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水流宗?
李彼得咀嚼著這個名字,眉頭微微皺起。
「各位,如果你們的大祭司想談的是人肉換玉米的生意,請恕我軍敬謝不敏。」
「如果貴軍有可以用來交易的屍體,我們自然樂意交換,但這並不是大祭司想與貴軍談的生意。此事牽扯甚大,還望長官能儘早將此事彙報上去。」
「我想沒這個必要。」李彼得正色道,「俄梅加戰術大隊在這片地區的外交事務由我全權負責,你們的大祭司可以直接和我談。」
為首的水流宗教徒思考了一下,問道。
「這位長官,您的意思是說,我們必須通過您,才能與俄梅加戰術大隊對話?」
「正是如此。」李彼得點了一下頭。
「我明白了。」
為首的水流宗教徒微微欠身,他的同伴們也隨著向李彼得行了一禮。
「我會向大祭司轉達您的意思。這位長官,最後請允許我再問一個問題。」
「請問。」
「請問,我們如何聯絡到您呢?我們知道貴軍在北面有一座據點,但是我們不知道據點的位置。如果我們想與您聯絡,該怎麼做才能找到您呢?」
如今核心基地的位置已經被52軍發現,66軍也知道了基地的位置,李彼得覺得再多一伙人知道也無關痛癢,便讓艾蜜取來紙筆,畫了一張路線圖,將它交給對方。
「這是去我們基地的路線。我們的基地比較特殊,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外人是無法進入的。你們到了之後,直接上山,等聽到警報聲就停下,後退一段距離,原地等待,我們的人就會去找你們的。
請切記,不要在警報響起之後繼續前進,否則後果自負。」
水流宗教徒們拿到路線圖之後,再次向李彼得行禮,然後離開了。
「你們談完了?談完的話,就該輪到我了吧?」
水流宗的教徒前腳剛走,高速公路的護欄後面就站起一人。他全身上下披滿草皮,草皮上掛滿了枯枝枯葉,臉上塗滿了鍋底灰。他手裡握著一支弩,為了避免誤會,他把武器高高舉過頭頂,讓弩箭的箭頭朝向天空。
他的出現嚇了眾人一大跳,不少人直接端起槍,對著了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李彼得見他沒有敵意,就讓眾人把槍放下,警戒四周。
「哈哈!嚇到你們了?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藏在這裡不是為了埋伏人,只是想獵只野豬。那傢伙很狡猾,我已經堵了它三天了,還沒幹掉它。」
「如果只是為了逮野豬,沒必要在我們面前現身吧?」李彼得問道。
「哈哈!確實。先做一下自我介紹吧!我叫大衛?藍提姆,故鄉是博多倫多共和國。我曾經是52軍的雇傭兵,軍銜是上尉。五年前我和一個美麗的莫羅丹女人結婚,有了孩子,就從52軍退役,在這個國家定居了。
後來發生的事大家都知道,喪屍突然出現,社會秩序崩壞,大家都在努力活著,我們也不例外——哈哈!一個多月前我說過一模一樣的話來著!我已經有陣子沒見過除了妻子和兒子以外的人了,在閑著沒事的時候,我就會反覆練習這段話,免得用到的時候卡殼。」
「看來你的練習很有成效。」
「哈哈!看來您是個幽默的人。」
大衛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
「我喜歡幽默的人!」
「彼此彼此,我也不討厭幽默的人。」李彼得淡淡一笑,「我不喜歡繞彎子,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那我就直說了。」
大衛收起笑臉,一臉認真的看著李彼得,說道。
「您準備和水流宗打交道?」
「你聽到我們的對話了?」
「抱歉,我無意偷聽。可是我就在附近,耳朵又好使,想聽不清都不行。」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不,沒有。」
大衛搖了搖頭,笑道。
「軍官先生,請問您對水流宗有了解嗎?」
「有一點。」
「請問那『一點』是多少?」
「我只知道他們吃人肉,但是不害人,而且會用玉米換人肉。」
「軍官先生,您應該是第一次和水流宗的人接觸吧?」
「沒錯。」
「軍官先生應該不是塞維坦王國的人,也沒在這裡生活過,對吧?」
「嗯,沒錯。」李彼得點了點頭。
「軍官先生,您知不知道,在喪屍從天而降之前,塞維坦王國已經把水流宗定為邪教了?」
李彼得搖了搖頭,微微皺起眉頭。
「您的意思是說,水流宗很危險?」
「不不不,恰恰相反,沒有人比他們更值得信任。」大衛肅聲說道,「我在52軍供職的時候,曾經奉命去山區清剿水流宗。我們遭到了頑強的抵抗,損失了不少人手,但是最終我們還是完成的任務。」
大衛的思路跳躍的有些快,李彼得一時沒能跟上,急忙打住他的話,問道。
「請等一下。既然您參與過清剿水流宗的戰鬥,還損失了不少人手,為什麼還說他們值得信任呢?」
「軍官先生,請聽我把話說完。」
大衛頓了頓,整理了一下語言,繼續說道。
「他們所有的人都參加了戰鬥,老人,婦女,兒童,全都拿起武器反抗。到戰鬥結束的時候,水流宗的人已經被全部殺光。」
反抗?
李彼得注意到大衛的措辭,目光一凜。
「起初,我像其他人一樣,把他們當成了宗教瘋子。沒過幾天,我們又接到了同樣的任務。在那兩個多月的時間裡,我們至少殺死了兩千人,我方的損失也很慘重。
在最後一次戰鬥中——我是說,我為52軍的最後一次戰鬥中,我們抓到了幾個俘虜。那是幾個受了重傷的小孩子,有人想把他們殺了,我覺得他們實在可憐,就讓軍醫給他們治傷。
結果他們寧可自殺也不接受治療,一個孩子死前用那種……那種我無法形容的複雜目光看著我們,質問我們說,為什麼不放過他們。他自殺時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本來沒做錯什麼事,卻被逼得走投無路,只能在絕望中自盡。
我當時受到了很大的衝擊。我不明白,這些人到底經歷了怎樣的洗腦教育,才會變成這個樣子。在那之後,我開始查找資料,想知道這個水流宗到底是幹什麼的。
當時新聞上經常播報水流宗殺人傷人,還有綁架的事件,按理說這方面的信息應該很好找才是。我請假查了半個月,結果除了那些新聞提到的事情,還有一篇國家定義水流宗為邪教的公告以外,什麼也沒查到。
我發現水流宗的資料被人刻意的銷毀了,尤其是水流宗被定為邪教之前的資料,在任何地方都找不到。這個宗教就好像是突然冒出來,然後突然被定為邪教了。這顯然不符合常識,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