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往事，苦澀之極
宰宇想說點什麽，但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百裏莫淺的經曆，他沒有參與，當然他也就沒有發言權，再加上百裏莫淺作為長輩，他一個晚輩也不好在此指手畫腳，品頭評足。
“宇兒，其實有時候偏執一點也沒什麽不好，隻要自己認為對，就去做吧！”
百裏莫淺突然的一句話讓宰宇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點頭應道：“好的師傅！”
“咱們這次，除了解‘雷霆’之急外，還有一件大事，需要我們和‘幽玄’一族的人共同完成。”
一聽大事，而且還得和“幽玄”合作，宰宇先是一愣，然後緩過神來的問道：“師傅，什麽大事啊？”
“千年前，原以為憑我自己可以解決掉他，但是我錯了，錯的離譜。”
百裏莫淺的聲音很悠遠：“千年前，我作為天上真武大帝，一直居在九重天外，世間的一切，我不願管，但同時也放不下。
好在仙帝年輕有為，體恤為民，所以我也難得自在。後來偶然之間，我救了三個孩子，他們三個有情有義，也是難得的學武奇才，我便收他們為徒。
原以為我們可以逍遙自在的一直生活在九重天，可是，一千年一遇的大劫還是來了。‘屠幽冥’再現，神妖魔三界以往的秩序全都被打亂了。
魔界覺得他們的主子重生，所以再也不在聽天庭號令，是不是的危害人間，騷擾天庭。
那時候，我摒棄一切雜念，打算奮力一戰‘屠幽冥’，心意已下的我，誰都勸不住。
我舍棄了很多，努力了很久，最後還是沒有戰勝它，甚至還連累了一些.……連累了一些我不想傷害的人。
最後，合著眾人之力，我們將‘屠幽冥’暫時鎮壓了，可很多東西，但現在，我感覺到‘屠幽冥’的巫力越來越大，很快他就要出來了。”
百裏莫淺說完後，看了宰宇一眼說道：“這事事發生在百年以前的，那時候我沒有做到的事，現在，就要由你們來完成了。”
“我們完成，我們嗎？”
宰宇迷糊了，他自詡英勇無敵，為了‘雷霆’，他可以做很多事，而且他也真的憑借自己的力量將‘雷霆’逐漸變成了一個強大的部落。
那時候的宰宇沒有顧忌，可現在，宰宇很害怕。
百裏莫淺雖然說了一部分，但宰宇知道，他沒有說完全。拯救天下，就意味有所犧牲，剛才百裏莫淺也問他了，天下人的幸福和一人的幸福孰輕孰重。
他當時也說了，一樣重要。如果為了天下人，卻要舍棄自己的愛人，那麽這裏的幸福也不怎麽完整。
雨涵是天女，就會有天女的使命，他不會自私到獨霸雨涵，但也決不允許雨涵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兩人都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一夜無眠，第二天，在百裏莫淺的帶領下，宰宇看到了‘幽玄’的結界，百裏莫淺無比熟悉的掃除了障礙。
繼續向裏麵前進。
他，回來了。
嗬嗬，還真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
鳳彩衣看著迷幻之境顯現出的影子，思緒飄渺。可能是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像平時那樣冷冷的，而是多了份複雜的笑容，笑容裏帶著些自嘲，帶著些諷刺。
而坐在她身旁的幾個隨她一起下凡的心腹，齊刷刷的全部回頭看她，她不想看到他們臉上掩飾不住的擔心，便什麽都不說，將視線轉向了窗外。
幾個人互相看了下，便什麽都沒說的轉過去了，隻聽到不知道是誰發出的幾近聽不見的一聲小小的歎息聲。
看著窗外的景色，鳳彩衣心裏隻覺著一片蒼涼。
他回來了，可是也隻是回來了而已，估計他是來完成百年之前未完成的心願來了。一切和她不會再也半點關係了吧！
迷幻之境還在不斷顯示著來人的一舉一動，鳳彩衣輕輕掃了一眼，隻是還沒來得及把視線收回來，目光就被前麵的鏡像給吸引過去了，也許吸引她的是屏幕上的那個人吧。
好像又瘦了點吧，比上一次偷偷看到他的時候又瘦了，隻是冷漠淡然依舊。
還記得以前做他徒弟的時候就被她經常讚歎的外貌現在更加精致了，每一個棱角都恰到好處。
他是上帝最用心的作品，可是，這個男人，卻對誰都不會用心。
曾自戀的以為自己是個特殊的存在，後來才可笑的發現，
自己，高估了自己。
鏡麵上的人用著最合適的微笑在和宰宇交流著，他似乎又更會勾人了一點，一切顯得遊刃有餘，她精心布置的關卡，被他一擊即破。
原來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就會被他的目光盯得不知所措，這幾年，看來真的又完善了不少。這些不是在自己意料之中的嗎？
鳳彩衣苦澀的閉上了眼睛，很久以後才睜開。
盯著屏幕有些微微的愣神，被突然的一聲“師傅”拉回了思緒，回頭一看，楓涇麵色凝重的看著自己。
想想剛剛的恍惚，鳳彩衣自嘲的發現自己竟然還記得和他在一起的那些事情，竟然更可恥的發現還有些懷念。
時間繼續，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剛剛鏡子的那個人，可是誰也沒有轉頭，也沒有說什麽，隻是看了一眼鳳彩衣，心裏也隻是默默的歎息了下，繼續專心開車了。
而如果他們再繼續看一分鍾的話，也許他就能看到鏡子裏的那個人也在直視著他們中間的鳳彩衣，滿臉的戀愛。
可是，這就是命運，我們所謂的命運愛開玩笑的地方.
如果這就是我和你之間的命運，我會接受。隻是，我不會在天真的拿真心去交換了。
對不起，我是真的怕了。——鳳彩衣獨白
宰宇看著自家師傅將關卡一道道擊破，心中也很是迷惑，怎麽這麽厲害的機關，對百裏莫淺來說就如同虛設呢！
很快，一座巨大的建築出現在了兩人麵前，建築周圍甚至雲霧繚繞，很有意境。
“到了！”
百裏莫淺沉靜如水的聲音裏，包含著別人聽不出來的顫抖。
不過，這個男人自然懂得怎麽樣掩飾自己的心情，嘴角有些無奈的扯動了一下，變換好了衣服。
站在這個宏偉的建築底下時，心裏五味雜陳，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表情收拾好，走進去。宰宇一直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跟著百裏莫淺。
“各位，打擾大家了。
許久未聽到卻依舊不陌生的聲音，比原來更低沉，更有磁性，這個人似乎天生就是該被眾人所矚目的，所以他輕輕的一句話就吸引了屋內所有人的目光。
而離門最近的鳳彩衣自然看的他最真切，真切的都有些恍惚了。
一時間好像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因為他們好像被這個男人身上所散發那種淡然和運籌帷幄給震懾住了。
依舊白色長衫，進屋的瞬間，輕風襲來，衣擺飄起。不高的領子，剛好露出鎖骨部分，依舊修長的身材，依舊英俊的外貌，好像唯一不同的隻是他身上所帶有的沉穩內斂的氣質。
宰宇在看到鳳彩衣的瞬間，一下子就懵了，怎麽她在這裏？
“彩衣師傅？”
宰宇試探性的叫了一聲，換來了鳳彩衣的點頭應承。
這下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為什麽一直待他極好的師父，會在這裏，而且所有人都看著她，好像她在這裏的地位很不菲。
“宰宇，不好意思，彩衣師父沒有告訴你，我是‘幽玄’的大祭司。”
就在宰宇不知道說什麽的時候，卻見一個人從鳳彩衣的身後走了出來，寶石藍色的瞳孔裏，閃著奪目的光芒。
“宰宇，好久未見，還記得我嗎？”
這人長得美得不辨男女，如果不是他的眼眸，宰宇怎麽也認不出他就是當初雨涵拚命保護的人。
“你是‘幽玄’的首領，我們以前交過手的。”
楓涇瞳孔微縮，他沒有想到宰宇還記得他。當初，宰宇是那麽傲慢，一見到他就傷了他。
其實，楓涇很早之前就知道鳳彩衣收了另一個徒弟，所以在 第一次見麵時，他就交出了宰宇的名字，可當時宰宇不認識他。
“你記得我？”
宰宇點了點頭，走過去，沒理會自家師傅，找了個凳子坐好，好暇的喝起了茶，看向眾人齊刷刷看過來的眼神，嘴角扯起一抹微笑，說：“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我隻是來找回屬於我的東西喔！”
一句“今天我不是主角”讓百裏莫淺微微皺眉，一句“屬於我的東西”讓楓涇也蹙起了眉。
“我知道貴部一直在捍衛人間正道，為蒼生做了很多事情，今天我來，就是希望可以和你們合作，共同抵抗即將到來的‘屠幽冥之劫’”。
果然是這樣啊，鳳彩衣心裏淒涼一片，又是蒼生大師啊！
“我們為什麽跟你合作，這些是我們自己可以做。”
說話的是鳳彩衣的一個心腹，看向百裏莫淺的眼神充滿了敵意。
百裏莫淺聽到他的詢問，淡淡的掃過了某個角落，正好對上了鳳彩衣看向這邊的眼神，沒有停頓，他把視線淡淡的收回來，開口
“以你們‘幽玄’之力，是對付不了他的。”
“這個是我們的事。”
“是嗎？天下蒼生的性命，什麽時候成了你們的事了，而且你們有能力保護他們嗎？”
“夠了！百裏先生是吧，那我現在就告訴你，天下蒼生和我們這兒沒關係，誰愛管誰管，您請回吧，我們這裏力量微薄，就算答應與你們合作，恐怕也幫不上忙。”
這次說話的是鳳彩衣，她的話是一字一句，從口裏吐出來的，冰冷的語調讓熟悉她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說完之後，鳳彩衣先甩手離開了，留下他的部下在裏麵麵麵相覷。
都狠狠地看向百裏莫淺時，發現百裏莫淺麵色依舊淡然，隻是略顯蒼白。
鳳彩衣走了很遠才停下來，站在一株桃樹下，心疼慢慢的蔓延！
我以為，當我再次麵對他的時候，我可以帶上麵具笑著和他寒暄，對他說見到你很高興之類的客套而官方的話。
也許，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許是我低估了他在我心裏的影響力，我恨自己麵對他時的無法從容，心裏卻不知道為何在看到他用波瀾不驚的眼神掃過我時心裏湧起的隱隱失落。
我是神仙，我是先知，我是曾經的九天玄女，但那又怎麽樣，我也有心，我的心也會痛，我隻是想讓他多看我一眼，可是這個，已經算是一個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