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骨子裡的偏執狂(2)
第198章 骨子裡的偏執狂(2)
饒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湯雯,一時之間也是慌了神,好在她的手下很快便將她護在了身後。
槍擊聲四下響起,甚至有幾次都崩到了車頂,嚇得車內的楚喬忙不迭伏低了身子。
席亦君還在車外,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她想趴到車窗口去看看,可是外面四下亂飛的子彈根本不遜於她這麼做,一個不小心隨意飛來一顆子彈便能爆了這已經搖搖欲墜的防彈玻璃,恐怕下一次進去的便是她的腦袋!
她楚喬並非聖人,她也怕死,而且相當怕!
車窗外很亂,隔著已經碎裂成蜘蛛網的防彈玻璃能從瀰漫的硝煙內不時地看到穿梭的身影。
她既沒看到席亦君也沒瞧見尹尉,只有無數軍綠色的身影和黑衣人在廝殺對方。
駕駛座車門被連擊幾槍,門鎖直接脫落,原先守在車窗旁的兩名湯雯手下也應聲倒下。
外面天兒是濃烈的黑,幾近是絕望的顏色,風聲合著槍擊聲不絕於耳,楚喬將先前尹尉給的那袖珍槍緊緊地攥在手心,心跳正隨著外面的動靜劇烈的狂跳著。
車門忽然被人毫無預兆地拽開,一道黑色的身影滾著黑夜迅速地躥了進來。
還沒等楚喬反應過來,只聽到「砰……」一聲悶響,來人狠狠地一拳砸向啟動系統的按鈕,那部位迅速凹進去一塊。
「別怕,我在。」
那人順口撇下一句便繼續忙活起手上的事兒來,只見他快速地將一根纖細的電線從破口處拉了出來……
「亦君?」
楚喬微微一愣。
就在這空檔之際,席亦君已經接線完畢,成功地發動了車子。
「坐好了。」
他猛地一腳油門下去,車子便如同離弦的箭一般,直接往前滑了出去,也不管面前也沒有撞到人,席亦君載著她瘋狂地行進在崎嶇的山路上。
駕駛座的門鎖已經壞掉,沒辦法關閉,為了不使它剮蹭到一旁的樹木拖慢他們的速度,席亦君只能一手緊緊地攥著門把手,一手扶著方向盤,看得楚喬一陣心驚肉跳。
她想了想,身子一彎直接從後座鑽到了駕駛座。
「我拉著車門,你管自己開車,這條路太險,尤其是前面不遠處還有兩處急轉彎。」
她說著便欲伸手去拽車門,卻被席亦君直接給拽到了他大腿上坐下,男人健碩的身軀正隨著車子的顛簸有一下沒一下地碰觸著她略顯僵硬的脊背。
楚喬也沒多想,畢竟是在緊要關頭,為了不擋住他視線,她特意又將身子伏低了些,整個人緊緊地貼在他胸前。
女人特有的馨香頓時爭先恐後地鑽入鼻息,她纖細的髮絲時不時拂過他面龐,心臟開始瘋狂地無節奏地狂跳,明明外面槍聲大作,他卻莫名其妙地心猿意馬。
見有人開車逃離,後面的武警迅速地追了上去,車後方不時地傳來槍擊車子鐵皮的聲音,「砰……」的一聲巨響過後,車子忽然一矮,方向盤便開始不受控制地打飄,而前方不遠處便是一個危險的急轉彎。
「我數一二三你就放手。」
席亦君的聲音依舊冷冷的,卻又莫名叫人感到一陣暖意。
楚喬驀地反應過來,「啊?好。」
三聲過後,兩人幾乎同時鬆開了手,席亦君緊緊地護著楚喬,在車門大開的同時,飛快地滾進一旁的樹林中。
後面的武警很快便追了上來,數十把黑漆漆的槍口直直地將兩人瞄準。
因著兩人是正面擁抱的姿勢,席亦君為了護住她,此時正一手端著她的臀部,一手護住她的腰間,使得她的小腹安然無恙地貼在他身上。
等身子停住了滾動,楚喬這才驀地反應過來。
這樣的姿勢,好曖昧。
席亦君似乎不以為意,抱著她起身,換成打橫的姿勢。
「還好嗎?」
楚喬詳裝淡定地點點頭,「嗯,沒事。」
「今天帶隊的是閻肅?讓他來見我!」
武警官兵們皆站著不動,今天的行動隱秘,從頭到尾除了上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帶隊的人是誰,可是面前這個氣勢凜冽的年輕人卻又是那麼面生,於是他們僵持著,既不敢貿貿然動手,也不願聽從他的指揮去找閻隊長。
「怎麼?你們今天的任務就是負責跟我這兒僵著?閻肅平時是怎麼管教你們的!」
席亦君冷了聲,周身散發的迫人氣息令在場所有人莫名心底發毛。
終於,其中一人掏出了對講機,對著那頭稟告了這個情況。
沒一會兒,一輛軍用吉普快速地駛到林子旁停下,身著迷彩服的魁梧男人飛快地下車,朝他們疾步走來。
見到席亦君當下立正稍息行軍禮。
「席少。」
「你留下繼續,把車鑰匙給我。」
「是。」
席亦君拿了他手中的鑰匙,直接抱著楚喬往軍用吉普走去。
「你自己還能坐著嗎?」
他將她放在副駕駛座,似乎又有些不放心。
「沒事兒的。」
楚喬沖他露出一抹寬慰的笑。
吉普車很快便在山路上繼續行駛起來。
不過這次他控制了速度,開得極穩,兩人漸漸駛離了那片仍舊槍聲不斷的可怕山頭。
神經一鬆弛下來,楚喬這才注意到,席亦君的右手竟然已經血肉模糊。
她驀地想起先前他掄拳砸車的畫面,心頭不由得一暖,愈發覺得愧疚起來。
她這一衝動,自己倒是安然無恙,只是卻害別人受傷。
許是注意到她關心的目光流連在他手上,冷酷的薄唇不經意間漾開一抹溫柔的笑。
車子徑直駛入軍區醫院,霸道地橫在大門口,席亦君下車,直接將她抱了進去。
細緻的一番檢查下來,楚喬這才終於鬆了口氣兒。
幸好,安然無恙。
哪怕是方才那麼驚險地從疾馳的車上滾下,因為席亦君這個人肉墊子,她除了手臂和雙腿有細微的擦傷,其他一切安好。
被護士扶出檢查室的門,席亦君正安靜地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等她,垂著腦袋,彷彿一個做錯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