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互猜忌
“說嘛，師父又不會吃了你。”若兒開著玩笑，梓裳也稍微放鬆了一些。
梓裳深吸了一口氣，解釋道：“我……我娘病重，我有點不放心她，所以.……所以要賺錢給娘買藥。”
原來如此嗎？南梔倒是笑了：“梓裳，如果是錢不夠，可以在店裏申請以後幾個月的工資，先拿去救救急。實在不行的話，你也可以找我借的……”
梓裳聽到南梔這話，連忙擺手：“不不不……這怎麽能行呢.……我，我還有點積蓄的.……”
可是這話無論落在誰的耳中，都覺得是梓裳客氣才這麽說的。
“那……你哪天要是有麻煩了，盡管開口就是了。”南梔也隻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總不能強塞給人家吧？
梓裳有些感激地點點頭，匆匆吃完午飯後，開始做好自己的工作。
梓裳這個樣子.……怎麽看都不像是若兒說的那般神神秘秘的，也就是人家的母親生病了，急著要用錢吧？
若兒見了南梔，或許是剛剛聽見了她和梓裳的對話，頓時感覺有些對不起梓裳。
“師父，都是我亂猜忌……幸好沒有弄出什麽誤會。”若兒把頭埋得低低的。
“喏，沒事就好。”南梔本就沒把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所以對於若兒的疑神疑鬼，自然不會去多有在意。
隻不過到了下午三四點左右，南梔就無意中注意到了梓裳拿著什麽東西偷偷摸摸地要離開。
難不成這若兒說的是真的？要不然也不會空穴來風才是。
南梔並沒有選擇去叫住梓裳，而是偷偷地跟在後麵。
梓裳真是的，家裏明明有困難，還偏偏不肯開口。
這樣過去看看梓裳的母親也好，梓裳也就找不到借口來拒絕了。
梓裳自己一個人從店裏的後門出來了，有意無意地查看了一下四周無人之後，才大步往前跑。
南梔心裏存著一些疑問，不過也是跟了上去。
梓裳去的地方確實是A城的一個偏僻地，有時候還被人稱為是亂民村。
不過是這裏普遍窮了些，髒了些，也沒什麽太大的區別吧。
南梔看著梓裳先把從店裏拿出來的東西放在家裏，好像在裏麵待了不久之後，又折返出來。
南梔緊靠在牆上，等到梓裳走了有一段距離後，南梔這才繼續跟上去。
還好剛剛沒有被梓裳發現了，南梔看著梓裳往反方向而行，有些覺得不對。
原本以為梓裳要去藥店什麽的，可是.……梓裳卻從中心花園穿過，然後越走越遠。
真是奇怪，有什麽事情不能請個假再走嗎？
興許是這好奇心的驅使，南梔的腳步緊跟在梓裳的後麵。
梓裳來到了一個胡同裏麵，和若兒說的一樣，梓裳去見了一個男人。
南梔有些不敢相信，於是躲在拐角處偷偷地聽著。
雖然這麽做確實有些不道德吧，可是……她也有一點擔心梓裳。
要是碰到了一個圖謀不軌的人，梓裳會不會被騙了？
梓裳開口說話了：“我還需要五塊大洋.……這樣才能付的起下次娘的醫藥費……”
五塊大洋？南梔還是有些被嚇到的。這梓裳的娘親究竟是得了什麽病，需要五塊大洋？
“要錢好說啊……難道……你就不想再要點別的？”男子的語氣中充滿著一種不屑，甚至是有一種輕蔑。
“不，不用了……陸先生，你的好意……我已經心領了……”梓裳有所回絕，可是又不敢離開。
怕是因為那五塊大洋吧……
男子哦了一句，把聲音放得弱了些：“心領了還不夠吧……要不，今天晚上，陪我去紅玫瑰喝幾杯，然後我給你十塊大洋，如何？”
這.……南梔猛地想起了當初顧少臻也是這麽跟她說的……
那又如何，就好像陸輕言所說的，並不是每一個男人都像顧少臻一樣.……
“這不好吧……”畢竟紅玫瑰那種地方，她還是從來沒有去過的。
聽到梓裳是這個答案，南梔在後麵都稍微鬆了口氣。紅玫瑰對於男人來說可能不過是一個娛樂消遣的地方，可是對於女人來說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無論是哪一種女人，對今後的名聲都必須是有所影響的。
“這有什麽不好的？凡事都有個第一次嘛……如果你不想把那天的事情說出去，最好是……”
“我，我去。”梓裳咬了咬牙，有些艱難地回答。
男人笑了，滿意地離開。
梓裳有些失魂地走著，見到南梔的時候嚇了一大跳：“南……南梔姐姐……”
南梔姐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也不知道剛剛說的那些話有沒有被南梔姐姐聽到。
“梓裳，你有什麽想要跟我說的嗎？”
是的，南梔就是在等著梓裳親自開口告訴她這一切。
如果梓裳執意要隱瞞，誰也沒有辦法了。
梓裳的內心有些糾結，看在南梔的份上，她還是答應了找一個沒什麽人的地方告訴南梔。
“南梔姐姐.……我跟你說了之後，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梓裳的語氣裏帶著些懇求。
南梔點頭答應下來，看在梓裳現在的模樣，真的覺得她挺可憐的。
“就在前幾天……我，你暈過去的那一天晚上，大概到了半夜，我擔心你睡不著，就到外麵走走。然後我遇到了剛剛那個男人.……他和我聊了起來，也不知道後來是怎麽的，等我醒來的時候.……”
梓裳在這裏哽咽住了，有些話她真的是說不出口。
南梔也是跟著前後關係猜著，然後腦海裏蹦出了一個不可置信的想法——
“梓裳.……你們之間，是不是已經.……那個了？”雖然這種話題在這個時候是覺得羞愧的，更何況現在時局這麽亂.……
梓裳沒有回答南梔的話，不過她的沉默已經讓南梔得到了確切的答案。
“梓裳！你為什麽不早點跟我說呢？為什麽要一直隱瞞呢？”南梔也是擔心，梓裳同樣是她的好朋友，她出事了，自己怎麽可能去置身事外然後不去管她？
梓裳的眼淚開始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這種事情怎麽可能說得出口……我，我還沒有嫁人，換作再早之前，我可能連命都保不住了！”
梓裳的這番話倒是說得也對，換作以前，還沒有嫁人的女孩子在婚前和別的男人發生了關係，名聲一下子就沒有了。
更別說今後的日子要怎麽過了。
“梓裳，你先別這樣……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說不定還可以找到人家，讓他娶了梓裳？
目前看起來好像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南梔姐姐.……不可能的，光是看身份，我們就懸殊了很多。”梓裳說著，嘴角邊揚起一個苦笑。
身份懸殊嗎？那他豈不是在A城也是有一點地位的人呢？
“梓裳，你忘了還有我嗎？就算我什麽都不了解，但是可以找二爺幫忙的呀。”南梔想盡各種辦法讓梓裳把那個男人的名字說出來，可是梓裳的嘴太緊了，什麽話都套不出來。
“南梔姐姐，我這種低微的人，能叫你一聲姐姐，已經算是你給我天大的恩賜了.……我哪裏還敢去麻煩您啊……”梓裳心裏確實是有差距的，所以就算是南梔想要幫她，她都覺得有些心虛。
沒有人有義務去幫助你的，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梓裳才覺得更對不起南梔。
至於那個男人.……本來就是她吃虧了，所以要一點東西，梓裳至少還是覺得沒那麽大的虧欠感。
南梔不計較那麽多，可並不意味著她也不計較。
“你看你這話說的……梓裳，如果你一直不手，我們也沒有辦法幫你啊。”
梓裳是在猶豫著，南梔也同樣有些緊張。
“是陸家少爺，陸錦年。”
陸家？那豈不是陸輕言的哥哥？！
南梔聽到這個回答有些懵了，她猜測過好多人，唯獨沒有想到是陸家的人。
她是沒有見過陸錦年的，也很少聽陸輕言談起。
“南梔姐姐，要不然就算了吧？這種事情你不說，我不說，大不了.……我一輩子不嫁人，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梓裳認為這是最好的辦法了，不嫁人，就沒有人會知道她的這件事情了。
“那怎麽行！梓裳，你知不知道一個女人不嫁人意味著什麽呀！”南梔有些氣，又有些擔心。
梓裳連連搖頭，哭著說道：“可是如果嫁人了，我會更沒有麵子的.……”
對，梓裳說得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南梔把梓裳扶起來，嘴裏念著：“我們回去再說.……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