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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 一世飄零,半生離索(二)

  番外篇 一世飄零,半生離索(二)


  段郎中離開后,正悠閑品茶的容朝,耳邊忽而聽到嗤的一聲輕笑。


  原來是那個神出鬼沒的小太監。


  「符祿,有什麼好笑的?」


  符祿躬身道:「奴才在笑徐侍郎和段郎中,當然,也在笑殿下。」


  容朝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問道:「哦?為什麼呢?」


  「徐侍郎和段郎中讓奴才想起去年春獵時,殿下一箭射死的那兩隻黃鼠狼。」


  「嗯,聽你這麼一說,還真的挺好笑的。」


  記憶回溯到去年春獵,原本他打算獵殺一隻毛皮火紅的狐狸,誰料,竟有兩隻黃鼠狼,為了爭搶那隻狐狸,竟然打起來了,連自己已經搭上弓弦的利箭,都視而不見。


  最後的結果,自然漁翁得利。


  黃鼠狼先殺了狐狸,他再一箭射殺了兩隻為爭搶狐狸,竟連近在眼前危險都看不到的兩隻黃鼠狼。


  古來有一箭雙鵰之說,他則是一箭雙狼,不,是黃鼠狼。


  「那孤呢?孤在你眼裡,又是什麼?」


  符祿笑著道:「您在奴才眼中,就是那威武兇猛的獵豹,看著獵物在自己的爪下掙扎跳騰,卻絲毫不顯慌亂。」


  「獵豹?」容朝挑眉,故作不滿:「怎麼的,孤也該是只雄獅才對。」


  符祿笑著認錯,「殿下說的極是,是奴才口誤了。」


  「哈哈哈……」男子開心地撫掌大笑起來,笑聲舒朗清越,似乎連樹上的鳥雀也受到了感染,叫的越發清脆。


  「時辰還早,我們去含德宮走一趟。」


  「您是要去看望六皇子嗎?」符祿一邊跟上去,一邊輕聲道。


  「好久沒有見到六皇弟了,不知他最近如何,孤這個做大哥的,多少也該關心一下兄弟們的近況。」


  一路來到林昭儀所在的含德宮,還未接近主殿,就聽一牆之隔後傳來女孩凄慘的求饒聲:「求娘娘饒了奴婢吧,奴婢真的沒有做對不起您的事情!」


  緊接著,又響起一個嬌脆好聽卻略帶尖刻的聲音:「還說沒有做對不起本宮的事!那這個巫蠱小人是怎麼回事?」


  「奴婢真的不知道,也許是誰偷偷放在我的房間,求娘娘明察,奴婢真的什麼也沒做!」


  「偷偷放在你的房間?這種鬼話你也說得出來!秀蘭,本宮自認一向待你不薄,你不領情就算了,竟然還夥同皇后一起來陷害本宮!你這種吃裡扒外的刁奴,就該活活打死!」


  「不,真的不是奴婢!求您了娘娘,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女孩的哭聲漸漸微弱下去,只有清脆的板子聲,一下下在清晨寂寥的空氣中不停的響起。


  容朝擰了擰眉,大步向前的步子驀地停駐。


  符祿跟在他身後,見他停下,也很自覺地在原地站定。


  「殿下……」符祿忽然低聲說了句,「六殿下好像過來了。」


  容朝側首,果然看到穿著一身墨黑對襟常服的孩童,正朝這邊走來。


  「阿薊。」容朝輕喚。


  目不斜視朝前邁步的孩子聞聲,轉過身來,看到他,似乎有些驚訝,但更多的則是驚喜:「大皇兄!」可喊完,忽然覺得不對,又連忙改口:「太子殿下。」


  容朝好笑地搖了搖頭,走到他身前,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小小年紀,哪來這麼多規矩?咱們是兄弟,私下裡,你叫我大哥即可。」


  「這……禮儀規矩不可廢,我們即便是你兄弟,也該循規蹈矩才是,這樣方可成為他人表率……」


  「趕緊打住。」容朝無奈撫了撫額:「我說你才多大年紀,就整日之乎者也,像個小老頭,你才七歲,活潑點,別那麼拘謹。」


  「是,大皇兄教訓的是。」


  容朝簡直哭笑不得:「我去跟父皇說,明日暫時停了你的騎射課,你跟我一起出宮辦事,當做歷練。」


  「這樣不好……吧?」


  七歲的孩子,面上一本正經,眼裡卻閃爍著期待的光澤。


  「有什麼不可以,這事交給我即可,不過你要答應我,認真做你的功課,切記不可怠懶,知道嗎?」


  「知道!」容薊彎起眉眼,曜黑的瞳仁閃著晶亮,這個時候的他,才像是個真正的孩子。


  正說著,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太子殿下?」林昭儀繞過儀門,看到容朝,頗有些驚訝。


  「林昭儀。」容朝轉過身,不失禮貌地點了點頭。


  按理說,容朝生母位列四妃,自己又是儲君,只有林昭儀向他行禮的份,而他壓根無需理會對方,不過他向來涵養極佳,宮裡宮外,臣子下人,沒有一個不誇獎他為人親和,禮貌周到的。


  林昭儀也恭恭敬敬向他行了一禮:「太子殿下今日怎麼有空到臣妾這裡來?」


  「路過而已,順便來看看六弟。」之所以這麼說,是不想讓有心人拿此來做文章。


  林昭儀自然也明白,不會多加詢問。


  「兒臣給母妃請安。」好不容易輪到容薊說話,他卻是一本正經地對著林昭儀行了一禮。


  「起來吧。」不咸不淡地說了一聲,林昭儀又隨口問了他一些關於功課方面的事情,便再無後話。


  她倒不是不愛自己的孩子,只是容薊對她,向來都是這般規規矩矩,兩人相處時,不似母子,倒像君臣。


  孩子的性格天生如此,她這個做母親的,也一點法子沒有,只能順其自然。


  「阿薊,你不是還有功課沒做完嗎?趕緊去做吧,否則明天,孤就不帶你出宮了。」容朝適時說了一句,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容薊向兩人分別行了一禮,隨後便退下了。


  目送容薊的身影消失在儀門后,容朝這才轉向林昭儀:「適才娘娘可是在教訓下人?」


  林昭儀愣了一下,這是在興師問罪?「怎麼,臣妾難道連教訓下人的資格都沒有嗎?」


  容朝淡淡一笑,神情溫雅,口吻卻極為凌厲:「昭儀誤解了,孤的意思是,你固然有教訓下人的權利,也有懲戒下人的資格,但是,要殺雞儆猴,還望你分清場合地點,切莫隨心所欲,尤其是要避免,讓年紀還小的六皇弟,看到不該看到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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