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屠龍之局
第二十四章 屠龍之局
化成尺。
我手中此刻握的便是化成尺,道學之中,尺子之類的法器卻是很多,比如魯般尺、門光尺、丁蘭尺等等。
魯般尺又名魯般尺,長約42.9厘米,相傳為春秋魯國公輸班所作,后經風水界加入八個字,以丈量房宅吉凶,並呼之為「門公尺」。其八個字分別是:「財」、「病」、「離」、「義」、「官」、「劫」、「害」、「本」,在每一個字底下,又區分為四小字,來區分吉凶意義。
又如在與堪輿風水術相關的建築尺度中,有一種叫做「門光尺」。「門光尺」是古代木工師傅用來量度裁定門戶尺度的一種用尺。古人認為按此尺寸丈量確定的門戶,將會光庭耀祖,從上往下數第二行魯班尺的刻度專用於測量陽宅有關尺度有:「財、病、離、義、官、劫、害、本」八個字,每字管四項,每項是一條預兆,有「登科、富貴、迎福、大吉」等字樣,我手中的化成尺,卻是與這些尺子有所不同,當初在老道留下的遺產之中,也是我比較喜歡的玩意。
這把尺子是我在整理老道遺留的物件之時發現的,是被包裹在一個麻布袋裡面,而尺子外面更是包裹了一層泛黃的紙卷。
當日我打開那紙卷的時候,卻是發現那數尺見方的紙上密密麻麻寫了許多蠅頭小字,而且都是用小篆寫成,而對於小篆我也毫不含糊,讀下去卻是暗自心驚,更是知道了此尺名為化成尺。
化成尺長一尺八寸,正面白色,反面黑色,上面沒有和其他尺子一般的字跡。
但是當時那紙卷之中卻是說出了化成尺的用法。
「……無極而太極也,理寓於氣,氣從八方,外氣行形,內氣止生,乘風則散,界水則止。是故順五兆,用八卦,排六甲,布八門,推五運,定六氣,明地德,立人道,因變化,原終始,此謂之化成……」
因為存在此格局用化成尺,更是因為當日拿到那紙卷之時,上面的一行字跡:「遇星而醒,遇山而開。」
當時我很想不通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就在剛才那一剎那,我卻是明白了「遇星而醒,遇山而開」的意思。
雖然我此刻不明白,為何當日老道會給我留下這物件,雖然我懷疑當日是否老道算到了我今日的局面,但是那一切即便是現在的我想明白了又能如何,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帶花生離開此地。
化成尺在我手中的瞬間,我卻是明顯感覺到了,眼前的漫天血霧陡然顫抖了一下,似乎尤有餘悸一般。
我不由心中一喜,看來這次還真的對了。
雖然那段文字說明了化成尺的用法,前面說的是化成尺的構造,陰陽二氣而成,正面行陽氣,背面秉承陰。而後面所說,以五星之正變審象,以八方之旺衰審位,以六甲之紀年審運,以八風之開闔審氣,以五紀之盈虛審歲,以六氣之代謝審令……
雖然看起來簡單,但是我卻是不知道如何使用,雖然看起來很簡單,但是此刻對於我來說,確實很難。
不過此刻依照我的推斷,雖然段飛鵬發動了此吊山局,但是卻是還沒有完全運轉開,只要我能夠在此風水局完全示威之前破解,便可保證自己萬無一失,這不又讓我細細想起書中那段文字,雖然眼前的格局跟龍蛇伏吟吊山局有所不同,但是我想肯定會和此風水局有所關聯,除了那層濃稠的血色霧氣之外。
此刻我不由琢磨起那幾句歌訣,關於此吊山局的布局。
「伏吟天乙遭禍殃。」
「伏吟天乙遭禍殃,天乙古代傳說中三神之一,三神中太乙為尊,天乙次之,地乙再次。而天乙更是紫微宮星宿,在四柱神煞之中更有天乙貴人之說,此地……」
我盯著眼前的一幕深深地瞅了少許,似乎有所領悟,看來此地說的莫過於四柱神煞,既然是星煞吊山局,看來說的是天乙星煞,又說的乃是門戶。
「六煞文曲壬奎泣。」
「文曲星屬癸水,是北斗星,主科甲功名,文曲與文昌同屬為吉星,但是文曲星不同於文昌星的是,此星帶有桃花,若女命文曲,自甘墮落,水性楊花。」
「壬者,任也,萬物於此時而懷妊。癸者,揆也,言萬物成熟,揆而藏之。這一句看起來便是說的文曲星煞位,不過這六煞應該是……」
我不由皺眉苦思,不過突然想明白過來。
「自奎宿五度,至胃宿六度,為河魁,於辰在戌。所以六煞應該說的此六星煞位。」
「這麼看來第二句說的乃是文曲星星煞位與六星星煞位之間,哭泣?」
「這不又讓我想起了那嚶嚶之聲,看來第二句應該說的眼前的一幕。」
「絕命定傷見血亡,龍蛇伏吟吊山殤。」
我沉吟少許,卻是想不明白這兩句話的意思,但是我想肯定和這吊山局勢有關,不過此刻我想走一步看一步,如果想不明白一直困在這屋子之中,恐怕我們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此刻我想到,那嚶嚶之聲也許和斬龍颱風水池那處有關,因為我想起剛才那詭異的一幕。
「花生,找個東西,撒點尿,端在手中。」
我回身看了一眼花生,吩咐道。
花生瞪著個眼,好半天說了句:「俺好像沒有尿尿的……」
我斜瞪了他一眼,他話說到一半不由憋回去了,趕緊從不遠處取了個杯子,背過我,好半天才轉過身,對著我憨笑道:「大哥,俺就這麼點了,夠不。」
「真騷!」我嘀咕一句,趕緊撇過頭去,說道,「夠了。」
然後從褡褳中取出羅盤,按照記憶辨別出斬龍颱風水池的所在,然後對花生說道:「等下你跟進我,最好拉著我,我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
「恩!」花生點頭應道,然後便抓住了我的衣角。
「走吧,等下記住,聽到什麼,見到什麼,都不管不問,知道沒。」
「曉得了!」花生一個勁的點頭。
這不由讓我放心了,然後我便邁開腿,左手拿著羅盤,右手拿著化成尺,走在前面,花生拉著我,緊跟其後。
一踏出房門,我便感覺到一股陰風逆襲而來,頓時渾身打了個寒顫,在那濃烈的血霧之中,更是傳來陣陣濃郁的血煞氣,一度讓我打了幾個噴嚏。
我不由皺皺眉。
好強的血煞氣。
我想不通,我只不過是沒答應段飛鵬的要求,殺了他,他便會發動如此強悍的吊山局,這點到現在我也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而更讓我想不明白的便是之前看到的那詭異的一幕。
明顯那被稱作秀蓮的是被段飛鵬從脖頸一直到肚囊之下一刀豁開的,想起那一幕,我此刻都渾身說不出的寒意。
而當我踏入院子之中的時候,我似乎想明白了那第三句話。
血染道使逆龍入池。
既然如段飛鵬所說,我是道使,那麼此刻我不正是被血浸泡嗎?
逆龍?
難道是鬼龍架穴之中的鬼龍?鬼龍乃是逆龍之局,定是無疑。
那麼入池?
難道是逆龍之局入了斬龍台?
龍上了斬龍台,必然是龍頭落地的下場,那時候斬龍台便成了真正的斬龍台,更是剮龍台。
我不由心頭一跳,突然似乎隱隱感覺到,自己犯了個大錯誤。
難道段飛鵬是想借我手斬殺鬼龍?難道他所布置的乃是屠龍之局?
這似乎有點太不可思議了。
但是當我想起段飛鵬對我談及風水知識之時的淵博,我不由眉頭一皺,這很有可能,憑對方的風水造詣,也未嘗不能作出如此匪夷所思之事情。
但是為何要把握也攪進局裡面呢?
慢慢的往前走,我卻是如何也想不明白。
而就在此時,我卻是來到了之前的倆風水池旁,此刻卻是看到,那半月形的池子一片殷紅,那宛如帶子有如同刀一般的風水池,卻還是一片平靜。
「大哥,你快看,那兒……那兒好像是那個丫頭?」
花生的驚叫不由讓我一驚,不由順著花生所指望去,渾身不由一陣發怵。
只見在那半月形的風水池中不停的發出「咕咚」「咕咚」的叫聲,而隨著那叫聲,我看到一顆血紅的心臟翻出水面,然後是一顆頭。
頭髮被水浸濕,此刻披頭散髮,露出一顆蒼白的臉,瞪大的眼睛,在那血霧之中冷冷的瞅著我們。
風水池中翻滾的水不斷的從那眼眶之中滾出,宛如血淚一般,而那聲音正是從那眼睛的地方發出。
看著這一幕,我不由心中駭然。
斷頭台,必然是剮龍台,看來段飛鵬的目的果然是剮龍。
而此刻我不由想起當時段飛鵬背對著我時的那一幕,扯著一串人腸走出大門時候的情景。
腸,是人體集聚氣之最大而流行無間者。
當我心中回憶起這句話的時候臉色頓時變了。
這段飛鵬是打算以秀蓮作為引子,看來目的果然如此。但是既然秀蓮作為引子,那麼我又會是什麼?
此刻我已經想不了那麼多,唯一現在要做的便是破局,如果果真斬龍,那麼此地雖然是逆龍之勢,但是必然更會窮山惡水,到時候罪孽可就大了。
想到此處,我不由握緊了手中化成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