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崩壞的世界觀
天養學府,尚武成風,在這裡進學的學子,基本都是修鍊武道為主。
對天養學府這樣專門招收白身子弟的學府來說,大部分學子,其實也只能選擇練武。
畢竟三國文道的真文聖言傳承,基本都掌握在豪門士族手中,普通百姓,是很難修得高深的真文聖言。
雖然進修武道,在開始階段,比修鍊文道更加耗費錢銀,但對普通百姓來說,練武是唯一的出路。
若是修行文道,恐怕廢上十年八年時間,耗盡家財,都是一事無成。
練武就算不能晉陞更高層次,起碼也有一條出路,給豪門士族當門客私兵,又或者像楚武一樣當個獵戶,總不會如修文學子一樣,難以維持生計。
天養學府,位於秦州內城的南城郊外,依山傍水,環境倒是清幽,不比雙溪書院差多少。
尚武的天養學府,府長秦勝男,自己就不通真文聖言之道,自是沒有多少傳授文道的老師。
楚河隨著秦勝男到了天養學府,多少受到秦勝男的優待,被秦勝男直接安排到了輕竹閣旁邊的獨立居所。
這輕竹閣,卻是秦勝男的府第所在,旁邊居所住著的都是天養學府那些已經進入了壯骨境的女武者。
在天養學府,學子都要住校,不過天養學府的修鍊資源,佔地面積等,不如雙溪書院和秦州學院,只有壯骨境、養魄境學子,才有資格擁有獨立居住門戶修行。
其他兩所書院學院,掌握了真文聖言的引魂書生,就可以有獨立居所修鍊的。
女武者都在輕竹閣這邊,男武者學子,則是在學府另外一側的尚武苑居住。
普通的學子,只能在學舍與數十舍友同住了。
秦勝男破例讓楚河住進輕竹閣隔壁,自是打算親自教導楚河武藝。她到底是一個三十齣頭,雲英之身,到尚武宛那邊是不甚方便。
秦勝男安排了楚河住下,便雷厲風行的離去,給楚河安排傳授文道的老師。
留在輕竹閣隔壁的楚河,只安生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尷尬非常了。
他是被吵醒的。
天養學府是女學子居多,尤其是輕竹閣,住的都是女生。
跟隨秦勝男觀看猛虎台戰鬥的女弟子,自是把楚河到了天養學府的事情道了出來。
其他女學子聽得楚河這個和孟青桐斗個不分上下的超級天才,居然到自己的學府修行,第二天一早,就忍不住過來看看楚河到底是什麼模樣的,竟然如此年少就可以和潛龍榜上的孟青桐斗個平手。
如此一個年少天才,又是秦州城的新晉名人,住在輕竹閣旁邊,可想而知那些女學員,會多麼的好奇。
楚河醒來,就發現木窗之外人影綽綽,不斷有身材曼妙的女學子往這邊集聚過來,對著院子指指點點,鶯聲燕語的議論個不停。
甚至有些膽大少女,越過了竹子圍欄,進入了院子,好奇的探頭朝木窗裡面窺視,搞得楚河實在無語,好像自己變成了國寶一樣。
還好,不多久,就有人給楚河解了圍,來的卻是況濮那個中年幕僚。
楚河聽得對方拜訪,連忙打開木門,外面那些圍觀女學員,見到楚河出來,應該是感覺到不好意思,臉色羞澀的嬌笑散去。
況濮這個幕僚前來拜會楚河,原來是給楚河送禮來了。
這況濮倒會做人,一下子就給楚河送來了好重的禮。
禮單之上,一柄混合了寒鐵的四品百鍊鋼劍,一件一品文器袍服,精美的文房四寶,一張內城府第的房契,還有一塊可以自由出入州牧府的令牌,外加一千金,三千銀,另外還有各色衣物生活用具等等。
如此短的時間內,況濮便派人方方面面都給楚河配備妥當,尤其是那件貼身的文器袍服,絕不常見,可見他對楚河是何等的看重。
這幕僚極的況濮信任,乃是況濮的掾吏從事,在秦州城相當具有權柄,他自是知道況濮對楚河的看重,絲毫沒有託大,對楚河和藹有加,寒暄客套一翻之後,讓隨來的僕人放下禮擔,便告辭離去了。
比起好奇又羞澀的女學子,天養學府的男學子則是直接得多,等況濮幕僚告辭之後,便有三個男學子聯袂而來,登門拜訪楚河。
這三個武者,是尚武宛派過來的代表,兩個是壯骨境後期的修為,一個居然已經凝血境初期,年紀也不大,都在二十以下,可見天養學府文道不行,武道是杠杠的,也難怪能成為秦州第一學府。
武者皆有好勝之心,因為學府規矩極嚴,他們不得允許,無法到猛虎台觀看比試,對楚河的實力自是十分好奇,也有些不忿,這不,一來就給了楚河個下馬威。
三人通名道姓,拱手跟楚河行禮的時候,楚河便覺得有一股暗力朝自己襲來。
楚河實在好笑,況濮掂量自己也罷了,這三個壯骨境後期武者,也想掂量自己,也未免太小瞧自己了。
結果,楚河紋風不動,三個學子卻是不約而同的倒退一步,看著楚河的眼神,皆是駭然和敬服。
他們能成為天養學府上千男學子的代表,實力自然是學子中的佼佼者,皆能內勁離體,想不到三人合力,都被楚河輕描淡寫的擋了下來,自身反被楚河釋放的內勁震退一步,可見楚河的實力是遠在他們之上。
天養學府的凝血境武師,自然不止前來拜訪楚河的這一個,不過,以天養學府的規矩,一旦到了凝血境,便要外出歷練,這凝血境初期武者,是剛剛晉陞的境界,才留在學府之中。
不過,他們可不會認為,離開學府歷練的凝血境學子,會比楚河更加利害。
這些平民出身的武者武師,心思不如豪門士族那樣深沉,性格直率,發現楚河實力遠在他們之上,皆是敬服,與楚河客套一翻之後,說以後楚河在天養學府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跟他們道出,隨後便要告辭離去。
這個時候,秦勝男忽然來了。
三個學子見到秦勝男,都是露出畏懼之色,囁囁嚅嚅的不敢說什麼。
秦勝男哼了一聲:「哼,不好生修鍊,來這裡做什麼,給我丟人現眼?」
三個學子哪敢說話,楚河只得說道:「秦府長,三個師兄只是前來拜訪在潛淵,看潛淵有什麼需要而已。」
秦勝男對楚河倒是和藹許多,點點頭,隨後瞪了那三學子一眼:「還不快回去修鍊!三月之後秦州學子大比,若取不到名次,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三個學子簡直老鼠見到貓一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慌忙告退離去。
秦勝男這才對楚河說道:「潛淵,我已經給你安排好文道老師,你明天到祝盛的文學堂聽講,修研文道。武道方面,你的基礎牢固,就無需到武學堂聽講,我會收你為徒,親自教導你武藝。」
她停了一下,又補充說道:「祝盛為人古板,雖然只是藏精境儒生,但文道基礎紮實,你切莫小看夫子,好生隨他修習文道。」
「雖然你不是真的拜在祝盛門下,只是到文學堂聽講,不過按照規矩,你還是需要給祝老夫子準備束脩之禮。」
「束脩之禮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你明天交給祝老夫子便可。至於學府的學金,還有我的拜師謝禮,皆是免了。」
她看著楚河,忽然把臉一板:「你以後就得尊敬稱我一聲老師,別以為你現在實力不錯,若是不聽教導,為師還是能好生教訓你一頓的!」
楚河自是知道秦勝男這個大美人的利害,這可是鑄鼎境後期的強者,哪怕自己實力已經可以和鑄鼎境初期武宗相比,但秦勝男揍三五個自己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的情況,雖然依仗金鐘罩和鐵壁天賦,實力遠超同階之人,但卻是缺乏系統教導,破浪劍法和追風錘法都是自己琢磨著修鍊,難得精髓。
若沒有鐵壁天賦和金鐘罩,加上上品霸王武膽,充其量也就是和壯骨境後期武者相平而已。
有秦勝男親自指導自己修行,絕對可以讓自己的戰力提升許多,也能給以後的進階打下牢固的根基。
別看秦勝男大大咧咧性格,不過,楚河可不敢在這方面和秦勝男開玩笑,畢竟師徒關係可不是鬧著玩的,因此他恭恭敬敬的給秦勝男彎身行禮:「弟子一定謹遵師尊教誨。」
秦勝男微微皺眉:「按照規矩,你可是要跟為師跪拜叩頭的,不過算了,估計為師也教導不了你多久。」
她停了一下,臉色一正,目光銳利的落在楚河身上:「為了更好教導你武藝,你先給為師說說,你修行過什麼武藝,修鍊了多長時間。」
楚河略微遲疑,不過還是老實說道:「弟子修鍊過金鐘罩、破浪劍法和追風錘法。真正的修行時間,應該……應該快一年了。」
秦勝男頓時鳳目圓睜,好不容易才營造出來的師尊威嚴蕩然無存,檀口都張得大大的,難以置信的看著楚河。
「什麼?你修行了一年不到?一年不到,你居然修鍊三門功法之多,還晉陞到壯骨境中期?」
她隨後臉色猛然陰沉下來,冷冷的盯著楚河:「你可知道,欺罔師尊,可是什麼樣的下場?」
楚河一臉無奈:「弟子真的沒有欺騙老師,弟子只修鍊了不到一年的時間,正確來說,應該是九個月。」
看到楚河委屈的眼神,在這一瞬間,秦勝男忽然感覺自己的世界觀轟然倒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