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輟學三人組
兩人一聽夢陽這話,都楞了一下,轉而二說說道:「夢陽,你犯啥糊塗了,你咋突然想輟學啊」。
大勇也急著說道:「是啊,夢陽你是咋了啊,要說有輟學的想法也應該是我跟二順有才是,你在學校成績不錯,我嬸子對你期望很高,村裡二爺爺也盼著你考上大學,你可不能有這樣的想法」。
此時夢陽苦笑道:「這些我都知道,大勇,二順,我們現在才初三,要是繼續上學,就還要上三年,才能上大學,而且能不能考上也說不準,我家裡啥情況你們是知道的,家裡欠了一屁股賬,村子里很多人都看不起我家,我媽也常常被人呼來喝去」。
大勇和二順都沉默了,夢陽說的情況他們都知道,作為好朋友他們也非常憤怒,可是他們在大人眼裡還是小孩,就算是憤怒生氣,也沒有什麼辦法。
「大勇,二順,我實在是沒心思在讀書了,我不能在眼睜睜的看著我媽受委屈,其他不說,一到逢年過節要賬都在我家罵罵咧咧的,這些事我不能再讓我媽一個抗著,我已經十六了,作為男人,我才是家裡的頂樑柱」,夢陽眼神堅毅的說道。
在夢陽心裡他已經忍受不住了,母親張英每次被人呼來喝去,母親每次偷偷的哭泣,對於夢陽來說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無時無刻不在刺痛夢陽的心。
大勇欲言又止,想要勸夢陽不要輟學,可這話他實在是說不出來,在他看來夢陽不上學實在是太可惜,以夢陽的成績完全可以考上大學,離開農村,將來分配工作就有了鐵飯碗,可大勇明白夢陽家裡的情況,也了解夢陽的脾氣。
二順嘆了口氣說道:「夢陽,其實你不上學挺可惜的,都說只是改變命運,你成績這麼好,將來可能會後悔的」。
「不,我不後悔,我不想上什麼所謂的大學,也不想要什麼鐵飯碗,我只想把家裡欠的欠還了,讓我媽能抬起頭做人,不在為了我而低三下四,事事受人欺負」。
大勇和二順從夢陽眼中看出夢陽已經下定決心,三人站在路上都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二順一拍夢陽的肩膀,說道:「夢陽,作為死黨,我支持你」。
大勇也說道:「夢陽,我也支持你」。
兩人的話都是發自肺腑的話,夢陽能清楚的感受到。
「這事就你們兩個知道,你們不要跟別人說,被我媽知道了會難過的」。
「夢陽,這個你放心」,大勇拍著胸膛說道。
二順看著夢陽說道:「你成績這麼好,都輟學了,我二順作為你最好的朋友之一,現在我決定陪著你,我也不上了,反正我早就不想上了,我成績比大勇好不了多少,上學對於我來說就是浪費時間」。
大勇也跟著說道:「對對對,順子說的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既然夢陽你都不上學了,我們兩個也不上了」。
夢陽有些著急的說道:「別,大勇順子,你們兩個該上還是要上的,要是被你們爸媽知道我帶著你們不上學,該不知道他們怎麼說我呢」。
二順嘿嘿一笑,說道:「咱們不告訴他們不就行了,這附近村子里就咱們三個在鎮上念初中,咱們不說沒人知道」。
大勇點頭說道:「對,對,對,咱們不說沒人知道,反正鎮上的老師家裡又不認識」。
夢陽本還想勸勸二人,可一想這兩人從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就嘟囔著不想上學,這時候在勸他們估計也沒有什麼效果。
這是大勇問出一個讓三人都沉默的問題,「夢陽,順子,咱們不上學,又不能讓家裡知道,那咱們幹什麼」。
三人你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了,是啊,不上學,還不能讓家裡知道,那就不可能一天到晚在家裡待著,那他們三個能幹什麼呢。
最後二順突然說道:「夢陽,大勇,咱們不上學是為了幫家裡改善一下生活,那就要賺錢去,不如咱們去到外面打工,聽人說現在好多人在上海,深圳去幹活,一個月都有幾百塊錢呢」。
大勇也說道:「對對對,我也聽人說過,不過我也聽人說上海,深圳離咱們這裡老遠呢」。
二順說道:「有多遠」。
大勇想了想,說道:「非常遠,聽說做火車要好幾天時間,而且咱們也沒錢做火車啊」。
二順笑道:「大勇是真傻啊,咱們沒錢做火車,可以走著去啊」。
大勇撇嘴說道:「要是走的話,那就更遠呢,用咱們老師的話來說那距離有一光年」。
夢陽也不知道上海和深圳離這裡有多遠,可一聽大用說走的話有一光年這麼遠,夢陽和二順驚訝的說道:「大勇,真的假的,一光年可是很遠的」。
大勇點頭說道:「嗯,是啊,光是走就需要一年的時間,這當然遠啦」。
二順聽了這話差點沒氣暈過去,說道:「我說大勇,你平時上課能不能也聽一聽啊,光年可不是這麼解釋的,光走就需要一年時間,虧你想的出來」。
夢陽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說道:「大勇,還是你厲害,要是被老師知道光年是這麼解釋的,估計老師能氣死」。
大勇撓頭說道:「咋了,不是這樣解釋的嗎?」。
二順笑道:「當然不是了,要按你這麼說,我們去上海是一光年,光是走就需要一年時間,那我們跑著去呢」。
大勇天真的說道:「跑著需要半光年,要是吃飽了跑時間還會更短」。
夢陽說道:「行了,二順你就別逗大勇了,大勇光年的意思是指太陽光,一年行走的距離,哎算了,反正也解釋不清楚,總之你記住光年的意思可不是你想的那樣」。
二順說道:「哎,反正不管怎麼說,咱們沒錢去上海是不可能了,我到有一個不錯的主意」。
「快說說,什麼主意」,夢陽說道。
二順認真的說道:「夢陽,大勇,在苗樓哪裡有一家磚窯廠你們知道吧」。
大勇說道:「苗樓村,就是咱們學校後面四五里地的那個地方」。
「嗯,不錯」。
夢陽說道:「二順,你的意思是?」。
「現在咱們這裡蓋房子多少都會用到磚瓦,去哪裡買磚蓋房子,磚窯廠送磚一千塊一下的不夠裝一車,磚窯廠不給送,所以就需要其他人來送磚,我聽說給人家送磚,送一塊磚有2厘錢,多遠距離都是二厘錢,如果是紅磚就是三厘錢」。
大勇說道:「二順真的假的,現在買一塊青磚才2分3厘,這送磚就兩厘錢了」。
二順說道:「當然是真的,我村子里去年有人蓋新房,他家只買了一千塊磚,人家磚廠沒給送,是找磚廠專門負責送磚的苦力送的,人家送磚的說送一塊是兩厘錢,一千塊磚就是兩塊錢」。
大勇興奮的說道:「兩塊錢,這不少了,咱們一學期的學費才十塊錢」。
夢陽此時也非常興奮,這確實是一個來錢塊的事情,夢陽說道:「這個不錯,可以干」。
大勇也點頭說道:「幹了」。
三人商量好之後,一路跑著去學校,準備明天早上跟學校提出輟學的事情,到上午就去磚窯廠里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