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坦克的世界

  大學課堂里，上課打瞌睡，永遠是最正常的現象。


  然而，發生在秦明身上，就有些不正常了。


  他依稀記得，自己腦袋昏昏沉沉，睡過去之前，黑板上寫著的是一道道高數題目。


  直至被同學推醒后，秦明睜眼看到的黑板，上面卻是畫著一輛坦克的分解圖，標題：蘇制T-34中型坦克的裝甲分析


  「請秦明同學，起來回答一下，蘇制T-34中型坦克，採用的ZiS-4型57毫米主炮，在百米射程內，其最大炮彈偏移量是多少米？」


  正是講台上老師的這一句話，才使得秦明被身邊同學推醒。


  秦明恍恍惚惚站了起來，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是高數題嗎？怎麼會有坦克的分解圖？


  不是高數課嗎？怎麼會有ZiS-4型57毫米坦克炮的炮彈偏移量計算？

  他感覺自己不是在上高數課，而是在上一堂軍事裝備分析的理論課！可，老子的專業是化學專業，跟軍事有毛線的關係啊！

  這他么是一回事嗎？

  秦明心中一陣不解，他的腦海里，還沉浸在早上宿舍玩《坦克世界》網游的遊戲節奏里，絲毫沒注意自己身邊的世界，早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只是，在愣神之際，秦明就被身旁的舍友戳了一下：「明哥，馬老師叫你回答問題呢！」


  這一霎時間，無數原本不屬於秦明的記憶，已然充斥著秦明的腦海。


  秦明顧不上許多，應付著眼前的問題，開口道：「根據精度計算公式：精度乘以距離，再除以一百，代入57毫米主炮的精度數據0.34，距離100米，則百米射程內，蘇制T-34中型坦克的最大炮彈偏移量為0.34米！」


  他說話的聲音極其洪亮，實在是因為他要趕緊回答問題，想要坐下來整理自己的記憶，並沒有管太多。


  只是，話音剛落，整個教室幾乎所有的目光，都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他。


  旋即，教室里響起了竊竊私語。


  「不可能啊！這個秦明不是連坦克炮彈偏移量的概念都不懂嗎？怎麼一下子就算出來了？」


  「上學期期末，這門課成績還考了個D呢？怎麼今天轉性了，學習變好了？」


  「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唄！」


  講台上的馬老師，也是顯得有些詫異，這個秦明，可不就是班上有名的差生嗎？今天看著他上課睡覺，自己也是心中有些火大，才叫他起來回答問題，想要給他個教訓，沒想到竟然回答出來了，難道這個秦明小子轉性了？


  只是，馬老師並沒有將這種詫異的表情流露出來，他咳嗽了一聲，示意眾人安靜下來：「嗯，秦明同學回答的不錯。下面，我們接著來講蘇制T-34中型坦克其裝甲的分佈……」


  馬老師後面說了些什麼，秦明沒有聽到，就連身旁的舍友投來古怪的眼光，他也視若無睹。


  此時此刻的秦明，已經沉浸在那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之中。


  一樣的周圍人物，不一樣的世界，這是秦明對於這些記憶的概括。


  或者詳細說來，這個世界就是遊戲《坦克世界》，只不過現在這裡的人物，都是遊戲戰車的成員。


  以前遊戲中用100金幣買從坦克學院畢業的成員，現在秦明的身份就是這些，正在坦克學院學習的學員。


  從前的那個大學，已經變成天啟坦克學院了！

  從前學習的那些課程，也已經變成所有有關於坦克的內容。


  從前遊戲中的戰車升級線路，也變成了現實，只不過消耗的不僅僅是經驗點，還有資源點等等。


  這個世界，是坦克世界的現實化，就是坦克的世界。


  原先世界之中，他學習墊底，成為眾人的嘲笑對象，現在依舊是這樣的。只不過，這一回，不再是那些枯燥的理論知識，而是他愛著的坦克，當然這只是多出的那部分記憶。


  之前幾個同學口中的這門課，也就是坦克裝甲分析課，秦明腦海中多餘的記憶，就是自己，每個學期都掛科。


  在他的印象中，大學掛科很正常，然而在這坦克的世界里，尤其是在莫斯托諾夫坦克學院二級分學院——綜合人才培養學院，掛科是不允許出現的，否則的話，會被人經常嘲笑的。更何況，多餘的記憶中，顯示著自己多次掛科，在他們的眼中，自己已經是什麼都不懂的坦克白痴。


  這也是之前，這些同學竊竊私語的原因。一覺醒來，世界變了，人沒變，但是人的性格卻變了。


  正常人，嘲笑一個白痴，從來都沒有多餘的理由。更何況，在這個坦克的世界，每個成員都明白的強者為尊鐵律！

  作為一個玩了坦克世界這款網游五年的老司機，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發生的，秦明相信自己，他絕不是像多餘記憶中所表現的那麼糟！至少，今後不再是這樣的！

  「轟隆隆——」的發動機聲打斷了秦明的思緒，也打斷了上課的內容。


  包括秦明在內，所有的人，都循聲朝著窗外望去。


  這一看不要緊，秦明的神色，變得駭然起來。那窗外緩緩駛過的坦克，銀灰色的外表，盒子一樣的車體，炮塔右側，一個黑色巨大的鐵十字徽章，像是被特意鑿刻出來的一樣。


  炮塔的前部，足有五六米長的炮管，高高翹起。臨近炮口的地方，一圈圈的白色標識，清晰可見，細數之下，竟然有著九道白圈。


  當炮塔的艙蓋口打開時，一名身著黑色帥氣坦克服的士兵，探了顆腦袋出來，對著路人敬禮。


  「天殘？！」


  秦明失聲叫了出來，他太清楚那顆腦袋意味著什麼，那是大學校園中《坦克世界》網游競技社的社長談岢，『天殘』只不過是他的遊戲id。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是虎式坦克的乘組，也不清楚這其中，具體情況究竟怎樣。當然，這就使得秦明不得不課後消化多餘的記憶，去重新認識和接觸這個世界。


  沒錯，那一輛在窗外緩慢行駛的戰車，正是虎式坦克，也是秦明極為喜歡的坦克之一！


  只不過，秦明這麼陷入沉思的時候，一眾同學早已回過頭來看著他，可惜秦明並沒有察覺到。


  講台上的馬老師似乎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一聲：「秦明同學，請注意上課保持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