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楊霸居然要殺岳飛

  官兵在西湖邊折騰了大半夜，才收隊散去。官兵是有了楊霸投湖，先入為主的想法，以至於人為，挨家挨戶查看湖邊的人家，是擾民行為，才讓楊霸躲過一劫，也讓秦松和老張，免受牽連。確定官兵已走後，秦松和老張才開始給楊霸，查看傷口。


  燈自然是不敢點的，就著窗外的月光，二人將楊霸的血衣剝了下來。楊霸已恢復了冷靜，卻沉浸在悲痛之中，和他一起出來的七個兄弟，都已死在了官兵的刀劍之下，與官兵的血海深仇，又增加了七條人命。


  楊霸的胸前，被劃了一道深深的傷口，淺處的雪已經結痂，傷口最深處，還有鮮血冒出。老張拿來一瓶酒，對楊霸說道：「小兄弟，忍著些，這這傷口不用酒消毒一番，怕會感染。」


  秦松將一塊毛巾，遞給楊霸，示意他含住，痛的時候，別叫出聲來，楊霸輕聲說道：「秦兄弟，不用。」老張將酒澆進楊霸的傷口，楊霸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楞是沒有發出半點聲音。楊沖、老張，都暗自佩服楊霸霸得蠻，是條漢子。老張又在楊霸的傷口上，塗抹了一些金瘡葯，然後用白布將傷口包裹好。


  楊霸抱拳，微弱地說道：「感謝二位的救命之恩，楊霸無以回報，這條命，就是二位的，今後叫楊霸上刀山，下火海，皺一下眉頭，楊霸就不是男人。」


  秦松、老張，趕緊叫楊霸別用力，撐破了傷口，怕血又要流了出來。彼時，已是凌晨丑時時分，回城是不可能了，只是玉兒、梅兒，怕會擔心得一個晚上睡不了覺。三人在房中，輕聲地談論。


  從楊霸的話中，大抵曉得了事情的緣由。楊霸其實是荊湖地區農民起義領袖楊幺的族地。楊幺被岳將軍的部下牛皐打敗，投湖殉道后，楊霸就糾結楊幺的部下，來臨安城報仇。平日里，在城北瓦子里，表演馬戲，暗地裡探尋岳將軍、牛將軍的消息。昨晚探到，牛將軍來臨安覲見皇上，他便帶人埋伏在牛皐的必經之路上，劫殺牛皐，無奈牛皐身邊的護衛太多，劫殺不成，反被追殺，就有了先前一幕。


  楊霸憤然道：「終有一天，我要殺了岳飛、牛皐，為族兄報仇。」


  老張道：「楊壯士，你糊塗呀。岳將軍、牛將軍，都是我朝的英雄，如今都在北邊戰殺夷賊，收復失地，你怎可劫殺他們。楊英雄的事迹，老兒也聽聞過，楊英雄不也是主張積極抗戰金賊的么，誠然，牛將軍逼的楊英雄投湖殉道，那是家國大事，而且彼一時此一時，如今你若真殺了岳、劉二位將軍，你怕將成為民族的罪人。楊壯士是聰敏之人，民族大義和個人恩仇，孰輕孰重，自然是清楚的。」


  「這……」楊霸將眼看向秦松。秦松道：「楊兄，老張說得很對。如果你殺了岳將軍、牛將軍，你將是民族的罪人。楊英雄怕在九泉之下，都不會冥目。」楊霸聽聞了二人的言語，便不再說話。


  出了刺殺朝廷命官事件，明日的城門進出，肯定會盤查得嚴格，加之楊霸還有傷在身，形象又容易辨認，要混入城中，怕是很困難。就在老張的屋中養傷，怕也不是上好之策，白日里，人多眼雜，萬一叫人瞧去，報了官，就更難應對。


  老張道：「秦少爺，不如，將楊壯士送到靈隱書院，養傷一段時日，我給朱喬年說上一聲，大抵是沒有問題的。」


  「老張，朱喬年住靈隱書院么？」秦松問到。


  老張微微一愣，旋即笑道：「秦少爺，還記著那事么，如今我們可是在想安置楊壯士的處所。」秦松瞥了瞥老張，但房中月光陰暗，老張也看不見秦松的表情。


  秦松道：「靈隱書院，也是人多眼雜，不是個好去處，有了，老張，我有一個絕好的處所，安置楊大哥。」


  月光漸漸黯淡下去，想是已落入山頭之下。時辰也到了寅時，屋內屋外，一片漆黑。再過半個時辰，天就會大亮，得乘這黎明前的黑暗，將楊霸送出去。等待天亮，臨安城郊的菜農，就有陸續進城賣菜的，被人瞧去，又是麻煩事情。


  秦松問道：「楊兄，你可以走動么？」


  楊霸道：「敷了恩公的金創葯，傷口已不在疼痛，想來是可以走動的。」


  「好。那我們就立馬出發。」秦松說完，就扶起楊霸，走出屋外，老張也跟了出來。屋外一片漆黑，三人摸著黑路，朝北走去。好在西湖岸邊的道路很是寬廣，岸邊又有圍欄，三人不至於掉進湖裡去。到去靈隱書院和高圓圓住處的岔路口時，天已微微發亮。秦松叫老張回去，將屋裡收拾一番，以備官兵突如其來的搜查。老張便扭頭往回走。


  秦松扶著楊霸，到了高圓圓的住處時，天已大亮。大黑牛已起床，正在屋外的平地上劈柴。老遠見秦松扶著一個男人走來，口中說道：「秦公子，這是怎了，發生了甚事。」


  秦松道：「黑牛兄弟，快快下來，幫我扶楊兄一把。」大黑牛扔下手中的斧頭，跑了下來，幫忙將楊霸，扶到木屋處。


  「黑牛兄弟，你這木屋裡，可有空著的床鋪，我想叫楊兄到你這裡養傷。」秦松問著大黑牛。


  大黑牛倒也爽快：「秦公子，空鋪是有的，但沒收拾，住不了人，就讓這位兄弟，先睡我的床鋪吧。」


  二人將楊霸扶進屋裡，放倒在床鋪上。楊霸對大黑牛拱手抱拳道：「多謝兄弟慷慨，楊霸打擾了。」


  大黑牛道：「兄弟萬莫說此樣的話，你是秦公子的兄弟，便也就是我大黑牛的兄弟。兄弟之間，不必客套，放心到這裡養傷就是。」


  高圓圓、雪兒，大抵是聽聞到了響動，咚咚地從畫舫里跑了上來，圓圓在前，雪兒在後，雪兒便跑還便穿著外衣。


  秦松和大黑牛走出木屋，剛好高圓圓跑了上來，見秦松毫髮無損地站在眼前，心裡的石頭才算落了地，道：「公子，出了甚事，圓圓還以為是公子受了傷……」


  秦松便將事由，全告訴了高圓圓等人，一再叮囑，要好好待'楊霸，等時機成熟，他再來接楊霸。高圓圓等自然是滿口答應，叫秦松放一百二十個心。


  高圓圓見秦松滿臉疲憊，關心道：「公子一夜沒睡，很是疲勞，去畫舫我的房中，睡一覺再回去吧。」


  秦松道：「不了圓圓，兩個小丫頭，見我一夜沒回，肯定焦急萬分，倘若做出些事來，鬧個滿城風雨，倒是不好，楊兄就拜託幾位了，晚些時候，我會再過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