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後院的一切
白露過後，氣候便日漸涼爽起來。白日里，太陽底下，還是有些曬人，但在屋中，或者樹下，遮蔭之處，便感受不到熱意，加之白露風，不時地呼嘯而來，秋高氣爽的日子，真正到來了。錢莊的生意，傾於平穩，臨安城也不是很大，經過一個多月的經營，策劃實施了很多宣傳活動，秦記錢莊，也有了些名氣，每日里，也有一些客戶，來錢莊存取銀兩，或開辦戶頭。
如今，秦松將家從秦府搬了過來。這是秦府，除了秦老夫人，所有人都願意的事情。王婉容，還破天荒地，允許玉兒、梅兒兩個丫頭，繼續跟著秦松。秦松也覺得甚好，玉兒、梅兒跟著他，總比在秦府里的日子好過。玉兒、梅兒，總會慢慢地變成少女，不能再和他同睡一個房間。秦松給二人，在錢莊後院，安排了一間房間，兩個小姑娘，有了人生里，真正意義上的閨房，自然是高興萬分。
秦松，也不需二人做過多的事情，平日里，將衣服被褥洗洗，來了客戶，幫忙上杯茶即可。大多時間，兩人都是在後院中，讀讀書，學唱一些詩詞。玉兒先前並不喜讀書，見梅兒日日讀書，知識長進了不少，而秦松又時常給梅兒講解詩詞的含義，些許是怕和梅兒差距太大，又或者怕少爺冷落了自己，便就放下了女紅，拿起了書本，如今，大抵也是能讀通古代詩詞。
下午，偏西的太陽，就曬不到後院。秦松坐在院中的那棵月月桂樹下的石凳上，雙手撐壓在圓形的石桌上，邊喝茶，便聽玉兒、梅兒誦讀詩詞。微微的秋風拂來，滿院的桂花馨香，中秋節，快到了。
玉兒、梅兒各捧一本線裝古籍，邊走邊晃著腦袋，在院中吟讀。秦松並未將二人作婢女看待，作為現代人，他也不習慣有丫鬟伺候。秦松給二人，縫了幾套布料上好的裙子，如今的玉兒、梅兒，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公主。若將頭髮盤成團髻，便是兩個風度翩翩，模樣俏麗的少爺。
一切都挺好的。秦松看著眼前的一切，輕聲道，等生意賺夠了錢，就去臨安城的郊外，找一處僻靜之所，置些田地，建幾棟別緻的小屋，過那種悠閑自得的田園生活，如圓圓當下過得日子一般。真的很厭惡，城裡的嘈雜，人心的爾虞我詐，慾望的直白流露，有個甚意思哩，個個削尖了腦袋，往城裡鑽。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梅兒跑到秦松的身旁，問道：「少爺少爺，我方才讀的這句，是甚意思哩？」
秦松見梅兒一副認真求解的樣子，咧嘴笑道：「意思呀，就是.……梅兒在心中，想著一個人，譬如鄉下鄰居家裡的小哥哥，又或者是鄉下的親人，反正呀，就是一種思戀之情吧。現在，不好給你明說，以後.……以後自然就懂得了。」
梅兒嘟著嘴，蹙眉地站著，大抵是沒聽懂秦松的解釋，反而讓她更覺困惑。玉兒也走過來，問道：「少爺，那我這句的意思哩。」
「大抵和梅兒的那句，意思相當，先不用求每句的意思，背下來，慢慢就會有感覺，自然也就得懂意思了。」
梅兒搖搖頭道：「少爺以前都講解的挺好，今天這句，講解不好，聽不懂。是不是呀，玉兒姐。」
玉兒點頭表示贊同。秦松也不多給二人解釋，而是叫二人繼續去背讀。如今，這一天下來，基本是沒甚事情的。錢莊一時，也思不出絕好的策略，上業績陡漲。多數時間，秦松便在後院呆著，偶爾有客戶要來拜會，就接見一下。櫃檯里的賬房先生，都很敬業給力，一般也不需要秦松過多地去操勞。日子和剛來的時候，有些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有份事業在做。
楊沖、趙羽、張盾，已抹去了創業之初的激情，如今三人又撿起了以前的生活。在青樓里，吃喝玩樂，將錢莊的大小事情，都交付給秦松。但畢竟是股東，吃喝玩樂，也沒忘了給錢莊拉來客戶，在青樓里鬼混，大抵有許多相好的女子。青樓女子在秦記錢莊的儲蓄份額的比重是很大的。青樓女子的收入，在這個時代算高的，譬如高圓圓，先前就是芙蓉樓的招牌花魁，如今不但贖了身，還在西湖西郊，置了那麼大的一份家產，還在秦記存了一千兩銀子，大抵就可推算出青樓女子的平均收入。
又有三天，沒去圓圓那裡盪划小舟了。秦松心裡便又想了起來，有些事情，做過之後，也沒有想的那般欲仙欲死，但一段時間不做，卻又是想得厲害。這一個多月來，幾乎隔個兩、三天，秦松便去高圓圓那裡，和高圓圓在湖上蕩舟一番。秦松也怕，以後負了高圓圓，世事難料，以後的事情真不好說。他不知道，他對高圓圓有無愛情，但卻喜歡和她蕩漾小舟。如今，也只能這樣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終究是不能讓圓圓現在就懷孕的，絕不能越雷池半步，只能停留在蕩漾小舟上。
秦松記得高圓圓在秦記錢莊入錢時說過，再不去划小舟，天氣就涼了。如今天氣是涼了，特別是晚上。看來得撐這還不算冷的天氣，多劃幾次上舟，也算是不辜負美人的一番心意吧，冬天划船，就真的不好玩了。
賬房先生，送來一日的營業賬本，對秦松道：「掌柜的，今日平江府那邊來的一位布商，在錢莊里存了些銀子，他的抱怨，我聽來覺得有些意思。他說，每次來臨安進貨，或者收錢，都要負重幾十斤，有時錢額大，還得雇傭舟車，很麻煩，也不安全，要是錢莊，弄一種銀票之類的東西，通行江南各府，那就方便安全多了，掌柜的，你看……」
秦松驚喜地跳起來道：「老劉，這條信息太好了。這一定是壯大秦記業績的好辦法。老劉，不錯，是個細心人，我早說過，商機無處不在。這事要是辦成，將會給秦記帶來滾滾財源。那秦記獨霸天下的日子就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