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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秦府晚宴斗詩篇

  秦松和梅兒回到自己的房中,小心翼翼地,將墨寶放在房中臨窗的桌上。一路上,生怕易安居士,賜給自己的墨寶受到損壞,一直如捧著兩條白色的哈達般,捧著兩幅楹聯。秦松用桌上的小茶杯,將墨寶的四角壓住,讓墨汁干透。


  雖來到這大夏朝,已有一月有餘,漸漸地適應了這裡生活,不常想起那邊,但在心底,還是希翼有一天,能夠穿越回去。到時帶點這邊的瓷器、黃花梨木料,特別是這副易安居士親書的墨寶,那自己將是個牛鼻轟轟的人物。


  嘿嘿,獨享資源,怕到時身價要用億來計算,想著就爽。


  秦松看見一旁的梅兒,正用她粉嫩的小手,在抹平紙上的一些皺褶,趕緊將梅兒一把拉開道:「小心,梅兒,這墨汁還未乾透,可別弄壞了,這可是無價的寶貝咧。」


  梅兒愣了一下,像是被秦松的動作和言語驚到,瞪了一眼秦松,便不在弄那紙張。


  秦松看著這墨寶,是愈看愈喜歡,換著位置,從不同的角度欣賞,都覺得美崙美奐,無可挑剔。心裡尋思,待墨汁干透之後,就去城裡,找最好的裝裱師,將墨寶裝裱起來,掛在自己的房中。


  「天昭吾心。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梅兒伸著小手指,點著楹聯上的字,口中說道:「少爺,這些字,是甚意思哩?」


  秦松看了一眼梅兒,又看到楹聯上道:「意思啊,就是做人做鬼,都很厲害很牛逼,嘿嘿。」


  梅兒自然是似懂非懂,但還是「咯咯」地笑了一聲。


  吃過午膳后,秦松又雙手撐在桌上,欣賞易安居士賜給自己的墨寶,時而搖搖頭,臉帶微笑,口中發出「嘖嘖」的感嘆聲。梅兒在一旁,按照他的吩咐,將撕碎的玫瑰花裝進酒瓶里,然後用一支竹筷,將酒瓶中的碎片玫瑰搗爛搗糊。梅兒撅著嘴,搗幾下,又看看在桌旁傻笑的秦松,然後又搗上幾下。


  秦松和梅兒再從房裡出來,已是約是申時(下午四點至六點)。府中的房屋,擋住了太陽西晒,只是在房屋的空隙出,射進來一抹強光。秦松和梅兒繞著小湖邊的亭廊走,見小湖對面的草坪里,擺了很多張木桌,空中牽了多條麻線,麻線上掛著一個個紅紙糊成的小燈籠。


  這是秦府,為歡迎李易安的到來,準備的露天晚宴。草地上桌旁的木椅上,已坐了一些,想來是秦木會和王婉容,請來的各界名宿。小婢女們,忙個不停,上水果瓜子、茶水。


  小湖上,並沒有過湖的石橋,要想去到對面,得繞著湖過去。秦松和梅兒繞著湖走,準備去對面的草地里,看番熱鬧。走到秦府門口的時候,剛好遇見一個年齡,和秦松相仿的年輕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秦松並沒在意,也不和那人打招呼,估莫是老爺和夫人請來的一位客人,正欲朝前走時,聽見那人在叫喚自己。


  「傲雪啊。」年輕人將他的名字叫得抑揚頓挫,然後又陰陽怪氣道:「這麼傲慢,見了大哥都不招呼,你名叫傲雪,不是叫傲人啊。」


  秦松側臉過來,仔細端詳了這年輕人一番,容貌還算清秀,但眉宇之間,透出一股邪氣,從面相上來說,屬大奸之相。秦松還是不能確定,這年輕人的身份,一時也未和他打招呼。


  倒是梅兒躬身作福喚道:「大少爺好。」


  秦松又看了年輕人一眼,見梅兒喚他作大少爺,那便自然是自己的長兄,秦府的大公子,秦火喜秦烈焰了。秦松知道,這人是夫人的嫡出,往昔和未來,自然不會對自己好到哪裡去。想著畢竟同在秦府生活,他又為長,於是拱手抱拳道:「傲雪見過大哥。」


  「嗤!」秦烈焰鼻中發出一聲冷笑,並不理會秦松,便朝前走去,邊走邊道:「不學無術之徒,卻扮這番知書達理的模樣,真是可笑。」


  秦松愣了一下,然後搖搖頭,口中欲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沒說出來,帶著梅兒,繼續朝聚會的草坪走去。


  秦烈焰先一步,到達聚會的草坪上。一些早來的各界名宿,還有夫人們,紛紛起身和秦烈焰打著招呼,口中盛讚著秦烈焰。無非是模樣俊秀,才華風流啊,知書達理、有禮有節啊,書香門第、必中狀元啊,虎父無犬子之類的奉承話。


  秦火喜一改方才對秦松傲慢的態度,而是謙遜和氣地,和眾人打著招呼。王婉容正在陪李易安、夫人等在打馬吊牌,見秦烈焰回來,又伸手招呼他過去,想來是要將秦烈焰,介紹給李易安。


  秦松帶著梅兒到了草坪時,眾人並沒有和他打招呼。秦松也不在乎,若真有人和他招呼,難免也要客套敷衍一番,作為回應。如此甚好,秦松帶梅兒,走到最邊遠的一張桌旁坐下,吃磕瓜子,打發時間。


  婢女男僕,已將飯菜端了上來,放在每張桌上。萬事俱備,只等這次晚宴的做東地主,大夏朝的當朝宰相,秦木會的到來。天色黯淡,男僕將草地上的小燈籠點亮的時候,秦木會才姍姍來遲。


  秦木會來到草坪,眾人自然是以起身之禮迎接。秦松見眾人皆起身,自己也不好意思坐著,也站了起來。


  秦木會拱手,在草坪上轉了一圈道:「諸位好。朝中公務繁忙,讓諸位久等了。諸位能應約來到鄙府,木會很是感謝。今晚的宴會,是為易安居士的洗塵之宴,易安居士,乃我大夏朝的文界翹楚,又是賤內的表姐。對易安居士的到來,我秦某代表秦府的上下,熱烈歡迎和感謝。」


  「如今我大夏朝,國基未穩,四方夷族,又虎視眈眈。我大夏朝的仁人志士,皆當為國效力。努力維持這得之不易的和平局面。而不是如江湖莽漢一般,總想那些收復失地之事,又讓戰火燒至域內。國無根基,一切都是空談,我大夏朝臣民,皆應做好本分之事,發展內務,對外締結和約,和睦相處。」


  「好!秦公論斷精闢,乃國之棟樑也。」眾人都在拍手叫好。


  秦木會雙手朝下壓壓,示意大家將掌聲停下來,說道:「想來大家也餓了,晚宴正式開始,大伙兒吃好喝好。」


  晚宴的座次自然是有安排的,秦松知趣地坐在邊緣的位置上,同桌的幾人,從模樣上來看,應該都是落魄的讀書人。秦松猜想,這幾個人,肯定不是秦木會和王婉容邀起來的,而是從旁處得到宴會的消息,想結識秦木會,而主動前來。既然來了,秦府也不會趕了出去,這宰相的仁義品德,怕還得要這樣的事情來宣揚。但也不會熱情招待,供上一頓飯,對秦府不算什麼。


  秦木會、王婉容、李易安、秦火喜,還有幾位男人坐在一桌,想來都是地位尊貴之人。與秦松同桌的幾個人,地位自然是低下的,但彼此之間,又保持著一份輕視,並不相互招呼。倒是一個十二、三歲的書童模樣的小孩,對秦松抱拳拱手道。


  「在下陸遊,敢問兄台大名?」


  哈哈,陸遊,是史上那個陸遊嗎。秦松感到驚奇,因為這個大夏朝很亂,在秦松的知識里又是沒有的。他不敢確定,這孩童,是否就是大名鼎鼎的陸遊,不禁又多看了陸遊幾眼,然後抱拳拱手回道。


  「久仰久仰。小的秦松,字傲雪,秦傲雪。」


  「豈敢豈敢。」


  「應該應該。」


  晚膳之後,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秦府的大小燈籠全部亮起,秦府也是富麗堂皇,加之在燈光和星光的映襯下,秦府里的閣樓亭榭,山石樹木,小湖荷葉,更顯出柔情和美意。草地的一旁,一個露天檯面,早已搭建在那裡,想來接下來,還有精彩的節目。


  果不其然,秦木會走上台,眾人的眼光都看向台上。


  秦木會道:「諸位,今天難得易安居士光臨鄙府,大家盡可吟唱胸中才華,做詩吟賦一番,讓易安居士評判評判,也算是端陽詩會的一個預演。」


  一些名宿大儒,像是早有準備,紛紛上台作詞一番,博得下面的人陣陣叫好。這些人,大抵都是文走婉約,一些小生活小感悟小柔情,描繪得,的確細緻美妙,連易安居士,都不時地淺笑,表示讚賞。


  秦火喜,號稱大夏朝的第一才子,一直以來的一切,都是奔狀元而去的。這樣的場合,當然是少不得他的參與。秦火喜跳上台,說了一些客套話,然後作了一首《釵頭鳳》。


  綠枝條,白石橋,滿池碧水荷上搖。春風歡,黃雀叫,一鳴高唱,三日繞樑。好!好!好!


  亭如舊,柳枝瘦,湖畔宴會樂享受。燈籠亮,閣樓望,好賦常有,佳人依舊。走!走!走!


  眾人掌聲如雷,在口中叫著「好詩」「不愧是狀元之才」「秦公子真是才華橫溢,秦門無犬子」。秦火喜抱拳拱手謙遜一番,但臉上的笑容燦爛。


  秦木會和王婉容,面露得意之色。王婉容還給秦木會拋了一個眉眼,意思是說,看我給你生的兒子多棒。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李易安並沒有叫好,臉上只是保留著儒雅的笑容,也不對秦火喜的詞,作一番評判。


  秦松看著聽得如痴如醉的陸遊,心中說道,對不住了,小陸兄弟,大哥要剽竊你的佳作,露露臉了。


  秦松上台拱手道:「各位前輩、名宿、大儒、兄弟,大哥剛才的一首《釵頭鳳》,的確是上好佳作,傲雪不才,在此也想獻獻醜,也作一首《釵頭鳳》,映襯大哥一番。」


  台下之人,議論紛紛,有些人認識秦松,有些人不認識。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心裡認為台上的小子會出醜。竟然敢和秦府大公子斗詩賦,怕真不曉得自己是幾斤幾兩。


  秦木會一臉疑惑,而王婉容和秦火喜,則是慍色加鄙夷了。倒是李易安,仍然淡淡地笑著,好似很期盼秦松的辭賦。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悒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台下鴉雀無聲,半天之後,李易安大聲說道:「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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