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不平
第三百一十二章不平
悠然平靜的說道:「正是知道表舅母的性子,我才特特請表弟和表弟妹過來。你們兩個都是有見識的,想來應當是知道這『包攬訴訟』的罪名究竟有多大?一個鬧不好,連我家大爺的職位都有可能不保。我歷來從不沾手這些事件,沒想到表舅母如今竟給人當起說客來了,想著讓我去內務府衙門撈人。」
說到這裡,悠然看了一下白氏:「表舅母還真是高看我了,竟然以為我是手眼通天的不成?哪的人都能撈什麼人都敢撈?」
她深吸一口氣,看向許氏夫妻,沉聲道:「我知道表舅母想來是這樣糊塗慣了,以前就罷了,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如今不過是親戚,她就敢替我家攬這些事情。將來許家表弟做了官之後,還不知道會弄出什麼幺蛾子呢。到底是長輩,我也不敢大不敬,還望你們回去后多勸著些。不管怎麼樣,今日這事是斷斷不能再有了。否則,即使我不發話,我家大爺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聞言,許長輝夫婦連忙站了起來連聲道歉。許長輝滿面通紅的長揖到底,說道:「今日之事,都是我未能勸解住母親。請表嫂放心,以後絕對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
見他說得鄭重,悠然回道:「罷了,好在還沒到不可轉圜的地步,此事就交給表弟了,希望表弟能夠料理清楚。我不想因此事再生出什麼旁的風波來。」
許長輝頷首道:「請表嫂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說完,便偕同安氏,帶著白氏走了。
待她們走後,蘇合問:「也不知道許家大爺能不能管得住許太太。奴婢還以為,出了這樣的事,奶奶定會大發雷霆,然後……」後面的話卻是沒有說出口。
悠然卻是介面道:「然後將他們一家趕出去?」她輕笑著搖了搖頭:「到底是正經親戚,這年根底下,我們豈能做那樣的事情?許家大爺和大奶奶為人都還不錯,總要給她們一些顏面。再者說,像許太太這樣的,與其弄到外頭還不如就放在咱們眼皮子底下,她有什麼動靜咱們還知道的快些。」
柳葉在一旁贊道:「還是奶奶想的周全,奴婢就想不明白這些彎彎繞繞的事兒。」悠然笑著看她一眼:「你這性子就挺好的,瞧著就是個享福的命。」悠然就挺喜歡柳葉這個性子的,單純但不愚笨。雖然她小時候受了那麼些苦楚,但是為人處世總是帶著善意。並不因著自己的不幸便憤世嫉俗,這一點就是悠然自己都不一定能做的到。
這時蘇合看向柳葉說道:「唉,你不是請了半天假去看你姑姑了嗎?怎麼還沒走啊?」
柳葉突然紅了臉,不自在的說道:「已經去過了,也沒什麼事,就回來了。我去把今天收的東西規整規整去。」說完一溜煙的跑了。
只把蘇合整的莫名其妙,她驚訝的說道:「我也沒怎麼著她啊,她跑那麼快乾嘛?」悠然卻是想到了什麼,搖頭輕笑了一下。算起來,柳葉的年紀可是不小了,再過了年就是二十了。雖說丫鬟普遍都嫁的晚一些,但是再晚下去就不好說親了,想來柳葉的姑姑定是著急給她找起人家來了。
晚上,悠然趁著身邊沒有旁人的時候,把柳葉叫到自己跟前輕笑著問:「今下午去你姑姑家,你姑媽是不是給你說親了?」
柳葉驚訝的問:「奶奶怎麼知道了?」正好對上悠然戲謔的笑容,不由的害羞起來。悠然笑笑:「這還用問嗎?就看你這樣子就猜出來了。你姑媽給你說的是什麼人家?對方人品如何?」
柳葉撅噘嘴道:「我也沒見過那人,姑媽只說他家住在北郊,比我小了三歲,如今已經有童生的功名了。說他家裡也有百十畝地,原有個兄長已經過世了,我嫁過去就能當家作主。」
悠然眉毛一挑:「聽著倒是不錯啊。」柳葉嗤笑一聲:「奶奶也跟著打趣我,我自家是什麼情形我還不知道,若是真有那麼好哪裡能輪得到我呢!再說,那人比我小了那麼多,我是找相公呢還是找兒子呢?」
聽了這話,悠然「噗嗤」一笑:「你這丫頭,嘴也夠貧的。既然你不樂意那就再挑吧,如今正好在太子爺的國孝里,這些事情也不能大張旗鼓的做,況且合適的也不是那麼好尋摸的,咱們先慢慢尋著,總會遇到合心意的,你可不要著急。」
柳葉羞得耳根都紅了,但還是忍著羞意說:「奴婢不著急得,如今跟著奶奶,奴婢什麼也不缺,吃穿用度樣樣都是上等,便是一輩子不出去都是好的。只是姑姑總是一心想著讓我出去,姑姑一向疼我,我也不願太悖逆了她。」
悠然拍拍她的手:「我知道你是個忠心的,但是女孩子大了總要找人家的。你姑媽也是真心疼你,上一回還托堂姐跟我說和,生怕我不放你出去。你也不必覺得心裡過意不去。其實,不只是你,就是蘇合她們,只要自己願意,我都樂意你們出去找戶好人家,過踏踏實實的日子。」
待沈澤回來后,悠然將白日里許白氏做的那些事情說了,沈澤頷首道:「不過是幾個跳樑小丑罷了,翻不起大浪來,你放心吧,我會讓人看著的。」
這些日子梁王可謂是春風得意容光煥發,皇帝總算是默認了他未來的儲君身份,梁王自然是欣喜異常,只是勉力剋制著才表現出一副風度依舊的樣子。正好到了年下,梁王高興之下就把自己私庫里的好東西划拉了一下,給自家後院的女人們都分了一下。當然沈湉是分得最多的,但是向側妃得的東西卻和沈湉的差不多,其中頗有幾件貴重東西。
那次向氏雖惹的不高興了一些日子,但是男人嘛,時間長了被小意溫存哄一哄,就把前事拋到腦後了,因此向氏後來又漸漸重獲了梁王的寵愛。加上這次向氏的祖父禮部尚書在這次年終祭祀的皇子人選上,暗地裡沒少給梁王出力。因此,梁王也有幾分厚賞她的意思。
旁人倒罷了,只是沈湉身邊的幾個丫頭都頗有幾分不平。青禾給沈湉梳妝的時候,略微提過兩句:「這次要不是娘娘費心籌謀,那魏氏母子怎麼可能被壓的這樣死?如今好處倒都成了旁人的了。奴婢倒不是眼饞那幾樣東西,只是為娘娘覺得不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