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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首富原來是他

  秦松回到秦府,已是戌時過半。秦府雖仍是燈火通明,卻很寂靜,除了夏蟲的鳴叫,幾乎聞不到人聲。秦松回到房中,玉兒在納著襪墊,梅兒則雙腳盤在椅上,手捧一本《詩經》,輕聲吟讀。秦松心中暗笑,這小妞,倒是一塊讀書的好料子,連他都覺得素然無味的《詩經》,梅兒卻讀得津津有味。玉兒覺得,念書識字,是件叫人頭大的事情,寧願做女紅,也不讀書識字。


  梅兒將書放在桌上,並未起身下椅,而是盤坐在椅子上,聳著身子,叫秦松過去。秦松苦笑,這到底誰是主人哩,他覺得自己,成了一個男僕,在侍奉一位小公主。秦松走到梅兒的身前,又被要求彎下腰。梅兒嘟著嘴,鼻孔轟轟地抽動了幾下,又用小手掌,扇了扇她嘴和他嘴之間的空氣,道:「真好,少爺沒喝酒。少爺,你可答應過,老夫人和梅兒,不再喝那花酒的哦。」


  秦松差點暈倒在地,以為她有甚要緊的事,要給他說。原來,還是在糾結他往昔喝花酒的事情。秦松雙手捏拉著梅兒的,道:「你個小淘氣,真的是厲害。今後嫁了人,你家相公,怕要被你管得動彈不得。」


  因被秦松捏拉著臉蛋兒,梅兒有些口齒不清道:「梅……梅兒,不嫁.……不嫁……不嫁人。一輩子,都都.……都在少爺身邊。咯咯.……少爺,捏捏.……捏痛梅兒了。」


  秦鬆鬆開手,不曉得,是捏拉的緣故,還是梅兒,已懂得了羞澀,臉蛋兒緋紅的。秦松瞪著玉兒的眼睛,笑道:「嘿嘿,小梅兒說的可是真的?」。梅兒上牙,咬著下唇,烏黑的眼睛放著亮光,在笑,她瞟了一眼一旁的梅兒,然後笑著直朝秦松點頭。哈哈,這小鬼妞,近段時間,書讀多了吧,都是些什麼鬼心思。


  秦松又問了一番玉兒,夫人有沒有私下裡,詢問過他的事情。玉兒回答,夫人問起過的,她按照秦松的吩咐,就說秦松整日在城中閑逛。秦松很滿意玉兒的回答,嗯,就這般,她問起,就說整日無所事事。


  第二日,秦松在秦府,吃完早膳,便匆匆趕往錢莊。昨日已將任務分配好,楊沖、趙羽、張盾紛紛去遊說自己的目標客戶,便不來錢莊。秦松安排好了,錢莊的一些事情,便踏上攻克臨安城首富馬伯庸的征程。


  三個小子的身份,還在打聽途中,另外一個,是清楚了的,是錢塘縣大戶張氏的少爺。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想來另外三個,也是周邊鄉下的地主兒子。嘿嘿,錢塘大戶,在錢塘縣,些許有些名氣,是錢塘鄉下人眼中的大象,可在臨安城裡,怕連只螞蟻都不是。老爺,不足為懼,至於招攬客戶的手段,並未有甚驚奇之處,不過是給開戶頭的人,贈送兩斤茶油。嘿嘿,老爺,可他昨日一天,才送出兩斤茶油啊。


  趙德貴聽完夥計的彙報,尋思道,這人都有貪圖小便小宜的習慣,如今是非常時期,就要做到滴水不露,不能讓種子,那怕一顆,跑去秦記錢莊發芽結果。他立馬吩咐夥計,去購些大米來,並將消息放出去,無論開戶、入錢還是出錢,只要和趙記錢莊,發生業務往來,皆贈送大米。嘿嘿,你送茶油,我就送大米,都是百姓愛的東西,憑你幾個小子的財力,老夫拖也要拖死你們。


  秦松買了兩斤酥糕,又打了兩斤上好的包穀酒,便朝御街八十八幢樓尋去。第一次拜會,不曉得會遇到甚樣的情況,備些薄禮,就不至於吃上閉門羹,再有理,一般也不會,打提禮的上門人的臉。秦松尋到御街八十八幢樓,才曉得,就是上次和梅兒受辱的那家布行。難怪楊沖聽聞,他要去攻克馬伯庸,露出一臉驚惑。秦松細想一番,又覺不對,楊沖並不曉得他在布行受辱之事。一時之間,這御街八十八樓,便在秦松心中神秘起來。秦松咬牙尋思道,管他是龍潭虎穴,既然到了門口,就得進去探試一番,再說,一個小小的臨安首富的門檻,都踏不平,他日,如何踏平天下。


  秦松提著糖酒,晃蕩進店裡。店裡的夥計眼尖,一眼便認出了他,揶揄道:「喲,一尺布老闆,又大駕光臨鄙店,那布料,是不是,有來上一尺哩,哈哈。」


  秦松看了一眼夥計,將糖酒放在店中木桌上,旋即笑道:「小哥,不買布料,今番前來,是特地拜會你家老爺。」


  「是嗎,那你可沒選對時候。我家老爺,剛和平江來的布商談完生意,這會兒,又在會見尊貴的客人,怕是沒有時間,接見你這個一尺布老闆,嘿嘿。」夥計繼續揶揄著秦松。


  秦松坐在椅子上,伸出手指,點了點夥計道:「小哥,你這人氣量太小。我給你說過故事。從前,有兩個和尚過河,巧遇一個美貌女子。女子想過河,卻又怕濕了身,於是乎,師兄本著佛祖慈悲的情懷,背著女子過了河。兩位和尚繼續趕路,師弟總喋喋不休地說師兄,違反了佛家的戒訓。師兄煩不勝煩,便道,師弟啊,師兄不過助人為樂,到岸邊,便將一切放下。而你,卻總放不下,總耿耿於懷,不知是你犯了戒,還是師兄犯了戒。你就如那小師弟一般。」


  夥計哈哈一笑,便走開來,再不理會秦松。秦松被涼了冷板凳,略微有些尷尬,但這業務,本是求人的事情,得厚著臉皮死纏爛打,便坐在木椅上,等馬伯庸出現。馬伯庸沒等出來,卻等來了布行的小姐。


  秦鬆起身,笑臉說道:「馬小姐好,小生秦松,前來拜會馬老爺,可否通報一聲?」


  林若兮也只見過秦松一次,其餘關於秦松的一切,全來自父親馬伯庸和王姑姑。在他們口中,秦松是個爛得不能再爛的二世祖。上次,秦松蠻橫,卻也未見得,真是一個無賴,今番卻有是彬彬有禮,加之也看讀了秦松的兩首詩歌,眼前的秦松,和腦海中的那個秦松,有點難以無縫對接。


  林若兮冰冷著臉道:「嗤,叫誰哩,姑娘姓林,名若兮。」


  秦松恍然大悟道:「哦,一定是小姐,小時候難養,便拜記了乾爹,隨乾爹姓。」


  林若兮小小怒道:「你才難養,你才是短命鬼哩。我隨我娘親姓,不行么。亨。」


  秦松有些懵逼,在古時封建大家庭里,子女隨母而姓的情況,並不多見,除非這馬伯庸,是倒插門的女婿,才有這種可能。


  林若兮見秦松痴獃起來,便又問道:「那兩首《釵頭鳳》,真是你作的?」


  秦松,記得楊沖曾說過,如今在臨安城裡,許多妙齡女子,都已吟讀他的兩首《釵頭鳳》為榮,林小姐又問起,肯定也是他的作品的擁躉,如此也好,說通這位林小姐,想來對馬伯庸錢入秦記錢莊,是有幫助,便得意道:「自然是小生所作,難不成,小姐,還懷疑是小生抄襲的不成。」


  林若兮並未說話,而是用眼斜著秦松,眼前的男子,在她的腦海中,形象是分裂的,她的直覺告訴她,眼前之人並非無賴,可她認識的人,卻都說他是個不學無術之徒。


  馬伯庸和一位婦人,從後院走進店裡來。秦松看見二人,內心大驚,想立馬逃出這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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