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你特么的放開老娘的手(1)
第78章 你特么的放開老娘的手(1)
許久后,慕容琰才開了口,他的語氣里已沒有一點溫度,冷得像冰,「你是說——宮外有自由!」林蕎聽著他的語氣有些不對,但還是點頭,認真道,「宮裡規矩太大,不能自由的說話;不能自由的唱歌;不能自由的想見誰就見誰;更不能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縱然是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可就像那被養在金絲籠里的鳥,窮其一生都只能坐在那片小小的院子里,再怎麼仰頭,也只能看得見那四四方方的小小的一片天,這樣的日子一天和一白天有什麼區別?一年和一輩子,又有什麼不同?」「所以,就算是父皇要納你為妃,你也不願意?你只想出宮?」
「是!」
黑暗中,慕容琰的背一點一點的挺直,他終於還是問,「那麼,這宮裡就沒有半點令你留戀的東西,和……和人?」
「我留戀的東西……和人?」林蕎喃喃自語,她眼前浮現出一張蒼白無血色卻脫俗如仙的臉,想著自己這次出了宮就不打算再回去,這一別從此滄海桑田再不能相見,她心下就一酸,她輕笑著開口,語氣里卻有了幾分傷悲,「有啊!」
「呃……」
「……」
慕容琰等了一會兒,不見林蕎說下去,只好問,「……那……是東西還是人?」
林蕎朝慕容琰的方向看了看,忽而笑出了聲,「人也好,東西也罷,又有什麼關係呢?左不過人走如雁過留痕,但風一吹,也就沒了!」
「怎麼會沒了?」慕容琰一把薅住林蕎的肩膀,壓低的嗓音里有著剋制不住的憤怒,「風再大,有的東西也是吹不散,吹不走的,怎麼就能沒了?」
嘎?
林蕎不明白這活閻王咋又開始激動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活閻王今天怪怪的,動不動就發無名火不說,這特意帶她來見小蓮兒,就是要證明她罵錯了他,錯怪了他嗎?
他這樣殺人如麻剛愎自用的人,挨的罵還少嗎?多她一個罵一罵又怎麼了?
她死命的去掰他的手,然而練武之人手勁奇大,她掰來掰去掰不開,疼得眼淚直冒,終於哭出聲來,「你……你放開我,疼,疼……」
「疼?」慕容琰愣了一愣,隨即就鬆了手,「很疼嗎?」
然而下一刻他的手已經落在她的衣襟上,手指麻利的將她的衣領一扒,就看向她的肩頭,「是不是捏青了?」
林蕎不妨他竟突然扒她的衣服,已嚇得懵了,待他的指頭落在她裸的肌膚上時,她才終於反應過來,陡的尖叫,抬手就啪的一個耳光打過去,「你個流氓……」
她慌不迭的將衣服拉上去,暗想著還好還好馬車裡黑漆漆的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但她無論如何也不知道,習武之人目力都優於常人,特別是慕容琰曾為了苦練百步穿楊的箭法,特意選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找靶子,一來二去,他不說火眼金睛,但要在這馬車裡看個姑娘的香肩神馬的,還是不費力的。
看著縮在馬車角落瑟瑟發抖卻又仗著黑暗而向自己憤怒磨牙的小白兔,慕容琰心裡像堵了一鍋煮不開的粥,想翻滾,卻翻滾不了,膩膩糊糊的鬱結得他都快吐血了。
正在這僵持的時候,馬車適時的停住,小七在外面回,「爺,到驛館了。」
慕容琰再次朝小白兔深深的看了一眼,就一掀帘子,揚長而去。
林蕎倒傻了,這活閻王這是神經錯亂了嗎?一時風,一時雨,一時又是悶雷的,她分明記得他在扒她衣服時的那一句,還挺溫柔!
但管他是風是雨,這種蛇精病猥褻狂臭流氓還是少理為妙。
林蕎拉緊衣襟溜下馬車,順著牆角飛快的跑進自己屋裡去了!-
。
折騰了大半夜,林蕎倒在床上卻沒立刻就睡,一時想著要怎麼逃跑?一時想著慕容弈的病實在揪心,而就算他治好了,可是自己這一走,就今生今世都不能再相見了,於是又無比的傷感,還沒傷感完,眼前忽又閃現出蛇精病慕容琰的面孔,這張明明長得很俊很冷很有型可怎麼看都是變態的臉,讓林蕎很是有些焦躁。
他居然一面保留了小蓮兒和紫蘭的淑人身份;一面又放她們出宮去享受天倫,這種積大德的事兒,居然是個殺人如切菜的活閻王干出來的?
這種感覺咋這麼奇怪?-
。
林蕎是被人從被窩裡硬拽起來的。
來人拚命的啪啪拍她的臉,連聲叫,「林姑娘,快醒醒,四殿下出事了……」
林蕎迷瞪的腦袋瞬間清醒,「啥?」
叫她的是個粗使小宮女,見她終於醒了,都快哭了,「林姐姐快去前面伺候,四殿下咳血了。」
林蕎手忙腳亂的穿上衣服,趿拉著鞋就向慕容弈的屋子裡沖,慕容琰和梁萬成早到了,床上,慕容弈臉色已和白紙一般,安靜得沒一絲氣息。
林蕎的腳就一軟,怎麼會這樣?昨兒晚上還好好的啊!
她捂住嘴不許自己哭出聲來,但眼淚卻怎麼都止不住。慕容琰一轉頭看見了她,皺了皺眉,道,「出去哭。」
林蕎就出來哭了。
不是聽話,她是實在忍不住,而且她覺得--既然慕容琰不讓她在裡面哭,應該是不想讓她吵到病人。
這麼看來,慕容弈應該還沒死。
擦一擦眼淚,林蕎見屋角的桌子上放著一盆涼水,她過去將臉整個沉進水裡,讓冰冷的涼水刺激自己清醒冷靜。
不能哭,這個時候不能亂,慕容弈還需要自己伺候呢!
她決定了,就算要離開,也要等到慕容弈病好了再離開!
無論她和他之間是孽還是緣,這最後一程,她都要好好的陪著他走,直到各自安好,再分道揚鑣!
「叮,」內室門上的銅鈴輕響,慕容琰和梁萬成面色凝重的出來。
林蕎擦一擦臉上的水,忙過去問,「大殿下,四殿下他……」
慕容琰看看林蕎紅腫的眼,輕輕搖了搖頭……
林蕎倒吸口冷氣,才要往地上癱倒時,就聽慕容琰道,「他現在沒事了,但今天不能再走了,得歇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