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在李彼得等人離開之前，赫爾邀請他們明天到洛倫薩科監獄做客。李彼得以此事需向上級請示為由，沒有答應。


  赫爾，黑市醫生和比爾一路將四人送到邦德爾安全區的東門，在一眾守衛的簇擁下，一行人可謂是賺足了眼球。


  李彼得等人離開后，赫爾的手下小聲詢問說，要不要派人跟蹤他們。赫爾搖了搖頭，不論對方目的如何，邦德爾安全區都要表現出最大程度的善意，這樣才能避免樹敵。


  跟蹤的事若是被發現，人家現在可能不會說什麼，但心裡肯定會記下這件事，等時機合適的時候再發作。邦德爾安全區沒有與軍方叫板的資本，只要是和軍方掛鉤的人，他們一個也不能得罪。


  赫爾派人將黑市醫生與比爾送回黑市診所，在二人離開診所期間，診所暫時被守衛接管。門診廳內死去病人的同伴依舊被堵在門外，另一夥想要給同伴治病的人也是如此。


  次日正午，李彼得等人再次出現在邦德爾安全區。


  昨天下午4時左右，菲爾就醒了。這次她的狀態好了很多，只是身體沒有力氣，說話時有些沙啞，意識已經完全清醒了。


  艾蜜喂她喝了些營養液，這營養液的味道很糟糕，喝起來像是腐敗的鯰魚湯。之前菲爾的味覺幾乎失靈，並不覺得難喝，等她再喝的時候，第一口就差點嘔出來。若不是艾蜜表示這營養液很貴，一瓶頂上好幾袋單兵自熱口糧，菲爾死活都不肯喝第二口。


  最終菲爾還是把營養液喝了。她今天的早餐也是營養液，眾人吃飯的時候，菲爾可憐巴巴的看著吃單兵自熱口糧的其他人。麗貝卡忍不住打趣說，如果菲爾不恢復的快一些，明天她還得喝這玩意。


  本來菲爾想強撐著與大家一起走路，李彼得怕這樣會影響她的身體恢復，就搬出麗貝卡的玩笑話，說如果菲爾病情複發，她就要多喝幾天營養液。於是菲爾便耷拉下耳朵，乖乖的趴在了艾蜜的後背上。


  在菲爾的印象里，這是她第一次來邦德爾安全區。她發現守衛們好像認得他們，而且對他們十分恭敬。一些守衛在看向李彼得的時候，目光還顯得有些驚恐。


  李彼得昨天掏手雷的事，已經在邦德爾安全區的守衛中傳遍了。大部分守衛沒見過李彼得，他們只知道李彼得的四人小隊兩個人族，一男一女，還有一個白虎獸人和一個半獸人少女。這樣的組合併不多見，所以他們很容易就能確認李彼得等人的身份。


  那個男人不怕死，也不怕事——這是守衛們對李彼得的唯一印象。對於男人而言，不怕死和不怕事都是令人敬畏的品性，有人會害怕他也是正常的。


  四人直接來到黑市診所，他們進去的時候，診所里仍然有病人。除了正在接受檢查的病人以外，排在他們前面的病人還有三個。比爾見李彼得等人來了，給黑市醫生使了個眼色，想讓他優先接待他們。


  黑市醫生卻像沒看到似的，該做檢查做檢查，該說病情說病情，絲毫沒有想讓李彼得他們插隊的意思。


  黑市醫生的態度讓比爾有些著急，診所的狀態現在很糟糕，比起那些可能連診費都付不起的病人，可以向他們出售藥品的李彼得要重要的多。如果李彼得因為這件事不高興，輕則抬高藥品售價，重則直接取消交易，不管是哪種情況，對現在的診所而言都很致命。


  這醫生很有醫德嘛。


  然而李彼得卻對黑市醫生的態度十分滿意。如今菲爾的病情已經好轉，輸液的事並不急於一時。他們也不需要趕時間，完全等得起。


  其他病人就不同了。在這物資緊缺的喪屍末世，一般的傷病不足以讓人類生存者們消耗寶貴的物資來找醫生治病。被送到診所的傷病員遇到的肯定是會要命的情況，至少他們自己是這認為的，否則他們絕對不會靠近診所半步。


  對於某些傷病員而言，時間就是生命，耽誤一秒都可能讓他們丟掉性命。昨天赫爾突然帶手下闖進診所，導致就診病人錯過最佳的就診時機。可憐的病人還受到了驚嚇，強烈的刺激加重病情，直接導致病人死亡。


  死者的同伴不敢來找黑市診所的麻煩，更不敢去招惹赫爾。至於李彼得等人，在他們看來，試圖和守衛講道理，卻被跋扈的守衛們逼著掏出手雷他也是受害者，他們完全沒理由恨他和他的同伴。


  他們能做的，只有把仇恨的種子埋在心裡，盡全力活下去。如果他們的運氣足夠好，他們還是有復仇的機會的。不過到時候他們還有沒有復仇的心，那就不一定了。


  比爾見李彼得等人似乎沒有不滿，心中鬆了一大口氣，對他的評價大大提高。


  黑市醫生按部就班的為病人進行診治，時間就這樣過了一個小時。第三位病人得了壞疽，需要截肢，在病人的哀嚎聲中，一大批守衛朝著診所的方向來了。


  為首的人有兩個，一個是昨天來過的赫爾，另一個是體格與比爾有幾分相近的黑人壯漢，也就是邦德爾先生的另一個得力助手迪克。


  昨天下午，迪克帶著邦德爾安全區的人從北大門返回。他身邊只有不到十名守衛，剩下的都是平民打扮的男人，人數大約在五十左右。在之前的幾天里，他們被近衛軍當成苦力，又是建營地，又是搜查，又是搬東西，可把他們折騰個夠嗆。


  因為從近衛軍手裡賺到了不少武器，迪克已經對近衛軍的行為毫不在意。再說近衛軍只是支使那些平民做苦力，對他和守衛們的態度還是不錯的。這是因為迪克等人「冒死」將他們袍澤的屍體帶了回來，從那以後，近衛軍就把他們當成半個自己人了。


  在搜查的過程中，近衛軍的人對迪克毫不避諱，甚至給迪克展示了他們從山上搬回來的東西。其中有罐頭盒、餅乾袋、單兵自熱口糧的包裝之類的垃圾，還有一些未開封的水桶。


  李彼得他們離開的時候，留下了不少純凈水，總量超過六百升。光是水的重量就超過了六百公斤，實在是太重了。李彼得他們根本帶不走，只能把它們留下。至於用過的空桶，全都被留下了。


  近衛軍的軍官們沒有在意純凈水和礦泉水的區別，他們把所有的水都當成了飲用水，並以此估算山上的駐軍數量。由於山上發現的垃圾和水桶都是被遺棄的，軍官們是按照遺棄物資進行的計算。


  他們認為，在俄梅加戰術大隊撤離之前，這座山上至少囤積了足夠五百人使用一周的物資。然而山上的駐紮痕迹卻顯示，這座山上最多只駐紮了一個排的人。軍官們感到很奇怪，對此提出種種猜測，可是哪種解釋都不太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