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訪客至
第四百三十四章訪客至
雖說這事年代已經頗為久遠,年輕人大多是沒有聽過,但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還是隱隱記得此事的。畢竟當年的定安伯府還是定安公府,正是權勢威赫之時,與現在不可同日而語。馮伯爺的這位姑母雖是庶出,卻是當初國公爺唯一的女兒,也是頗為受寵。當初馮公爺生怕自己的女兒因為身份原因嫁到高門大戶里再受什麼委屈,特意選了當時出身寒門剛剛中了進士的向尚書。
只是事實證明,男人混不混蛋真的是與出身沒有多大關聯的。按正常人的想法,堂堂公府千金下嫁日子應該是過的頗為自在滋潤的。事實如何,今人已經不得而知。
但是從向家下人的供述來看,當年的馮氏在向家過的可謂是頗為不順。向家當時也不過是晉地一個寒門,家裡不過幾百畝地,向尚書的祖父是個老秀才,勉強算得上是耕讀世家。而馮氏出身國公府,正經的大家千金,出行都是一腳出八腳邁的,平日吃穿用度更不用多說,自然都是精緻而貴重。出嫁之後縱使刻意收斂,那種融匯在骨子裡的禮儀風範和穿戴習慣也頗讓向尚書的母親看不慣。即使當初的馮氏花用的都是自己的嫁妝,而且對待公婆也頗為孝敬,曾經做過許多努力,但是向尚書的母親依舊不喜歡她。甚至將自己喜歡的娘家侄女兒接到家裡住著。
這位侄女兒就是如今的向夫人劉氏。
據向家的老奴講,當初向劉氏在馮娘子在世的時候就與向尚書有了首尾,在馮氏即將臨盆的時候劉氏也有了身孕。後來,劉氏更是在馮氏生產的時候買通了產婆,從中做了手腳,致使馮氏難產而亡、一屍兩命。
對於這樣的說辭向尚書兩口子自然是不肯承認的,尤其是向尚書口口聲聲說是定安伯誣衊與他。可是定安伯這回可不是口說無憑,他不但找來了當年的產婆、伺候向夫人多年的貼身奴婢做人證,甚至還有向尚書侵吞髮妻嫁妝的鐵證。
說來也是好笑,當初馮氏難產而亡,她身後沒有子嗣,馮家自然是要把嫁妝收回去的。當年馮氏的嫁妝也是頗為豐厚,田產地鋪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應有盡有。只是馮家在接收馮氏嫁妝的時候卻發現少了好些貴重首飾,甚至其中一個二百來畝的小莊子也被變賣了。向家口口聲聲是馮氏自己花用了,當初馮家痛失愛女,少的東西對於定安伯府來說也算不了什麼。再加上馮國公夫婦對向家做派頗為不滿,不願再和這家人打交道,便沒再多做追究。
可是如今原本該是馮氏嫁妝的那個莊子卻出現在了劉氏的名下。莊子雖小,但是卻靠近仰天山脈那塊,周圍多是達官顯貴或宗室王親的別院,如今這麼一個小莊子也要六千多兩銀子。除了這個莊子,那些當年遺失的一些貴重首飾和擺件竟然陸續出現在了向家兒孫的聘禮和女兒嫁妝之中。
就算是旁的人證向家都可以不認同,但是這一條鐵證一出,向家上下當真是百口莫辯。向尚書甚至連殺了自己繼妻的心都有了,這些東西當年都是他的娘親偷偷藏匿起來的,後來他明明囑咐過劉氏讓她處理掉,沒想到劉氏竟然貪吝到如此地步!這樣明晃晃的禍證留著不說,還大喇喇的拿出來使用。
就連頗有維護向家意思的皇帝在聞知此事後也是頗為失望,不再做回護之語,只讓大理寺秉公處理。
大理寺嚴查一番,確認定安伯並沒有說謊,當年馮氏之死確實是與劉氏有關。雖然向尚書對此一口咬定自己毫不知情,但是其與劉氏無媒苟合、未婚有孕卻是事情,更有霸佔亡妻嫁妝的惡劣行徑。
這回寂寞了許久的御史們終於逮到機會了。平日里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所參的也多是些微末小官,如今好容易逮到一個二品大員讓他們參,這些人可真是卯足了勁幾乎是挖空了腦袋,寫了一本本文采飛揚的奏章彈劾向尚書。
更有那些落井下石者,又羅織了向家這些年包攬訴訟、結黨營私、收受賄賂等諸多罪名。甚至還有向家與前朝叛黨臨江王黨羽的往來書信。
旁的就罷了,看到向家竟然與叛黨有所往來,不管他有沒有真正參與到那場叛變之中,都不是皇帝所能容忍的。很快,向家便以「謀逆」的罪名被抄家,向家成年男丁一律處斬,十六歲以下男丁流放,女子全部沒為官奴。而向淑妃,在知曉這些事情之後,曾經向皇帝苦求過,只是最終並沒有挽回皇帝的心意。在心灰意冷之下吞金「自盡」。
事了之後,悠然和沈澤說起這事來,嘆道:「著實沒想到娘娘竟然這般的手眼通天,竟然能找到向家謀逆的罪證。」她知曉沈湉的性子,即使收拾對手也不會刻意栽贓陷害,尤其還是這樣株連九族的大罪。如果沈湉不是掌握了確鑿的證據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
只是這回的事情還真不是沈湉所做。她心裡也正納悶了,找機會請了方心素過來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會是簡哥兒胡搞的吧?」
方心素訝然問:「這事不是娘娘找人做的嗎?昨兒簡兒還和我說起過這事,我們都以為是娘娘讓人搜集到的證據呢。」
沈湉皺皺沒有,也有些疑惑:「我的人手並沒有查到過這件事情,要不然我不會讓向家逍遙到今天。這背後之人不知道是何方神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為何?」
見她這個樣子,方心素輕笑道:「我看錶姐就是想的太多了,不是說書信是大理寺的官員去向家查馮氏的案子時偶然間搜到的嗎?除了馮家誰和他家有這樣大的血海深仇,但如果馮家有這樣的本事,這事也不會留到今天再鬧出來。」
沈湉輕輕搖頭,對方心素說:「這事是不是馮家做的我不敢肯定,但是馮家絕對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不堪。到底是百年世家,其根基之深不亞於咱們兩家。」
方心素點頭:「這倒也是。」
正在沈湉和方心素說話的功夫,悠然家裡來了一位意外的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