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黑尾鮫人
這裡的鮫人清一色都是黑尾鮫人，他們大多容貌普通，不似那隻養在泳池當中的鮫人族少年生的如同夢幻一般的好看。
他們當中的長者被人扼住了喉嚨，這群小的當然心裡難過，圍繞著我們發出古怪的鳴叫。但是又不敢靠近，好像在畏懼星璇的實力。
「我們和鮫人族素無來往，也無冤無仇，為什麼要置我們於死地？」我看著那艘隱身森的戰船，著實想不通。
戰船船艙內部還有很多具已經被魚兒啃咬的只剩下些微末碎肉的殘骸，透過船艙的窗戶去看內部的情況，尤為觸目驚心。
「是沒有冤讎，但是很快，你們就要和我們結下深仇大恨了。你們是要去把鳳雛那廝從鬼洞你們帶出來吧？」老鮫人蔚藍的而又渾濁的眼睛一眯，感覺就像是古老的妖物一般，陰冷的說著，「鳳雛先奪我鮫人王內丹，後用鬼鏡吞我全族，這仇不共戴天，誰復活鳳雛，誰就是我鮫人族的大罪人。」
我凝視著這個鮫人族的老者，覺得有些好笑，從戰船沉默的角落裡潛水到他身邊，低聲道：「難道你們讓我們下來，不是為了驅趕那些黑蛇的嗎？現在鬼洞已經不在了，可是你們卻還在被鬼洞所化的妖物追殺。」
那老鮫人幽深的眼睛已經變成了震驚，我看著他，又掃過一眼星璇手裡面的鬼鏡，腦子裡面的邏輯已經理通了，「老人家，讓我猜猜事情的經過吧？恩？我想你們是有能力把鬼鏡從鬼洞裡帶出來，可是南海的鬼洞不在了，你們為什麼不回去居住呢？我猜，你們的巢穴，被黑鱗巨蟒佔了，所以回不去。你們被迫躲到外面來，可他還不放過你們，派自己的子子孫孫來追殺你們，是不是這樣？」
「好……好個人類小姑娘……就算你猜對了又怎麼樣？你們馬上就要成了我鮫人族的大罪人，我們弄壞你們的導航、通訊設備是對的。你們要是還有些良知，就快快回去！否則葬身這大海，就不要說我們鮫人族忘恩負義！」那老鮫人很激動，他舞動著手中的權杖，似乎根本就不畏懼星璇緊緊扼住他喉嚨的手。
這裡是鮫人族墓場，他出現在這裡，不會是為了等死吧？
難怪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原來是馬上就要掛了，看來我要對他撒個謊，他才能抹去對我們的敵意。
只是人不能對鬼，對仙撒謊，能對鮫人這種通靈的生物撒謊嗎？
星璇從始至終都沒有多言一句，只是用俯瞰的目光冰冷冷的威懾這隻鮫人。此刻他的眸光如同落在井中的月光一般柔和，輕輕的看了我一眼，點了一下頭。
我和星璇之間，很多時候，真的不需要太多的語言交流，就能夠明白對方的意思，從而達到某種默契。
有了星璇的肯定，我的心裏面立刻有了底氣，眼珠子一轉又繼續道：「誰跟你們講我們是去殺鳳雛的？我們本來是來取鬼鏡，消滅鬼洞的。既然鬼鏡被你們所拿，我們現在去殺了黑鱗巨蟒，是幫你們拿回老巢。你們在和我們對著干，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吧？」
老鮫人聽過我的胡說八道之後，迷茫了一陣子反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我們如果把黑鱗巨蟒殺了，你們就可以搬回去住了。鮫人雖然是魚人，但是應該也和人類一樣，喜歡落葉歸根，流離失所的生活誰也不想過吧？」我繼續滿嘴跑火車的蠱惑這隻不知道活了多少年頭的老鮫人，如果不是星璇在旁邊，我真沒這麼大的膽子撒下這種彌天大謊。
「好吧，就算我們錯怪了你們。我就這一條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老東西居然耍起了無無賴，自己要馬上就要死了，還要讓我們殺啊剮啊，這還有什麼意義呢？
我淡淡的笑了笑，上去牽住星璇的另外一隻手，「沒必要殺來殺去，是不是？我們化干戈為玉帛，你們停止讓鬼船攻擊我們，我們幫你們剷除黑鱗巨蟒，相互幫助嘛。」
星璇的手順勢就和我十指緊扣在一起，這時候，我居然有了一種和他心意相通的感覺。
人在十指緊扣的時候，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能夠有一種比擁抱，熱吻更大的觸動，那種觸動是直接觸及心靈的。
「可……」老鮫人面露難色，哆嗦了半天，才蹦出一句話，「上面的鬼船不是我們控制的，我們能把為你們把結界打開，收起水面漩渦，但是鬼船……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怎麼不早說！浪費了我們這麼多時間。」我一下變得有些氣急敗壞起來差點罵出了髒話，手卻被星璇緊了緊，我知道該輪到他出面的時候，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我們在水下拖延了這麼久，也不知道上軒他們在海面上如何。
星璇隨手鬆開了扼住老鮫人喉嚨的手，威嚴的目光凝視著五短身材的老鮫人，冷然道：「雖然都是誤會，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們弄壞了我們的設備，總是要賠的。」
「賠……怎麼賠？」老鮫人眼瞅著星璇冷肅的目光，身子直打哆嗦，顯得十分的害怕。
「借我們兩隻鮫人，給我們指路，等我們返航了，才能回去。」星璇的話音淡淡，語氣卻是不容半分忤逆。
這隻老鮫人自知理虧，只好答應，鳴叫了兩聲，就有兩隻黑尾鮫人跟著我們一起浮上水面。
等到出了水面，才知道什麼叫戰火滔天，狼煙四起。
我們剛剛出水面上船，那鬼船上面的炮筒當中往外射擊出一枚黑色的炮彈射在我們郵輪的光罩上。
這裡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上軒居然退回來死守。
上軒捂著胸口，硬抗住大炮的衝擊力，一口血就噴在了地上，他睜眼幽暗的凝視著那艘鬼戰船，安靜而不燥動。
「情況怎麼樣了？」星璇沉聲問上軒。
上軒低聲回答了一句，好像什麼大事也沒有發生，「鬼船沒有彈藥了，剛剛又撞擊多次，已經漏了好幾個地方，無力和我們抗衡了。」
我眺望過去，心裏面一驚，王大妞居然被綁和鴻影交錯並排的桅杆之上，她有些害怕身子顫抖著。
戰船的甲板上還多出了一塊木質的血池子，池子裡面血涌翻漿的。
「上軒，王大妞被抓了，你怎麼不過去救……她肚子里還有你的寶寶。你難道不在乎她，不喜歡她了嗎？」我看著王大妞在的那艘鬼船竟然緩緩的開始移動了方向，好像要迅速撤離這裡，眼睛好像進了沙酸澀難忍。
我太了解上軒，他把王瓊當左手心裏面的寶貝，絕對不會讓她受半點傷害的。
上軒邪冷的目光低低的一垂，「鬼船要我們拿鮫人族少年，和她換，我沒答應。」
「你瘋了嗎？上軒，你醒醒啊，那是你妻子，鮫人族的少年和我們只是萍水相逢。你快去救她啊……」我看著那逐漸開遠的戰船著急上火，衝到了腳尖點地已經要衝出甲板，上那艘戰船去救王大妞。
卻被船上的光罩頂回來了，是上軒，不讓我去救大妞！
我瘋了一樣的回頭，扯住他的衣領子，淚水已經從眼眶裡溢出來了，「你自己不去救，為什麼還要阻止我去，她是我最好最親的朋友。你怎麼可以這樣……」
「你想救你兒子，就安靜點，鮫人族少年不能交出去。」上軒臉上也劃下兩行淚，低了頭顱，似乎是故意裝作鎮定的淡聲道，「魅兒說了，鮫人族少年說寶貝她會沒事的。」
我忽然明白過來，上軒平時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可是他心裏面是在乎我寶寶失蹤的。他也會痛，也會難過。
只是歷經了好些歲月，比尋常人更會掩飾。
王大妞肚子裡面有他的孩子，他一定比我更在乎，更心痛。但是，他卻為了救我的寶寶，選擇了保住鮫人族的少年。
「那如果那少年預言的不準確，王大妞救不回來怎麼辦？」我跪跌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