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六章 釋空
徐飛不知道。
當然珍姬更不知道。
除了看似天真的小丫頭帝釋天，沒人知道他們其實擦肩而過了不知道多少次，但魔樽就是魔樽，即便本身的能量虛弱到瀕臨崩潰的邊緣，珍姬這樣的渡劫中期修士也完全覺察不到，兩隊人就這樣南轅北轍，珍姬苦找了半年沒見人隻好按計劃繼續往神族的聚集地冥域森林進發，而每天重複著捕獵逃亡再捕獵再逃亡的徐飛二人，也隨著帝釋天的修為逐漸恢複，開始往神族的方向進軍。
“哥哥，你不嚐嚐麽？”
帝釋天手裏捧著一隻死透了的異獸——別看這玩意看起來就像隻大號癩蛤蟆，徐飛一度懷疑這東西修煉的肯定是西毒歐陽鋒同款的蛤蟆功，不僅發動攻擊的時候像，這東西看著不大但實實在在的元嬰後期修為也讓徐飛寒毛直豎。
小丫頭貌似對這種看著就沒什麽食欲的東西並不嫌棄，吞噬完了蛤蟆精的真元就開始著手打量著準備吃了這玩意兒，徐飛眼睜睜的看著小丫頭擰住蛤蟆精的一條腿扒拉下來就往嘴裏扔，胃裏瞬間開始翻江倒海，扭頭就開始一泄如注。
鬼才想生吃癩蛤蟆！
說起來作為帝釋天的“禦用”廚子，徐飛一開始一隻是負責小丫頭的飲食的，直到有一次遇到的異獸無論從長相還是賣相上都完全和前世所知沒有絲毫聯係後，徐某人尋死了半天也不知道從哪裏下手，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敢亂搞，要是一不小心異獸身上有什麽毒物沒清理幹淨把帝釋天毒死了，那麽徐飛迎來的根本就不是什麽自由，而是活生生被冥域森林中的異獸吞食的慘境——他可沒辦法成為先知，一不小心闖入什麽大佬的捕獵圈小命就得玩完！
帝釋天也不在乎自己的廚子不務正業，隻要徐飛答應她事後回到華夏棒棒糖隨她吃個夠，她就樂嗬嗬的恢複本來麵目，生吞活剝了起來。
“50還有幾個元嬰期的分布，80那邊的出竅還得等等，起碼要等我恢複到元嬰後期或者出竅初期才穩健一點，吃完了這頓咱們就去50看看！”
半年多來，帝釋天的修為隨著每天幾乎不間斷的捕獵慢慢恢複，自從她重新回到金丹期，徐飛就一次手都沒動過——這丫頭無論是天賦還是功法都沒得說，初入金丹秒金丹後期的異獸根本就是輕鬆加愉快，冥域森林外圍靠近聖陸方向的元嬰期以下異獸幾乎遭受到了滅頂之災！這不，隨著金丹期異獸越來越不好找，他們不得已邁進了元嬰期異獸的聚集地——冥域森林的勢力劃分基本上就像一個個向外擴張的圈，越往圈中心前進異獸的等級越高，同等境界的異獸在這裏的密度大的驚人，從這也就能看出來徐飛一行人到底能吃到了什麽程度！反正如果身後再有人進入冥域森林的話，估計一路上都見不到幾隻能蹦能跳的異獸了。
“晉升了？”徐飛一邊擦嘴，一邊裝作打量周圍的環境。
“元嬰初期，出竅中期以下的異獸應該沒什麽問題了。”帝釋天將最後一塊蛤蟆肉丟進嘴裏，打了個飽嗝起身，準備繼續帶著人形寵物徐飛繼續前進。
“你說過，魔族需要吞噬能量才能修煉，但不僅僅指人類或者海族？”
眼看著帝釋天從煉氣期一路高歌猛進到了元嬰期隻需要半年，徐飛不擔心是假的！再加上半路上打聽到的魔族秘聞——力魔一組的天賦技能使用是有限製的，用一次會扣除很大程度上的壽元！而作為魔族首領一族的帝釋天，修為越高，戰力的提升幾乎就是幾何倍數的提升，徐飛毫不懷疑要不是這丫頭為了偷跑出來闖封印耗盡了修為，珍姬這位海族有名的大人物能不能幹的過越來越猛的合體期帝釋天還真不好說，用後者的話來說，神隱星上的修煉等級劃分本來就不算嚴謹，像是徐飛這種可是稱得上“千錘百煉”的金丹後期修士，在帝釋天看來也就勉勉強強說得過去，而已。
“當然，星界又不是隻有神隱星有人類，再說了，很多修為不俗的種族也不是人類，我們不一樣吞噬？”帝釋天邊在前麵帶路邊滿不在乎的說道。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不吞噬智慧種族？”
受過前世《星球大戰》係列的熏陶，徐飛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隻有人類才可以修煉，但不管是史萊克一樣的修士還是暗夜精靈般的種族，徐飛統一將他們稱之為智慧種族，想想魔族把這些人當食物，徐飛就渾身不舒服。
“智慧種族？我明白你的意思！一開始我族也不是靠吞噬這些修煉的，不然整個星界估計早就被我們吞完了，哪還有什麽敵人？”
“那？”
“我們本來隻是神族這一支的殘餘勢力，功法在抵抗火焰之靈的追殺時殘缺了不少。像是神隱星聖陸這邊的修煉功法就和我族失傳的功法有些關係，星界第一戰神可不僅僅是名號，也是我族的力量源泉！”
信仰？名望？神話傳說？
徐飛的腦海裏各種想法幻燈片一樣閃過，如果他對帝釋天的話理解的沒有問題，魔族本來的功法肯定是以收集某些特定的信仰什麽的有關，如果能夠補全功法？
戰神什麽的多好？不僅聽起來高大上，不用時時刻刻擔心被高等級吞噬的生活才叫生活啊！
“噬神？”徐飛嘴裏念叨著，他想起了
自己的仆人，康斯坦丁修煉的《噬神》似乎就是脫胎於魔族功法，可是徐飛明明聽珍姬說過，修煉《噬神》的人可以選擇慢慢修煉，不一定非要靠吞噬別人才能晉升。
“什麽？”帝釋天沒聽清楚，轉過頭問道。
“也就是說隻要能夠補全你們的功法，你們其實也不用吞噬神隱星的人類？”徐飛沒有解釋，而是繼續問道。
“理論上當然可以，但是為什麽不能吞噬他們呢？他們的存在本來就應該是為高等級生命做貢獻的不是麽？”
法克！
徐飛心裏罵了一聲，果然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在高層眼裏普通人和牛羊根本就沒什麽兩樣！徐飛能從帝釋天的眼裏看出來小丫頭說這話根本就像在聊家常一樣，但這樣的家常？
“雖然魔族要比人雷的天賦好上許多，但實際上魔族也是智慧種族的一種，誰知道其他星界有沒有更加強大的存在？想想那些人如果以魔族為食？”
“庫迪爾塔！”
“什麽玩意兒？”徐飛根本沒聽過，這名字聽上去是個人？
“炎鬼星界的主導種族，火焰之靈可以說就是他們的附屬種族，庫迪爾塔很多年前入侵過加羅星界，當時的他們就是以神族為食的。”
“所以說。。。”
“但是既然打不過，被吞噬還是被殺有區別麽？”
緊閉的大眼睛麵向徐飛的方向，帝釋天似乎對這種問題很不解。
徐飛很想雞湯一把大聲告訴帝釋天有區別，但是，算是死過一次的徐某人捫心自問，古人那句“人死如燈滅”還確實是真的不能再真了！想想人都死了，至於勝利者是將之風光大葬還是像魔族一樣廢物利用，好像對於死者本身來說並沒有什麽不同？
臥槽！居然差點被這丫頭給忽悠了。
趕緊打消心中念頭，即便徐飛從現代人的角度上來看這件事隻不過是不同文明不同種族甚至不同生命體處理問題的不同方式，但是，徐飛必須打消魔族的這種看法，不然就算最後帝釋天能保自己一條命又如何？先不提所有認識的人愛的人可能都會灰飛煙滅，自私一點，最後隻剩下徐飛一隻名叫肖恩的小綿羊生活在一群看待食物一樣環繞著他的魔族中間，想想那種整天提心吊膽的生活，徐某人幹淨甩了甩頭。
“強者之所以是強者，就是因為他們能容忍弱者的存在！要是世間都是同一種族同一境界的強者，那麽誰才是真正的強者？”徐飛想了很久，悠悠的問道。
“強者麽？”
帝釋天默念著，腳下不停的向著元嬰期異獸的方向奔跑——這裏空中的異獸遠比地上的存在難纏的多，即便是現在的帝釋天也不敢輕易招惹那些最低出竅期的存在。
加羅聖殿。
風塵仆仆的珍姬終於在日期將近前來到了神族的權力核心，七層寶塔外觀的加羅聖殿如果讓徐飛看到第一時間就會暗罵一聲“禿驢”！
不用想也知道這種建築肯定又是內有乾坤的那種須彌空間，可是外觀上和徐飛前世看過的電影電視上的寺廟佛塔並沒有什麽區別——一樣的金碧輝煌，一樣身穿袈裟的禿瓢兒，一樣遠遠靠近似乎就能聞到的酸腐味兒。
“南尊珍姬！”
“釋空！”
大殿正中央不知道立著的是什麽的雕像，不同於徐飛前世廟裏看到的那些滿天神佛的造型，雕像整體不知道是用什麽材料打造，迎門進去隻能看到雕像的背影，一群老的少的禿瓢兒正在雕像的背影後念叨著什麽，坐在上首的老和尚樣修士看到邁步而入的珍姬，點了點頭道。
“封印破了？”
大殿中的誦經聲在珍姬話音剛落時似乎有個短暫的停頓，老和尚敲了敲麵前的法螺，經文又一次正常了起來，起身向著下首的族人看了一眼，老和尚釋空示意珍姬跟著他往外走。
“出來了幾個小輩，代價不小。”
漫步在金碧輝煌的加羅聖殿周圍，雖然按時節這裏應該剛入冬，但滿院的金色仿佛還停留在深秋，聽到釋空的話珍姬看向遠方，視線所及全是一片金燦燦的光芒。
“為什麽？”
雖然珍姬沒有明說，但釋空好像知道她在問什麽，頓了很久才繼續說道：“魔樽！”
“魔樽？”
“魔族聖物，遇到了？”
兩個人說話都有點像打啞謎，但這似乎並不影響她們的溝通，珍姬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三個，渡劫初期一個，合體期兩人。”
“果然。”
“什麽果然？”
“魔樽雖然能帶人出來，但它並不能帶修為太高的魔族出世。”
“我的人不見了！”
珍姬回身，仔細打量著看起來麵相極為慈祥的釋空。
“不是我們。”釋空的眼神看起來很空洞——這並不是什麽形容
詞，純白的瞳孔誰看起來都有些空洞。
“可是。。。”
“十萬年不見，海族，還是以渡劫為尊？”
釋空好像並不在意珍姬的想法，倒像是無所謂的轉移話題。都是活了太久太久的存在，珍姬哪裏還能不明白釋空的意思？
以你渡劫期中期的修為，老子有必要騙你？
“大乘？”
“地羅。”
珍姬倒吸一口涼氣！海族可不像人類，海族擁有相對完整的曆史，族內的藏經閣內也有關於大乘以後的境界分類——地羅！這就是普通人眼中的真仙真神！
如果說地羅與渡劫期修士的差距，可能比渡劫期修士和凡人的差距還要大——已經脫變成兩個等級生命！起碼在珍姬有限的認知中，已經晉升地羅的釋空完全就不是人類！
“那我們？”
“不可！又是十萬年過去，誰也不知道魔族現在是什麽樣，或許地羅，也僅僅是螻蟻而已！”
珍姬不敢相信的看向釋空，螻蟻？地羅？難道？
“我們能做的就是繼續加固封印，至於能堅持到哪一天？戰神在上，釋空也不知道！”
神族向信仰行禮的方式更像是徐飛前世看到的基督徒，唯一的不同就是基督畫的是十字架，神族畫出來的大致看來像是一個圓環。
這和原計劃嚴重不符！珍姬作為這一任南尊，上一次海族和神族簽訂契約還是在鯤鯨製霸海族的時代，按照那時的記載，神族單體的修為雖然比海族略強，但無論是數量上還是攻擊性上都遠遠不如海族，但是今天？
地羅！
談判協商之所以這樣稱呼是因為坐在桌子兩邊的雙方實力相近或者互有牽製，但是地羅？整個神隱星除了根本一無所知的魔族，還有哪個勢力哪個人能對這樣的人產生威脅？即便有，這樣的人願意與整個神族為敵麽？
“封印的等級要加強，資源的數量也要提升，判斷失誤是神族的問題，還請南尊稍等些時日，神族會補上新增的資源。”
“多久？”珍姬心裏還在擔心徐飛的安慰，雖然她對油嘴滑舌的徐飛很有信心，但怕就怕遇上直接秒了他的存在——猜的不錯，徐飛不僅遇到的人能秒自己，還能生吞活剝了自己！
“三個月到半年，南尊安心住下便好，至於你的朋友，神族會派人去找，隻要是在冥域森林，就一定會找到。”
“是！”
看著釋空遠遠的離開往加羅聖殿的方向渡去，珍姬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來自高等級修士的壓力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感受到了，即便是哈海族現在明麵上的第一人海青葉不過是高她幾個小境界而已。
至於為什麽是明麵上的第一人？哪個勢力會把自己的底牌全部掀開？
半年後，距離加羅聖殿所在的聖域還有不多的距離。
徐飛跟著昂首挺胸的小丫頭走在密林裏——這裏已經足夠靠近冥域森林的中央地帶，周圍你偶爾才能感應到的異獸基本上都已經是合體期起步，一路雪球越滾越大的小丫頭帝釋天已經恢複到了合體初期，這些同樣是合體期的異獸根本沒有一合之將！人形寵物徐飛也在一年多的長途跋涉和驚心動魄的旅行中順利突破到了元嬰期，現在已經算是元嬰初期接近巔峰的存在了——這還要歸功於徐飛在華夏的一番操作現在已經能或多或少得到些回報了，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就這樣？”
“就這樣！”
兩個人相依為命了一年多，默契好的就像是同卵雙胞胎一樣，徐飛看著遠方似乎金雲遮天的晚霞，嘴唇蠕動了很久才出聲問道。
”他們？“
”他們？不能！“
話音剛落，徐飛渾身汗毛根根豎起，背著身倒著走的帝釋天看到徐飛奇怪的表情也快速轉身，然後就發現兩人麵前，一位慈悲善目的老和尚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站在那裏，等帝釋天徹底站穩，老和尚才不緊不慢的說道：”帝族的小家夥，你叫什麽？“
被完全忽視的徐飛心中完全沒有異議，說老實話，周圍看起來就不簡單——實際上能夠發覺魔樽的人能簡單才他喵的怪了！
看了一眼老和尚，帝釋天又看了一眼徐飛，小腦袋一揚回答道：”禿驢，你是誰？“
完犢子！
徐飛心中大喊救命——一起行走在冥域森林裏雖然因為帝釋天的緣故徐飛即便遇到了幾次危險最後也都化險為夷。但是！怪就怪徐某人太閑！自從得知神族的信息並且心中默默安排了幾次之後，徐飛就下意識的把神族看作是和尚，於是好死不死的兩人閑的無聊徐飛就會把前世看過的一些電影電視劇以故事的方式將給帝釋天聽，既然往神族的方向走，那徐飛怎麽會錯過了經典《少林寺》？
於是現在帝釋天喊起禿驢來還真有那麽點味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