，一股腐臭腥惡之氣兀自飛出，化為一道烏光朝著牛蠻面目激射而去。
「早就等著你！」牛蠻輕笑一聲，袖袍揮展，水火法衣光芒一閃，一道炙熱火焰飛出，和黑氣交纏碰撞在一起，發出「嗤嗤」聲響。
火焰性烈，黑氣屬陰，這水火法衣本就是頂級仙器，火自然不是凡火，雖不及天地雷火，三昧真火這等神火，卻也是屬於靈火範疇，黑心老人放置的古屍毒雖也威力不凡，但如同磷得遇明火會熊熊燃燒，這黑氣也似遇到剋星，不到片刻就化為一陣青煙消散。
滿意地看著靜靜躺在木盒中的一串金玲，牛蠻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有暗芒一閃而過，隨即袖袍一展，將其收起，環顧周邊見無有什麼遺漏，轉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你也算是一代人傑，就這般塵歸塵，土歸土吧！但願來世勿再做負心之人。」
牛蠻疾步至中洞，本欲轉身離去，卻在抬腳的當口，眼角餘光瞥到一旁平台上的骷髏，不知為何想起了前世拋棄自己的女友和苦苦久侯等待自己的聶小倩，一時惻隱之心微動，伸手一揮，一方土石將黑心老人的屍骨掩埋。
此事了結，牛蠻躍過供奉天煞明王和幽冥聖母的大殿，沿著原路返回，尚有一事未待了結，關乎日後，為防生變，還是他親自解決為妙。
……
風雲捲動八方，無情海上，兩人一龍和一頭體形碩大的玄蛇遙遙相持，細看便會發現那條玄蛇雖以一敵三，卻絲毫不落下風，反而越打越興奮，暴虐陰寒的氣息充斥黑暗空間，盡顯上古凶獸風采。
「昂！」
一聲凄厲的龍吟響徹雲霄，天空中龍血飄零，片片龍鱗脫落飛濺，這條真龍雖龍威純正浩大，實力非凡，但終究只是一縷殘魂，靠消耗魂力來施展神通，與天地間遊離的靈氣相駁，體內法力就如同無源之水，無本之木，終難長久。
每一次與黑水玄蛇爭鋒搏殺，魂力都微弱一絲，雖看似微不足道，但時間一長，積少成多，劣勢盡顯，實力漸漸衰落，龍魂都有些黯淡，一招不慎被黑水玄蛇掃了一尾，頓時皮開肉綻，龍身又淡了幾分。
「九天玄剎、化為神雷，煌煌天威，以劍引之。」
見真龍落於下風，形勢頗為不利，已恢復泰半法力的道玄身子一縱，飛越間落於真龍頭上，並指為劍，青雲門震派劍訣神劍御雷真訣施展而出，黑暗空間頓時被撕裂劃破，烏雲匯聚與周圍黑暗融為一體，雷霆電弧穿梭遊走，刺目的光亮，隆隆雷霆之音顯得格外真切可見，震耳欲聾。
「昂！」
碧色真龍本就是道玄用自身仙劍化出，此刻道玄立於其頭頂彷彿人劍合一，龍人合體一般，挾裹無上天威，雷霆之怒，道玄如同上古御使雷龍的神靈朝著黑水玄蛇沖將過去，威勢無匹，氣蓋霄華。
一旁年老大數次想要趁機逃離都被黑水玄蛇阻擊，還差點死於非命，知曉如今和道玄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想要活命唯有合作，赤魔眼連連發出紅色異芒，此時見到如此威勢，不免充滿對強者崇敬同時，也是反應迅速，朝著一處巨石方向而去，兩強相爭，對於打打敲邊鼓的他也只能躲得遠遠的，怕被殃及池魚，煉血堂大業為完就半途而死。
「嘶！」
黑水玄蛇眼底閃過一絲畏懼，嘶鳴一聲，張嘴吐出無盡寒氣，寒流涌動，所過之處海水、山壁、沙石.……一切都紛紛凍結，成了一片冰雪世界。
「咔嚓！咔嚓！」
九天雷電與漫天冰雪交割，雷霆萬鈞，雪爆冰瀑，恍如兩個世界碰撞在一起，隨著道玄真人及時抽身而退，真龍和黑水玄蛇交纏在一起，在風霜雷電中翻滾、撕咬，展開最原始的貼身肉搏。一時間半空中、深邃冰冷的海水中充滿濃濃的血腥和憤怒的嘶吼。
「昂！」
一聲慘絕人寰的龍吟震耳欲聾地響起，無情海波濤洶湧，風暴璇動，半空下起瓢潑大雨，良久，大片的血跡伴著密密麻麻的龍鱗自深海中飄出，異常醒目，旋即化為烏有。
道玄真人面色一變，忽青忽白，一口逆血噴出，顯然真龍身死，龍魂消散，心神相連之下，亦讓他受傷不淺，疾馳兩步來至無情海邊，手掐幾道劍訣，片刻間一道碧色流光自海中躍出，搖搖晃晃地來到道玄近前。看著靈氣大損，光芒黯淡的仙劍道玄顧不上疼惜，右手一把掄過仙劍，左手法訣連動，一道璀璨奪目的劍光豎斬而下，隨即心念一動，操控碧色仙劍，俯身其上，朝著遠處掠去。
嘭！
與此同時，劍光破碎，道玄原本站立的地方一聲巨響，隨著一聲憤怒的嘶鳴，堅硬如鐵的地面驀然衝出一條百丈余長的大蛇，巨口噴張，獠牙閃爍凜凜寒光，渾身緊密完好的鱗甲脫落，一絲絲散發幽寒氣息的鮮血不斷滴落，一雙幽綠的瞳孔恨意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