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苟利國家生死已，豈因禍福避趨之

  這意外的驚喜，讓衛勇有些喜不自禁，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衛勇此刻拉不下臉和陸宰他們一起吃飯，雖然陸宰極力相邀，衛勇還是吞著口水拒絕了。


  一路上車馬舟船各種輪換，衛勇不知過了多少天，總算趕到了傳說中的東京開封府。衛勇下車，一眼望去，只見高大的城門在遠處，而城門外正是一條護城河，寬大約有三十多米，河岸上種了很多楊柳，河上架著許多座石橋，橋上行人往來不絕，有很多做生意的小商販，在橋上和一些百姓討價還價，好不熱鬧，一副熙熙攘攘的太平盛世畫面。


  這個時候陸宰來到衛勇面前，呵呵一笑道：「想必禪師之前沒有來過此地，東京繁華，自然非他處可比。大師若是有興趣，我可使人帶你遊覽一番，如何？」


  這時衛勇才恍然醒悟過來，他自己來，是為了阻止靖康之變的發生，而不是享受著東京的風華容貌的。


  「陸施主，貧僧來此，實在有一事相告，還望施主見到聖上之時，能夠轉達一下貧僧的意思。」


  望著衛勇鄭重的神色，陸宰好像也感受到了一絲不平凡的氣氛，他對衛勇十分相信，所以他連忙問道：「禪師有何指教，請不妨直言！」


  衛勇知道這樣的事情，不能太明目張胆地說，只好拉著陸宰到一旁，小聲說道：「貧僧所言，便是這當朝形勢。金國滅遼，想必施主已知。而金過完顏阿骨打死後，其弟完顏晟即將興兵來犯，請聖上一定要做好防備，稍有不慎，則國家傾廢便在一念之間。到時神器易主，國將不國，生靈塗炭，對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都將是一場大災難，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說到這裡，陸宰急忙上前捂住了衛勇的嘴巴，他四處看了看，繼而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悄悄說道：「此處不是說話之處，倘若被人聽到，我恐怕保不住禪師。」


  緊接著陸宰領著衛勇一起向穿過護城橋，走近城門，抬頭一看，幾個都大的大字寫著——南薰門。正當他們準備進城之時，忽然城門口有一擔菜的農夫將肩上的菜單忽地丟了下去，繼而雙手撓頭十分痛苦地大吼了一聲。這一忽然的變故，讓四周的行人頓時感覺好奇，紛紛圍了過去。


  衛勇也覺得奇怪，心中暗道：莫非這是東京城裡的行為藝術者？這是現場表演嗎？

  衛勇也跟著走了幾步，往那怪異的農夫望了過去，陸宰看到他停了下來，不好催促，只好耐著性子跟著他一齊看過去。


  這時就看到那農夫忽而神色一變，起身向著城門大吼道：「爾等凡夫俗子聽好了，太祖皇帝、神宗皇帝使我來到。八郎驕奢喪國，尚宜速改也！不爾，悔無及矣！」


  此話一出，頓時讓四周的百姓如同炸了鍋一般，只是衛勇還有些聽不懂，這農夫說的是什麼意思，太祖、神宗他都知道，可是這八郎是什麼意思？

  衛勇將自己的疑問問了下陸宰，陸宰神色極為嚴峻，「當今聖上乃是我朝第八位天子，所以此人所言八郎便是當今聖上。」


  大庭廣眾之下，羞辱當今皇上？這農夫是活膩了嗎？可是這圍觀百姓不知是不是被他前面所說的話給嚇住了，這種鬼神上身的把戲，竟然沒有人去攔他。正當陸宰想要讓人將那農夫抓住之時，忽然那農夫一下子沖開人群，徑直向著城內沖了過去，一邊跑，一邊重複著剛剛的話：「太祖皇帝、神宗皇帝使我來到。八郎驕奢喪國，尚宜速改也！不爾，悔無及矣！」


  「施主，此人妖言惑眾，為何沒人去阻攔他？」


  衛勇再次問向陸宰，陸宰卻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沒一會兒，尋到了一家客棧，將衛勇安頓好之後，才關上門，連忙問道：「禪師剛剛所言，莫非是早已窺破天機？」


  畢竟衛勇那種超前而又危言聳聽的言論，讓陸宰有些相信卻又不敢相信。衛勇緩緩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可能施主覺得這話有些不可信，但是請陸施主一定相信我！金國亡我大宋之心不死，若想保我大宋江山和百姓，現在開始就要聖上醒悟過來，積極備戰，否則大難將至。」


  陸宰聽完，沒有說話，他這時又想到剛剛那個瘋狂的農夫之言。若是在遇到衛勇之前，他一定會覺得剛剛那個農夫是胡言亂語，可是聽到衛勇的這些話，他卻幾乎已經完全相信了。


  可是相信歸相信，他如果敢直接和當今天子這樣說，絕對會被冠以大罪，甚至處以極刑，牽連整個陸家，這也是他現在猶豫的事情。可是他心中想到法海這樣一個世外高人，都能不顧一切，將這種天機告訴自己，自己又怎麼能因為個人安危而不出言勸諫呢？

  這個時候他又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兩個兒子，陸宰第一次感覺到這樣的左右為難。


  看到陸宰半晌沒有說話，衛勇也一下子明白了陸宰的為難，這種事情，幾乎都是九死一生的。陸宰的猶豫那是在情理之中。可是衛勇還是希望奇迹的發生，希望陸宰能夠直言上書，至少給大宋朝爭取一個機會。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衛勇情不自禁地說出了這句話，這句在後世流傳不朽的一句話，也讓所有人都記住了林則徐這個人。如今衛勇將這句話偷了過來，只是想刺激一下陸宰，能夠讓他勇敢站出來。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這句話在衛勇的腦海中響了起來，衛勇這時才聽到，原來是文曲星系統在默念這句話，緊接著文曲星系統連忙喊道：「主人的這句話真的是讓人感同身術，必然會千古流芳，系統為了表揚主人的傑出貢獻，特獎勵文勛值500點，不，1000點，還不夠，1500點，對，就獎勵主人1500點文勛值，當前主人擁有文勛值3500/3600點。」


  還沒等衛勇反應過來，陸宰忽然對著衛勇彎腰一拜，鄭重承諾道：「多謝禪師教誨，一句：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讓陸宰如醍醐灌頂，撥開迷霧，陸宰這就準備進宮面聖，將大師之言如實和聖上陳述，至於聖上是否能聽，陸某不敢保證！」


  看著陸宰如此堅定的模樣，衛勇心中暗自對陸宰愧疚，甚至對大詩人陸遊愧疚——若是因此讓陸家面臨大災，自己的良心怎麼能安呢？

  衛勇的心情，和之前陸宰的一般無二。


  衛勇只希望朝堂之上有人能幫陸宰一把，再不濟也要保住陸宰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