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那又如何你不是更痛苦(3)
第139章 那又如何你不是更痛苦(3)
隨著這大笑聲,就見幾個護衛從弓箭手后簇擁出一個月白色衣袍的中年男子來,這男子的目光先在慕容弈的臉上掃了一眼,繼而落在了慶王的臉上,他臉上滿滿儘是譏諷,「咱們二十一年的恩怨,今天終於可以做個了斷了。」
此時慶王已被趕到的傅廷琛抱坐在了懷裡,他滿身鮮血,卻笑得譏諷,「慕容清越,自欺欺人了這些年,你真的很開心嗎?」
嘉和帝一張老臉頓時漲得通紅,他拳頭握得咯咯響,「那又如何?你不是更痛苦?」
「哈哈哈——咳咳——」慶王氣喘吁吁,卻並不見驚恐和生氣,「當年,我當你是個坦蕩君子,全心全意的和你相交,不想你竟是卑鄙小人,你竟然強逼……你……」
「放肆,」嘉和帝一揮袖子,「朕是堂堂天子,你才是那個痴心妄想的東西,若不是你,若不是你……」
「哈哈哈,若不是本王怎樣?」
「皇叔,不要說了,」傅廷琛飛快的將一粒丸藥塞進慶王的嘴裡,再將慶王交給其他護衛,他這才起身,先有禮的向嘉和帝揖了一禮,繼而從袖子里取出一個煙火彈刷的甩上了天,只聽半空中「啪……」一聲巨響,煙火彈炸出了一朵極大的五彩繽紛璀璨奪目的花朵,在半空中久久不去。
嘉和帝一愣,心中頓時浮起一絲不祥的感覺,正擺手要命人射箭,就聽遠處鑼鼓喧天塵土飛揚,一時竟像有千軍萬馬,且是一隊,一隊往河灘而來,而另一隊則只奔京城之下。
嘉和帝這一驚非同小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幾十竟匯聚了魯國這麼多兵馬?
那一直壓陣的鄭王也驚呆了,他愣了一愣,就飛跑過來向嘉和帝叫道,「皇上,這……」
嘉和帝牙齒咬得咯咯響,他搖頭,「不,不可能!」
「皇上,」忠心耿耿的鄭王撲通就跪下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皇上快撤退吧,這裡太危險了。」
嘉和帝一腳踢開鄭王,他回身搶過侍衛手中之劍指向慶王,眼內冒火,「傅君楷,朕再問你一遍,你……你和她……你們到底……」
「呸,」慶王怒極,他向嘉和帝狠狠的啐了一口,顫顫抬手向周圍指去,「你看看這周圍何止千萬人,如此大庭廣眾之下,你怎開得了這口?」
嘉和帝被這一搶白,就漲紅了臉,而那人馬顯然已快到跟前,他手中長劍顫抖,想到這二十一年的屈辱和憤恨,他一時竟有了不管不顧的衝動。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見鄭王朝嘉和帝身邊的一侍衛飛快的使了個眼色,那侍衛會意,抬手對嘉和帝的脖頸狠狠一擊,嘉和帝哼都沒哼一聲,長劍咣當落地,人軟軟的倒進了那侍衛的懷裡。
侍衛將嘉和帝交給了鄭王,便越身而出,向傅廷琛拱手道,「瑞王殿下,既是大家旗鼓相當勢均力敵,咱們又何苦非得鬧個魚死網破?更何況慶王殿下身上有傷急需診治,耽誤不得。依本王看,不如咱們依舊遵守約定,各自帶了人迴轉,如何?」
「本王就說這皇帝都親臨了,你這堂堂豫王怎可能不親隨護駕?原來你果然在這裡,」傅廷琛大笑,「既如此,那咱們就後會無期!」
說罷,他朝慕容琰拱了拱手,就命人抱起慶王,回身就走。
大胡沖慕容琰狠狠瞪了一眼,收回刀一把拉過那清瘦護衛,「走,回去了。」
清瘦護衛從頭到尾都面無表情,也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話,被大胡這麼一拉,腳下竟踉蹌了一下,他似有些不願,卻又甩不開大胡的手,只得跌跌撞撞的跟了上去。
慕容琰看著那護衛的身影,總覺得有哪裡不對,然而此時此地形勢緊急,實在容不得他多想,他邊指揮人趕緊去接回慕容弈,邊安排人抬起嘉和帝,在弓箭手前隊變后隊的簇擁保護下,急急向京城內撤退。
傅廷琛竟然很講信用,沿途中沒給他們添設半點麻煩,帶終於安全的進了城,慕容琰方長長的鬆了口氣。
然而之前的那股疑慮就又浮上了心底,不知為何,慕容琰總覺得有些不安。
這股不安一直持續到了三天後慕容弈再次失蹤時,他方驚覺問題是出在了哪裡?
一時間,慕容琰大驚失色,冷汗如漿!-
。
那個田野小院里,傅廷琛等人並未離開。
林蕎磨著牙看著傅廷琛,「你……你說話不算數,你明明答應要放回四皇子的。」
傅廷琛正看著春喜熬藥,他聞聽回頭,森森冷笑,「你該謝本王才是,若不是本王帶回他,只怕他此時已經死了嘉和帝的手裡。」
「不可能,」林蕎眼淚汪汪,無比氣憤,虎毒還不食子呢,嘉和帝再殘忍,慕容弈也到底是他的親生兒子。
「哼哼,」傅廷琛向屋內一指,「你大可親自去問問你們的四殿下,問是不是嘉和帝所派之人下的手?若不是春福用易容術改換了他的容貌,若不是春福替他躲了那一刀,他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林蕎嘩的流下淚來,她扭頭才要去找慕容弈,就見已洗去易容的慕容弈臉色蒼白的站在了門口。
「四——四殿下?」
林蕎看著他清瘦無血色的臉,心陡的一刺,一時竟不敢開口相問。
慕容弈的目光掠過林蕎,落在傅廷琛的身上,問,「他……怎麼樣了?」
傅廷琛臉上浮起一絲譏諷,「你這是在關心他嗎?」
慕容弈的臉色就又白了幾分,抿著唇不說話。
傅廷琛一步一步的來到慕容弈的跟前,「他為了救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你現在可信了我的話?」
這一下,慕容弈的臉就全白了!-
。
慶王傷得並不重。
但魯國眾人並未因此而歡喜,傅廷琛的臉色愈發陰沉,而慕容弈也整日的將自己關在屋子裡,傅廷琛幾次要帶他去見慶王,他都以無聲的沉默抗拒。
可怪就怪在,慕容弈以一個階下囚的身份如此不給面子,傅廷琛卻並不為難他,甚至還命隨行的郎中每日都給慕容弈把脈問診,一力的替慕容弈調養著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