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光罩,逃的可能
林韻想不到的是,一場墜崖事件,竟然給她上升到了敵我矛盾。
這還是不是玄幻世界!修士不是該行游深山,坐壁觀天,冥思苦想,上了大道就一去不返嗎?為什麼還要留在世間參與國與國之間的爭端,把她這樣的人界精英都嚇成了鵪鶉。
林韻對個體戰力的認知還停留在前世,認為個人再強也強不到哪裡去。但她對群體作戰的能量卻充滿了忌憚,她自己原本就是其中的一員。就那男人一人,她還敢拼。來到這異世,她也感覺到自身敏捷和力量的顯著增強,遠距離跳崖求生的高難動作都完成了,未必沒有一逃之力。但面對上千人,卻足以令她不敢再輕舉妄動,甚至生不出逃意。
現在她不想認慫也得認,她只是風將軍的女兒,而不是風將軍。保命而不給風將軍丟臉,這是她僅可做到的。好在現在還沒確認,萬一是盟軍,或是風朝國哪戶貴胄的私兵,那就不是絕路。
林韻還暗恨,剛才要不是她機警,臨危應變,差點被就那男人拍死。才摸了他一下而已,就不僅成仇,還可能成敵。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沒做,她的命誰都不能拿走。
以後別說泥鰍了,天神擋道都不能放。
要不是靜湖那條泥鰍,她又怎麼可能來異世?只要她還活著,不惜一切代價,追根溯源,她都一定要找到把她弄到異世來的原因,所以她不能死!
她又往水下沉了沉,隱在礁石陰影中,盡量減小存在感。印象中,桑濮海也絕非久留之地,生死攸關不得不呆在海里。光罩既然沒了,只要確認沒人注意她,她就可以再次潛走,關鍵是潛的時機務求必中。沒機會時,就當偵查敵情。對風朝王室有沒有用不要緊,風將軍有用就行。
林韻初來異世,使命感還在,不託給王室,托在風將軍身上就安然了。但她之前被掃落海里,沒看到男人醒來之後的作為,所以以為光罩和銀光都是銀紋碟的效果,甚至男人浮空都是,畢竟飛碟的暗示性太強了。
光罩她已見識過了,在水底時再三觸碰都被彈回,是為護罩,銀光則可能有什麼治癒作用。
林韻靜下心來觀察,那些戰士雖跪著,身材卻十分高大,目測至少兩米以上,那首領也在兩米一以上。但他們不象地球高人那般略嫌呆板,都英姿矯健比例完美,跪在那裡都顯得既雄壯威武又忠誠.……懺愧?
林韻眨了眨眼,瞭然,肯定還是跟她乾的事有關。她自信地想到,如果她是刺客,他們的首領就已經被她斬首了。可惜之前她並不知那男人可能是敵酋,不然這些警戒不力護衛不周的屬下,也就該以死相殉了,一旦亂起來,她也不至於這麼被動,最糟的就是現在這種嚴陣以待的局面。
她相信,現在只要那個首領一發話,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撲過來把她撕了。而她現在還活著,他們應該也都發現了,只是現在還空不出手來補刀。
她在這裡沒有戰友,沒有幫手,如同砧板上的肉。林韻深吸了口氣,不去想就不會難過,她也沒那個美國時間用於悲傷,活下去才有重見的一天。既然是玄幻世界,能玄來就能玄回,一切皆有可能。
目光落在異世首領身上,見那首領銀雲繞身,一襲黑色緊身長袍上還遊動著點點星光,頭微仰,雙眼微閉,手捂著唇,渾身散發清冷疏離。
林韻覺得他這姿勢很違和,心道如果是為那條蛇,不是擦掉就好,一定是流鼻血了。
之前在光罩里也有聞到血腥,估計當時他躺著沒有流下來,起來才捂著。原來她還撞了他的鼻子,這是還在療傷呢。流個鼻血擺那麼大陣仗,上千人跪陪不說,還把她困在海里,她才不會愧疚。
她還惋惜地嘆了一聲,首領擦鼻血時,那條蛇也會一併被擦掉。擦掉就擦掉了,也沒什麼遺憾,遺憾的是他將美景也藏進了衣袍里。等她安全脫身回去后就畫下來,以後戰場對上就拿出來幫他宣傳,一定少不了粉絲,同樣也不用感謝她。
風將軍女兒出手,必須精品。
林韻學過繪畫,也極有靈性,卻慣會在賞景之際想煞風景的事。美人見枯骨,英雄埋黃土,再美的景緻到了她這兒都得歪樓。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她的繪畫技藝從一開始,就為鎖定罪犯而學。
現在那個首領,連同他所有屬下,在林韻眼裡就是一群嫌疑犯。只是現在力量、地位不對等,她只能幹看著,默默審判。
而那首領越是高冷,就越讓她想起初見他時的袒呈,無法從心底對他感到畏懼。她還想揍他一頓,還以顏色,以報一拍之仇,不過暫時不敢而已。
她對男人個人的強大,還是肯定的,輕輕掃她十幾米遠,以地球人的能力就決對做不到。現在既然連把槍都沒有,就不會作無謂的犧牲。但現在不能,不代表以後,她已經從記憶中搜索到血緣祭的作用,回去就參加。
至於為什麼她能撞破大銀紋碟的護罩,她到並不自大地認為是她力量增強后衝擊力大所致,那樣她不是早該彈得不知去向了,而不是撞進護罩里。當時透明光罩遲滯后突然放了她,肯定是銀紋碟出了什麼故障,男人當時的狀態明顯出了問題,也絕對不是出自他的認可,可能正好被她穿過光罩衰減部位,這才說得過去。
林韻不知撞破光罩與她額間閃現的金芒有關,只道她砸了那首領,又沒乖乖地被他拍死,接下去等他療完傷后還不知會被如何處理。沒了光罩,她也不敢再潛入水中,奢望在上千銀紋碟包圍下脫身。
但她並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只要沒死,她就有機會,武的不行就上文的。她又不是嚇大的,地球最不缺的就是魔幻光影,真要比起來,銀紋碟的光影也未見得比得上,不落到身上,誰知道誰是真的。
當然勇氣是必須的,卻不能因此就不把銀紋碟當回事,光罩既然能收就能再放。
不僅林韻,桑濮海里的東西對銀碟群似乎也很忌憚。除了海浪搏擊礁石的動蕩,林韻沒有感覺到水下有任何生物靠近,心下稍安。
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一動不如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