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裡逃生
回到家中，程林細細回想今日之事，他又在銅鏡中仔細觀察自己的眼睛，發現沒什麼不妥，也未見自己的身體有什麼異常，便放下心中警惕，也就不再在意此事。
當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在一片田園中逃亡，而身後則是一陌生人拿著刀追逐著自己。這田園像是無邊無際一般，無論他如何逃，也還是無法逃出這廣袤無垠的田園，而自己卻是漸漸體力不支，最終被那陌生人追上。
陌生人追到他后卻並不用刀，而是一手掐起他的脖子，越捏越緊，緊到程林漲紅了臉，幾乎就要窒息而死了。
「啊！」
程林大喊一聲，驚出一聲冷汗。
他雖從噩夢中醒來，但那種冰冷的感覺卻怎麼也揮之不去，好似心臟被一雙玄冰做的手握住，無法掙脫。
漸漸的，透著月光，程林隱約發現自己床邊竟立著一個人。
程林是不信鬼神之說的，但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他不做猶豫，以迅雷之勢從枕下抽出一把短劍，劍鋒直指床邊之人。
「咦，怎麼這麼巧，我剛來，你便醒了。嗯，反應不錯，可惜可惜。」這聲音沙啞而又滄桑，顯然是位老者。
「來者何人？」屋內很黑，但程林的眼眸卻是明亮。
「我是何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馬上就要死了。」
程林腦中思緒飛轉，最近他未結下什麼仇人，「你認識那楊為東？你是他朋友？」
「猜對了，可惜你只猜對了一半，我不是他的朋友，我們，是仇人。」老者捋捋鬍鬚。
「就算你們是仇人，想必你要殺我也是因他的緣故吧。」
「小友年紀輕輕便做了劊子手，此等心性非凡人能及，可惜啊可惜，今日便要死了。」說著，老者還微微搖了搖頭。
借著月光，程林大約看出了對方的身形，此人體型甚瘦，個子也不高，聽聲音還是個老者。他又眼神瞟了一下四周，確定屋內再無他人，便決定先下手為強。
當下向前猛撲，短劍直刺老者頸間。
而那老者卻絲毫未動，程林心中納悶，就算是老頭，這反應速度也太慢了吧，就這樣還敢半夜闖進來殺人？
「對不住了，但是你揚言要殺我在先，死了可別怪我。」
但當他劍鋒刺到老者頸間以為就要得手時，此刻的劍鋒卻怎麼也前進不了。
那滿是皺紋的脖頸如同鋼鐵一般，刀尖竟不能刺入半分。
「……」這簡直匪夷所思，程林此生從未見過有人的皮膚能夠刀劍不入。
他又收回短劍重新蓄力，再次刺出，來回三次，即便他使出全身的力氣，但每當劍尖觸碰到對方皮膚時，都奇異的不能進入分毫。
此刻他回想到前日吳嬸跟他提過的仙師，心中猛地一震，瞳孔也大了幾分，難道面前這位老者便是仙師？
「嘿嘿嘿，小友，你怎麼不刺了？你是傷不到我的。」老者大袖一揮，屋內便如同白日一般明亮，此等明亮完全不是燭火能辦到的。
見此驚人之景，程林更是確信了眼前之人便是仙師。
他怔怔地看著對方，眼前的老者雖然看上去瘦小，但眼神深邃而又尖銳，顯得很是精神。
程林想了想，便丟掉手中的短劍，此時後悔不聽吳嫂言也已經晚了。
「你貴為仙師，能否在我死前告訴我為什麼？你不是那楊為東的仇人嗎，為何他死了，你要來殺我？」即便心知自己毫無反抗的餘地，但他至少要知道自己因何而死不是？
「哼，小輩，多說無益，受死吧。」老者長袖輕揮，便欲動手。
程林當即大喊：「等等！前輩若是殺了我，怕是要後悔一輩子。」
「哦？我如何會後悔。」老者暫時停下手中的動作。
其實程林也是急中生智，信口胡謅的，此刻面對死亡，也少不得要死馬當活馬醫了，「前輩若是殺了我，便再也得不到『那物』了。」
「楊為東死前，跟你說了什麼！」聽到「那物」二字，老者瞳孔輕微的動了一下，雖然幅度很小，但還是被程林捕捉到了。這使得程林心中一喜，看來是賭對了，「那物」竟然真的存在。
「他說死即是生，他還告訴了我『那物』的下落。」程林見猜對了，心中一喜，但面上依然鎮定。
老者眼眸死盯著程林，幾息后冷笑，「嘿嘿嘿，小子，你一介凡人，就算得到了那秘籍，沒有修真基礎，你也修練不成。你將那功法完整拿出，我便祝你修真，如何？」
「那物」難道是一本秘籍？程林心中詫異，「不對，這老頭看上去甚是精明，我只是口中提到『那物』，他卻為何直接說出秘籍？定是此人在試探於我，他其實也並不確定我到底有沒有得到『那物』。我若是繼續說要死保秘籍，就會漏了陷。」
「前輩，試探的話就免了吧。」
老者見試探無果，當即開啟靈目，雙眼將整個屋內看了個遍，又在程林身上來來回回掃了數十遍，眼神更冷，心道：「看來這小子還真不簡單，那東西沒帶在身上，定是被藏在了別處。」
「小子，那東西在哪？說出來饒你不死。」老者抑制住心中的焦急，神態依舊從容。
程林常年為衙門辦差，見多了各種囚犯為了求生無所不用其極，什麼天花亂墜求放生的話語他都聽了無數遍了，哪裡會信這種鬼話。且不說他根本就不知道「那物」的存在，即使知道，他也不會說。
此刻不說，面前的老者也許會為了得到「那物」不便殺他，若是說了，那他就真的會被當成一隻螞蟻踩死。
「前輩，你以為我會就這樣告訴你嗎？若是說了，下一刻我便要去往黃泉了。」程林微笑著，絲毫沒有面對死亡時應有的恐懼感。
「哈哈哈，好小子，有膽量！」老者冷笑幾聲，「你也知道，老夫乃是修士，神通手段可多著呢。你可知曉，修士有一種神通，名為搜魂術，使用此術可直接探取對方靈魂中的記憶，而被搜魂者則會魂飛魄散。你要是老老實實告訴我那物的地點，我便可給你一個痛快，你輪迴轉生來世還可逍遙快活，你若是不說，老夫一個搜魂術，便讓你承受靈魂之苦，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