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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幻由心生(2)

  第84章 幻由心生(2)


  我看了幾眼不敢再看,然後就問:「幺叔,這老鼠是怎麼回事啊?」


  「這隻老鼠被葉濤的戾氣侵染了。」幺叔說話的時候捏著我的手指:「還好它急著跑,不然你這根手指就廢了。」幺叔的語氣透著關心,我聽著心裡一暖。


  「幺叔,我不太明白,葉濤的戾氣怎麼會傳到老鼠身上?那葉濤的鬼魂呢?」我很疑惑。


  「葉濤死了,應該是死的不明不白,這樣他肯定不甘心嘛,不甘心就有戾氣,我估計他死的時候這隻老鼠就在他附近,結果那股戾氣就傳到它身上了。」幺叔隨口解釋。


  我對這個解釋還是不明白。


  「那葉濤的鬼魂又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葉濤那個不是鬼魂,叫什麼夢魘嗎。」我又問。


  「夢魘是鬼的一種形態,跟我們平常說的鬼又有所不同,它不能獨立存在,只能依附在某種別的生物身上,就像這隻老鼠,葉濤的殘魂就依附在它的身上了。其實老鼠最容易受到鬼祟的侵染,因為它們生活的環境,怕光不敢見人,喜歡生活在黑暗中。夢魘影響的是人的潛意識,比如做夢,或者忽然間的走神,這些都是受到夢魘的影響,你那天晚上其實就是被葉濤的夢魘影響了,夢魘本身不能現形,只能嚇唬你這樣膽子小的人。」幺叔嚴厲的語氣讓我面上一紅。


  「好了,用衣服把這東西包起來,咱們要把它燒了,免得它再害人。」幺叔說了句。


  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按幺叔說的,夢魘本身不能現形,要藉助這隻大老鼠,那麼這隻大老鼠豈不是到過我家,說不定就躲在我的床底下,想到這個,我身上一陣發寒。


  我撿起大褂然後去包老鼠,大老鼠被幺叔丟出的石頭砸暈了,那張掉了的符紙我也找了回來,又貼在了大褂外面,既然知道了是什麼,我就不敢再把大褂拿起來了,我半拖著大褂到了江堤下,好在距離也不遠了。


  「去撿一點枯枝幹草,看你這個沒出息的樣子,我拿過去吧。」幺叔推開我,用手拎起了包著老鼠的大褂。


  我巴不得,趕緊鬆了手。


  幺叔拎著大褂去了那塊選好的位置,我一路撿了些枯枝幹草跟著。


  這個位置離江水很近,江水一波一波的拍打著堤岸,我們站在一塊大岩石上面,大老鼠被幺叔丟在腳下。


  我堆起枯枝幹草,然後幺叔把老鼠連著大褂都放在了枯枝堆上,因為江風的關係,我費了半天勁才把火點著,還好乾草堆很容易燒起來,沒一會枯枝也被點燃了,借著風,火勢很快就大了起來。


  幺叔站在一邊,嘴裡念念有詞,我聽了兩句聽出來幺叔念的是「道家凈天地神咒……」,幺叔單手豎起兩根手指,神情肅穆。


  火堆中大褂也被點燃了,很快就燒了起來,我看見被火燒著的大褂忽然動了起來,老鼠還沒死,在裡面掙扎,沒一會,從大褂燒破的地方那隻大老鼠人立著豎了起來。


  老鼠身上的毛被燒著了,它舉著爪子嘶叫著,我沒有聽過老鼠居然能發出這樣的嘶叫聲,不知怎麼,我忽然又覺得它有點可憐,畢竟它也是受害者。


  很快老鼠就被火焰包裹住了,幺叔的聲音忽然變的大了起來,一股股黑煙冒了起來,我聞到一股腥臭的味道,終於,在幺叔的詠頌聲中大老鼠化為了灰燼。


  等火堆完全熄滅,幺叔把燃盡的灰燼推進了江水裡,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江水帶走了一切。


  「幺叔,這回真的完事了吧,葉濤的夢魘不會再出現了吧?」我問。


  幺叔忽然扭頭看了我一眼,跟著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幻由心生,浮生若夢!」


  「我們走吧,回去洗了睡。」我正琢磨幺叔這句頗為玩味的話,幺叔拍了拍手,又接了一句。


  幺叔總是這個樣子,在你以為他在撫琴高歌的時候,他卻說在揉面,好在從小我就被他熏陶慣了,早就習慣了。


  回到家幺叔首先幫我處理了手指的傷口,好在被咬的不深,不過幺叔還是抓了一大把鹽給我敷了,本來沒那麼疼,敷了鹽更疼了,幺叔另外又讓我喝了一碗符紙水,然後我們就各自去睡覺。


  第二天早晨,我獨自一個人又去了朱海英家,我在她家門口點了三支香,他們兩口子都去了,也沒有人為他們治喪,我點香的時候周圍幾戶鄰居探頭探腦的往我看,我什麼都沒說,點完香就走了。


  我腦子裡回閃起第一次見到朱海英的那個晚上,她蹲在鐵桶旁,被風吹起的紙錢灰燼就像黑色的蝴蝶翅膀,繞著她飛,那天晚上朱海英的表情我永遠也忘不了!

  朱海英的事告一段落了,隨著幺叔回來,我的生活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要說變化也有,幺叔對我的教導變的更嚴厲了,平時逗悶子打趣的事基本禁止了,我知道我這段時間的表現很丟臉,所以也收了性子認真跟著幺叔學。


  幺叔自己也有變化,我發現他似乎有了心事,每每喜歡皺眉沉思,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麼。問他也不肯說,我甚至感覺幺叔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不過他又不怎麼出門,也不像。


  大伯家的超市生意不好,一家人吵的不可開交,幺叔回去過一次被氣的不行,丟了五萬塊錢就不再管了。幺叔跟我不一樣,他可以不管,我不行,大伯對我就像老父親。大伯身子骨漸差,幾個兒女又折騰,我看著也心疼,可惜我沒能力幫忙。大伯家的事說穿了就是錢,本來幺叔有錢,但他這次去三亞竟然花光了卡上的存款,也不知道他買了什麼。再說幺叔也幫襯過大伯家很多次,大伯很不情願接受幺叔的錢,我知道大伯的心態,畢竟長兄為父,大伯是要面子的人,幺叔還沒有娶媳婦,大伯不願意花他的錢。


  生活就是這樣,有各種各樣的麻煩和無奈,一個人的一生很短暫,或許將死的時候你才會反思你得到過什麼,失去過什麼,其他時候你只願意醉生夢死,人的本質如此,這也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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