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他的淚，他的保證
第127章：他的淚，他的保證
林雲染帶著哭腔的聲音，都已經有些嘶啞，淚眼裡，黎飛的表情都比往日凝重了很多。
昨晚他跟她說了那麼多話，顯然已經知道她的病況了。
他明明知道，還說什麼白頭偕老……
黎飛眉心皺的很緊，心像被什麼東西死死的勒住，用力擰著絞著，疼的他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雙臂有力的摟住懷裡絕望的女人，憐惜的吻了吻她的額頭，柔聲安撫：「染染，別怕，我已經請了世界上最好的醫生，一定會把你治好的！沒事的，你一定會好的，我們一定可以白頭偕老……」
林雲染含著淚連連搖頭，事到如今，她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我的病……除非是換心臟，不然，沒有用的……」
她一直很清楚自己的病情，一直很清楚。
可是，她不想換心臟。
這也是長久以來，她只靠葯維持病情而不住院治療的原因。
住院治療沒有用的，她想活下來，只有換心臟這一途徑。
但是，一來，合適的心臟難等，二來，換心手術風險很高。
她哭著，跟他徹底的坦白：「我的養母，也有心臟病，她就是換心手術時……去世的……因為，手術的風險極高……」
如果不做手術，她還能多活一些日子，如果做了，手術成功，她會活下來，可是，手術若是不成功，她就會立即離開這個世界。
這是一場賭博。
她想陪在寶寶們身邊，能多陪他們一天是一天，所以，沒有選擇高回報同樣也是高風險的治療方案。
黎飛把林雲染說的話，一字不落的收入耳朵。
大腦一時都失去了運轉功能，耳朵里嗡嗡作響。
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自從得知林雲染有心臟病，他並沒有太緊張太憂慮，過度擔心什麼的，潛意識裡只有一個念頭，請了最好的醫生，能把她徹底治好。
他說「白頭偕老」，才不是什麼假大空。而是，他真這麼認為的。
他總覺得死亡那種事，離自己很遠很遠。
沒想到，原來離得這麼近。
近到，他已經深深的感覺到從靈魂深處冒出來的恐懼，讓人忍不住戰慄。
半晌，他才有了點點反應，視線緊緊的鎖在林雲染的身上。
雙臂不自覺的收緊，聲音都有點抖：「染染……」
林雲染感覺到他的不舍和憐惜，激烈的掙紮起來：「我不會接受你的，你也不要管我了，不要可憐我……」
她的抗拒和絕望，深深的刺痛了黎飛的心。
他徹底回過魂，雙手鬆開了她，改捧她的臉，不許她的視線躲開。
「染染，你聽我說，你聽我說！」他等她稍稍冷靜了一點，才又語氣堅決的開口道：「如果真的只有換心手術才能讓你康復，手術做還是不做，選擇權在於你，我不會插手你的決定。」
話鋒忽的又一轉：「但是，不管你選擇做還是不錯，你要知道，最重要的是，當下。」
他吸了一口氣：「如果上天註定我們只能在一起一秒，那我們就好好珍惜這一秒。你懂嗎？我們要珍惜當下的一分一秒。」
林雲染雙眼含淚，傻傻的看著他。
「你不要再說讓我離開的話了，不要再讓我不管你。時間這麼珍貴，不應該拿來為這些事糾結不是嗎？應該拿來去做你想做的事啊。」
黎飛說著說著，眼睛也酸了。
「你問問你的心。你現在想做什麼？是不是想有一個人可以依靠，是不是想和我在一起！如果是，就不要再做無所謂的抗拒，不要再浪費你的生命，不要再去想那麼多，遵循你心底的聲音，好嗎？」
「黎……」林雲染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唇瓣抖的說不出話來。
「叫我阿飛。」黎飛捧著她的臉，親走她頰邊的淚水。
他才知道，原來，淚水還能這麼苦澀。
啪……
有東西掉在了臉上。
林雲染下意識的睜開淚眼，被自己所看到的一幕所震驚。
掉在她臉上的，竟然是黎飛的眼淚。
他捧著她的臉，試圖吻走她所有的眼淚，卻控制不住自己的了。
心好疼，真的很疼。
他現在特別恨自己，恨自己沒有早一點和林雲染相遇，恨自己沒有早一點來到她身邊，恨自己沒有早一點愛上她，恨自己沒有早一點發現自己的心承認自己的心……
想到她這麼多年受的苦，想到她這麼多年獨自一人承擔的一切，想到她把心臟病這麼大的事都藏在心底默默一人品嘗死亡臨近的恐懼，他就特別恨，特別恨自己。
如果他早一點和她相遇相知相愛，如果他對她多一點關心早一點發現她的病……
是不是，一切就會變得不一樣？
他想給她幸福，可是，現在都不確定她還有沒有機會接受。
「黎飛……」林雲染驚呆，看著他沖自己掉眼淚的畫面，徹底的傻掉了，腦海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黎飛無聲的掉著眼淚，也沒有抬手去擦，就用這張掉著淚的臉，對著林雲染，使出了很大的力氣，才控制著沒讓聲音顫抖。
「染染，我請了全世界最好的心臟科醫生來給你看病。我不會跟你說，你一定會好。這種話可能我就算說，你也不一定會相信。」
他的聲音有一點哽咽了。
「我只跟你保證幾件事，你一定要相信我。嗯？一定要相信我好嗎？」
林雲染依舊傻傻的，沒有任何反應。
黎飛卻知道，自己說的話，她一定都聽到耳朵里了。
所以，即使她只是瞪著二個紅紅的淚眼望著自己，整個人呆若木雞，他還是繼續跟她保證：
「一，我會愛你一生一世。」
他的聲音忽然哽的比剛才厲害了一些，顫抖已經很明顯了：「哪怕……最後你還是離開了我……我的愛也不會消除。」
「我不會再愛其他女人，不會再娶其他女人。如果你肯嫁給我，你就是為唯一的妻。如果你不肯嫁給我，那我會單身至死。」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是那麼的堅決，彷彿一把利劍，能直達人心。
林雲染本心真的被震撼到，都說男人的保證不能信，可這一刻，她竟十分確定，他真的會這麼做。
耳邊，繼續響著黎飛顫抖的嗓音：「二，不管你愛不愛我，不管你嫁不嫁給我，從這一刻起，瓜子和小葵就是我的親生孩子。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他們就是我的親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