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季南嫿
南梔後悔了,很後悔。其實當初顧少臻說她們曾經見過的時候,她就應該有一種潛意識。
南嫿的名字和她出奇的相似,甚至是她很多時候都是莫名其妙的處處針對。也不記得曾經是誰說過,南嫿和她長得有幾分相似。
當然,曾經是沒有在意的,現在看來,也並不是那麽難以接受了。
“切……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粗心大意的?遲早得吃虧。”南嫿假裝好意地提醒著南梔,眼底卻盡是那種不屑。
南梔隱隱感覺,南嫿對這件事情是早就知道的,可是,為什麽沒有告訴她呢?
“梔兒.……你今天來的目的,應該是和你姐姐敘敘舊的。”顧少臻表示自己也沒有辦法,因為這個坑本來就是想要挖給南梔跳下去的。
南梔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不願,麵對著南嫿。
“我還沒嫌棄你,你倒是開始想要嫌棄起我來了?”南嫿今天的語氣還是和往常一樣,帶著刺的。
“不,哪的話啊.……我怎麽會嫌棄你?”南梔咧嘴一笑,頓時話風一轉,“我還真沒那麽多精力去嫌棄你。”
南嫿高傲地把頭撇到一遍,好像不願意理會南梔一樣。
南梔踢了顧少臻一腳,示意讓他出去。
女人之間的事情,還是留給女人來解決會好一些。
顧少臻出去了,不過外麵還是依稀可見一些他的人在那裏保護著,整個咖啡廳裏,瞬間就隻剩下了南梔和南嫿二人。
南嫿端坐在她的麵前,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幾口:“說吧我的妹妹.……怎麽突然就想要動用二爺的關係找到我呢?”
“你真是和以前一樣,自以為是。”如果不是顧少臻提起,她還真的不知道原來自己還有一個姐姐。
南嫿冷笑起來,麵色變得很是不善。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麽會沒有待在季家嗎?”南嫿輕聲問著,有些輕蔑。
南梔的臉色冷了幾分:“你的事情,與我無關。”
姐姐既然是南嫿,那她不認也罷了。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真的有可能因為所見的對象,然後發生實質性的變化。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可能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南梔啊……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預感,預感到這幾年季家有大事發生。就是自從我來到A城之後,就沒回去過。”說來南嫿還有些惋惜,她現在對家裏還是一無所知的。
就連再回去看一眼,都沒有去。
與其說是沒有去,倒不如說是她不敢去罷了。她沒有那個勇氣,去麵對那些人。
“你還真是一個冷血無情的女人。”南梔淡淡地說著。
“冷血,無情麽?”南嫿突然揚起一個苦笑,“或許吧。”
南梔有些微愣,她從未看見過,南嫿的這種樣子。
南嫿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的不正常,輕咳了幾聲,臉色開始漸漸轉變:“這也難怪,當初你爹那麽狠心,我這樣算不算是遺傳了他?”
“你胡說!”南梔有些激動,從小到大,爹爹在她心目中一直都是一個很和善的人,哪裏會是南嫿口中的那種狠心?
“是不是胡說,天可以作證。隻不過時間過了那麽久了,你也不會知道就是了。”南嫿搖了搖頭,眼底閃過一絲無奈。
“你……”南梔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然後泄了氣似的把手放下。
南嫿看著南梔的模樣,輕輕搖了搖頭,
當初,母親臨死之前告訴自己這個消息的時候,她何嚐不是不敢相信的?
在H城裏,誰人不知道季老爺心地善良,生性慈悲,而在母親口中,卻是一個拋棄棄子,冷血無情的人?
可是最終,她還是選擇了相信母親的話。母親.……和她生活了十二年,應該不會騙她吧?
南嫿表麵上開始強裝鎮靜,然後偷偷去季家打聽消息。那時候的南梔才八歲,什麽都不知道。
南嫿給自己取了一個名字,和南梔同一個輩分的字。
再後來,她在這裏遇到了一個R國商人,跟著他們的船一起去到了R國。
她在R國認識了鬆本玄一,鬆本玄一正是那個商人的孩子。隻不過那時候的鬆本玄一隻有十六歲,比她大了四歲。
“彼女は、それほど小さいより、むしろを彼女の名付け親だったのだろうか?”(翻譯:“她這麽小,不如給她取個名字?”)鬆本夫人問道。
“息子、あなたはどう思う?”(翻譯:“兒子,你認為呢?”)
鬆本玄一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再看了一眼南嫿,說道:“そりゃ、まつもときょうこ?”(翻譯:“不如叫,鬆本嬌子?”)
“鬆本嬌子.……”鬆本夫人用蹩腳的中文對著南嫿說道,“這是一個很可愛的名字。”
南嫿笑了笑,欣然接受了這個日本名字。
“以後あなた達互いに勉強。わかりますか?”(翻譯:“以後你們可以互相學習,明白了嗎?”)
二人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此後,鬆本嬌子便和鬆本玄一一起學習,一直到兩年之後,鬆本玄一去了軍校,鬆本嬌子也跟著去了。
在去年的一個任務中,說是可以回到中國,鬆本嬌子便爭取了好久,才和鬆本玄一重新回到這裏。
剛開始是很緊張的,以至於鬆本嬌子並沒有馬上想到回家的事情。
然而,在A城待的久了,就會習慣這裏的紙醉金迷,特別是她在紅玫瑰裏麵,已經適應了。
直到有一天,她在紅玫瑰裏發現了一個和她長得極像的女子,本來想要護著她的,沒想到當天晚上,鬆本玄一就告訴自己,她是任務對象的女人。
她當時就被嚇到了,然後開始不顧鬆本玄一的反對去調查南梔的身份,最終,她知道了她的名字,也就確定了。
季南梔.……這個對於她來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你知道嗎?當我得知你就是季家的那個小姐的時候,我嫉妒得瘋狂,這一切本該屬於我的東西,卻被你搶走了……”南嫿顫抖著身子,語氣有些不穩定。
“你告訴我這些又有什麽用?能改變什麽嗎?再說了……你在質問我之前,應該去搞清楚這些年來爹做了什麽事情而不是直接來質問我!”
南梔怒了,這是她第一次這麽生氣地和另一個人說話。
別人說她再不好都可以,唯獨不能說她的爹娘。
更何況,她南嫿現在什麽都不知道的就要來發火,她憑什麽又要無緣無故地去受罪?
“我……我.……”南嫿一下子仿若丟了魂一樣,攤坐在椅子上。
“姐……我可以這麽叫你嗎?”南梔的手小心翼翼地觸碰著她,南嫿先是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然後也沒有再反抗什麽。
南嫿的表情再次恢複到平常,冷冷地說道:“你愛怎麽叫就怎麽叫吧。”
南梔沒有繼續說下去,低著頭,默默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那個.……我們現在.……”要幹什麽啊?
總不能這樣一直幹坐著吧?那還不得尷尬死?
本來她和南嫿的關係就不是特別好,現在把她們兩個單獨放在一個空間裏麵,還沒有外人的情況下,南梔覺得,她們兩個沒有打起來已經算得上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現在?既然來都來了,看看有沒有什麽東西,吃一下吧。”南嫿也把態度放好了一些,沒有了以前那樣的針對。
當然,她對南梔,還是有一些冷淡的,至少在還沒有搞清事情的真相前.……
南梔站了起來,在店裏走了一圈,也沒有看到半個服務員的身影出現。
南梔有些不高興地走回來,擺了擺手。
“喏,你不是做糕點很厲害嗎?”南嫿看著她。
“難不成你想讓我做給你吃?”南梔猜測著。
南嫿勾起嘴角,笑了笑,道:“不錯。”
“別想。”南梔坐回位置上,“你要吃,去我店裏自己找去。”
“季南梔,我是你姐啊!”南嫿皺了皺眉頭,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
南梔愣了一會兒,硬是沒有反應過來,好一會兒,才漸漸消化了這句話。
“你承認你是我姐姐了?”
南嫿和南梔雙眼對著,都沒有開口。
“既然.……我們兩個身上都流著同樣的血,這,這也是不可能改變的事實嘛……”南梔總是覺得,南嫿再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怪異?
還是因為從來沒有聽過她說這種話,所以不習慣?
也對,從前她認識的南嫿,是高傲,不可一世,甚至是難以接近,機關算盡。
現在突然地轉變.……換誰,都不可能馬上適應吧?
南梔歎了口氣,問道:“那現在,需不需要把二爺叫進來?”
南嫿的臉色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叫他進來做什麽?我們女人之間的事情,男人是不會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