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高度酒的威力
楚河笑而不語，更是增加了眾人心中的神秘感。
眾人下意識的浮起了轉世重修這四個字。
彭化等以前還覺得楚千重說得誇張，但後來的顧高、焦勇等，也是對楚河讚譽有加，說楚河不但擁有驚人的練武天賦，還懂曉煉鐵、農事、兵甲等等，簡直就是一個妖孽。
要不是楚千重等對楚河如此吹捧，彭化等也不可能在這樣的局勢下帶著定妖軍眾人前來清河村。
真正到了常定鄉清河村，彭化等才發現，楚千重他們說得還算保守，這個年不過十歲的孩童，談吐舉止，決不可當小孩看待，清河村的種種變化，都是與這楚河有關。
楚河裝了一下逼之後，也沒有拿捏，當下就介紹起清河村的各種布置設施，尤其是下水道系統和廁所。
廁所是旱廁，楚河本來想搞化糞池的，但並不現實。
這裡並沒有廁紙，哪怕是楚河，也不得不拿著粗韌的桑皮紙當廁紙用，普通山民都是用土疙瘩或者篾片解決。
搞化糞池給鄉民所用，分分鐘堵塞，也只有楚河自己的大宅，才弄了個化糞池。
宇文清等聽得極為認真，彷彿在聽著老師教學一樣，時不時發問一些實在無法理解的問題，楚河自是一一作答。
楚河不懂什麼陰陽五行之道，但一理通百理明，用後世兩千年的知識閱歷還胡弄宇文清等人再簡單不過。
後世最可怕的，是知識大爆炸，資訊無比發達，真的可以做到秀才不出門，全知天下事，不懂的事情上下互聯網就能查閱清楚。
別看楚河只是上了幾年大學，生性孤僻不喜與人交流，但他接受到的知識，怕是這個世界人的千萬倍，尤其他現在記憶力無比清晰，以前所遭遇的事情歷歷在目。
一眾方士聽得神情肅穆，很多時候，楚河一句話就能點醒他們多年不解的問題。
方士，本來就是研究天地萬物至理的人，對新知識的接受，遠超普通百姓，換句話來說，這裡的方士，就等於後世的科學家。
董仲舒提出，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其實是實施愚民政、策，是封建統治的手段。
雖然這個世界，儒道擁有強大的力量，但在楚河看來，儒道的本質其實和地球後世的儒道一樣，只有百花齊放，諸子爭鳴，才是正確的發展路線。
楚河不知不覺說了不少，宇文清等人的發問，逐漸讓他偏離了主題。
「楚先生，你說建造廁所，集中如廁，就能防止疫病？」
提問的是專修醫道的司嚴，臉色卻是極其嚴肅和震驚，稱呼也變成了楚先生，可見對楚河的敬重。
這個時候，百姓往往聚居一地，如大同縣三十萬人，住在大同縣內的就超過十萬，秦州城三百萬人，城內居民也是上百萬。
對這裡的百姓來說，疫病，是比戰爭更為可怕的敵人，一旦爆發疫情，往往死亡慘重，十室九空，甚至連一些三品武師儒生都難以抵禦疫病的侵染病亡。
疫病，最可怕的是在於他發生前毫無徵兆，一旦爆發，蔓延極快，死亡率驚人，幾乎無葯可治，只能依靠自身的抵抗力抵抗。
司嚴聽楚河說建造廁所，集中如廁，就能防止疫病，叫他這個醫家如何不震驚到了極點。
楚河點點頭：「這只是一部分。不過只要配合其他注意事宜，確實可以極大的防止疫病的發生。」
常定鄉內，尤其是清河村這邊，聚集了好幾萬流民，就算楚河施粥，搭建窩棚給流民暫時容身，但每天還是有不少流民死去，而且楚河回來之前，流民也是隨地拉撒，環境髒亂得一塌糊塗。
作為後世的靈魂，楚河自是知道瘟疫的可怕。
他也不知道怎麼醫治瘟疫，只知道種痘可以防止感染，不過，瘟疫是怎麼發生的楚河很清楚，自是把防止疫病當成頭等大事對待。
「其實這個世界存在一些肉眼看不到的細微的生物，其中一部分，是對我們人體有害的，我們稱之為邪崇。」
司嚴不解問道：「難道邪崇就是這些細微的生物？既然這些東西肉眼看不見，楚先生又怎麼知道它們存在？」
「看不到不等於不存在，如風，無處不在，但肉眼是看不到的。」
楚河組織著語言，盡量以眾人能理解的話語來解釋：「邪崇無處不在，諸如在水中、空氣中、生物體內，能不斷轉移，一旦周圍的環境適應邪崇的發展壯大，就可能爆發疫病。」
「我們只要採取相對於的手段，就能控制疫病，其中一個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高溫。」
「燒開的水，就能殺死大部分邪崇，燒掉死去的屍體，也是一個道理。戰場上兵卒受傷，以酒精清洗傷口，用燒煮過的布帛包紮，能極大的減少感染的幾率。另外還有生石灰等，也可能殺死邪崇。」
司嚴居然拿起桑皮紙一一記錄下來，這個時候，臉色忽然變得無比難看：「難道用酒精清洗傷口，用閃過的布帛包紮，就能減少感染？」
「酒精又是什麼？」
其他定妖軍也是一臉震驚的看著楚河。
沒有誰比這些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殘兵更清楚楚河這句話的分量！
真正大戰，直接死在戰場之上的，卻是少數，更多的是死在戰後的感染之上，尤其是那些體質一般的兵卒。
在場眾人，大部分都受過嚴重的傷勢，是依仗體質掙扎著從地府爬出來的，但更多的是沒有這個運氣，最終只能在痛苦中死去。
從生物的進化角度來說，這裡的人身體強橫，不易得病，同樣的，病菌也會跟著進化強大，一旦生病，就不好醫治了。
文士是有種種神異手段，可以極快的治癒傷勢等，但儒道獨尊，專修治療的醫家數量不多，治療時需要耗費文氣，一支萬人軍隊，能配置兩三個專門的醫家方士就不錯了。
如此緊缺的資源，肯定是用在重要的將領身上，不可能顧及普通兵將。
要是楚河這句話是真的，司嚴他們以前不知道能把多少白白在感染中丟掉性命的同僚救回來！
楚河很明白這些定妖軍兵將的心情。
要不然，楚河也不會專門把酒精製造出來，以防潛淵衛在訓練中或者攻擊山匪中受傷感染。
他點頭說道：「高溫和很多東西都能殺死邪崇，只不過高溫是最簡單的辦法而已。其實很多人都知道怎麼做，但不知道其中的道理，如把因為疫病身亡的屍體以火燒之。」
「酒精，算是酒的精華。酒精是從酒水中來，是把酒的成分蒸餾出來，得到更純凈的酒精，可以滅殺邪崇。」
趙沐秋娘家就是開酒肆的，趙沐秋知道怎麼釀酒，不過楚河製造酒精的酒水，是從其他鄉民手中收回來的。
楚河用竹管瓦罐搞了個蒸餾器，效率相當低下，不過多少有點效果，蒸了百多斤酒精，純度大概在六七十度左右，目前來看，潛淵衛的傷亡不重，這點酒精暫時夠用。
司嚴滿臉疑惑：「酒水還能滅殺邪崇？」
「是酒精！」
楚河糾正他的說法，不過也不知道怎麼給他們解釋病菌和微生物的問題，只得說道：「正好先前製造酒精的時候，弄了一點高濃度果酒，等下給諸位品嘗一下，便能知道酒精和普通酒水的區別。」
這裡的酒基本都是米酒或者果酒，因為糧食珍貴，又以果酒居多。
楚河的蒸餾技術不過關，又沒有玻璃器皿之類的，蒸餾出來的酒精不多，但大部分水酒的水分都蒸發了，變成了高度酒，家中就存放有好幾百斤的高濃度酒，
司嚴等都迫不及待的見識能滅殺邪崇的酒精，也沒有到處觀察清河村的情況了。
儘管他們已經不上戰場，但骨子裡還是改不了以前的習性，對他們來說，能減少傷勢感染的法子，比建造城牆什麼的重要多了。
楚河也沒有吝嗇酒水，到了大宅，直接就從地窖搬了一大壇高度果酒出來，並帶上了一小瓷瓶的酒精。
軍旅之人就沒有不喜歡喝酒的，這裡的酒水雖淡，但和啤酒一個道理，喝多了也能麻醉神經，減少痛楚。
尤其是那些死士，出戰前都是大碗大碗的喝酒，原因無他，壯膽爾。
酒罈子打開，濃郁芬香的酒味散發出來，眾人都是醉了，便是彭化這個獨眼將軍，也露出緬懷之色，彷彿回到了那個戰火紛飛的歲月。
想當初，他還是一個半大小子，第一次跟著定妖軍上戰場，見到那些猙獰可怖的妖族，嚇得雙腳發軟。
當時還是什長的浪帥浪翻雲，給他灌了兩大碗水酒，彭化才覺得自己膽氣大漲，那些猙獰的妖族也不顯得那麼可怕了。
借著酒意，彭化一劍把一頭紅眼妖貓的腦袋砍下來，彭化並沒有生出害怕情緒，反而顯得有些激動，戰意越發高昂，實力都彷彿提升了不少。
等大戰結束之後，彭化才覺得手腳發軟，冷汗淋漓，最後又是喝了兩大碗水酒才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楚河家中常有賓客，自是準備了不少碗筷，當下便拿出陶碗，定妖軍諸人，不管男女老幼，皆是倒了半碗：「諸位，這便是高濃度的果酒，諸位請品嘗一下，看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司嚴率先一口就把瓷碗里的果酒喝下去。
這裡的人飯量大，瓷碗自然也大，一大壇果酒，怕沒有三十斤，倒了三十來碗就見底，司嚴這一口的分量，差不多有一斤。
這果酒，可不是二三十度的貨色，這可是楚河蒸餾酒精的失敗品，濃度可想而知，六七十度是沒有，但五十度是最保守的估算。
酒精這東西，不是說你身體強壯就能喝，很多體格健壯的人，不一定能喝過身材瘦弱的人，這得看對酒精的耐受度和體內乙醛脫氫酶的多少。
對一個從來沒有接觸過高濃度酒的人來說，一口就把一斤五十多度的高濃度酒喝下去，會出現什麼情況就可想而知了。
司嚴習慣性的以以前在定妖軍時候喝酒的方式來喝這高濃度果酒，一口燜下去，半天都說不出話來，臉色慢慢變得潮紅，最後張了張嘴巴，打了一個散發出濃烈酒氣的飽嗝。
「好烈的酒……」
話音落下，他便咚的一聲倒在案上了。
另外幾個急性子的，也跟司嚴差不多，先後倒下。
其他人看到司嚴他們的情況，哪裡還敢亂喝。
彭化多少要保持首腦的威嚴，並沒有著急喝酒，這時神情嚴肅起來，要知道倒下的幾個，以前在定妖軍中都有酒鬼稱號的，通常十斤八斤酒水進肚就跟沒事一樣！
他小小的喝了一口，第一感覺酒水甘甜，這是果酒的特性，但卻帶著驚人的辛辣感，彷彿要灼燒咽喉一樣，根本不敢含在嘴裡慢慢回味，連忙吞進腹中。
旋即，彭化便感覺一股熱氣從腹中冒起，化作暖洋洋的能量不斷朝著五臟六腑和四肢蔓延過去！
彭化頓時駭然，臉上呈現不可思議之色的看著楚河：「這酒……這酒竟然能提振內勁，加快內勁的運轉速度？」
楚河微微含笑：「不錯！」
「此果酒乃是用山間各種野果釀製而成，蘊含天地元氣，常年服用，可以強身健體。而且，酒氣能催發血氣運行，每日修行打坐之前，喝下些許果酒，可以事半功倍。」
這裡，鹽鐵酒紙是四大官營項目，鹽鐵就不用說了，紙張同樣如此，上好的紙張，用來書寫真文聖言，戰詩戰詞，可以提升真文聖言和戰詩戰詞的力量。
酒倒是沒有這個效果，只因為釀酒消耗米糧，不為官府允許。
私人釀酒自己喝問題不大，要售賣的話就要購買酒麴，售賣也是有定數。
山野之地，限制不多，山民自己採集水果釀酒，自喝或者拿出去交換物資，大同官府也管不了那麼多。
對官府來說，鄉民不作亂，賦稅收得起來，就是最大的政績了。
常定鄉沒有什麼好，就是靠近虎牙嶺，天地元氣充足，不少村民會把釀製果酒當成副業。
他們在山林採集的各種野果，也是蘊含不弱的元氣，釀製出來的果酒，自是能強身健體，和後世的藥酒一樣道理。
經過楚河這蒸餾濃縮之後，楚河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天地元氣都一起濃縮起來了，反正就是效率大漲，效果雖然比不上妖蜂蜜，但也有六七成的作用。
要不然，楚河也不會釀製出好幾百斤的高濃度果酒出來。
其他的酒是沒有這個輔助修鍊效果的，也難怪彭化會如此之震驚。
可惜的是，正蒸餾的損耗有點大，收起來上萬斤的果酒，只釀製出六七百斤的果酒出來，其中又被姜維等分去一些，楚河手中也就是剩下四百多斤而已。
下一步，楚河打算髮動鄉民大肆釀酒。
這絕對是一門來錢的生意，山林的野果不摘，也會掉在地上腐爛。
若是把水果都釀成果酒，蒸餾濃縮，就可以提供潛淵衛所用。另外，也能把一部分銷售出來，換來源源不絕的錢銀米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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