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負責警戒，我去把它幹掉。」


  「是，長官。」


  遠處的屍怪在跌下山之後就丟失了目標，正在山腳下漫無目的的遊盪著。希婭跟著李彼得向前移動了一段距離，然後就回到山上，架起狙擊槍，觀察山下的情況。


  李彼得帶著大黑，小心翼翼的摸到距離屍怪大約十五米遠的地方。他這樣謹慎的行動，不是為了防止屍怪發現自己，而是為了防止可能出現在附近的人類發現自己。他原地等了五分鐘，在耳機里傳來希婭「確認環境安全」的報告聲之後，站起身來，將準星對準了屍怪。


  哇……好多腦袋……簡直是精神污染……


  屍怪的外形讓李彼得感到頭皮發麻，在適應了幾秒鐘之後，他調整了一下呼吸，將準星對準其中一個腦袋，扣動了扳機。


  砰！

  子彈精準的命中眉心，但這個腦袋只是多了一個洞，依舊在正常活動著。


  嘁！假頭！


  因為浪費了一顆子彈，李彼得的心情變得有些不爽。他又開了三槍，在三個腦袋的額頭上開了洞，然而這三個頭都是假頭，打中眉心也沒有用。


  在他打第五槍的時候，發現最開始打的那個腦袋，額頭上的洞已經開始癒合。屍怪身上的腦袋本來就多，周圍還有手腳之類的東西在亂動，很容易干擾李彼得的記憶和判斷。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煩！！

  他很想直接甩一顆高爆手雷過去，把這東西炸個稀巴爛。但是一顆高爆手雷要300點，而這隻屍怪最多最多也就值個一百幾十點，扔一顆高爆手雷過去至少要賠一百多點——這還是最好的情況。如果這隻屍怪里只有一隻活體喪屍，他就得賠290點。算上消耗的子彈，賠得就更多了。


  想到這裡，他立刻打消了扔手雷的念頭。


  一想到手雷，他猛然想起自己在繆塔鎮城區邊緣丟的那顆破片手雷。那顆破片手雷炸死了一些喪屍，也會炸殘不少喪屍。以往李彼得每場戰鬥都會打掃戰場，檢查現場，他這樣做不是為了避免「屍怪核心」的出現，只是單純想多賺些點數而已。


  但這種行為確實避免了屍怪的產生。可是在城區邊緣的那次行動中，李彼得在把破片手雷丟出去之後就什麼都不管了。萬一那裡有中樞神經被重創，但沒有被完全破壞的喪屍，肯定會生成屍怪的。


  事實上那邊確實生成了一隻屍怪，是由數十隻活體啃食者、感染者和數具喪屍屍體組成。因為活體喪屍數量太多，且又都處於遊盪狀態，這隻屍怪始終處於拔河狀態。今天向東移動一點，明天向西移動一點，後天向南移動一點，大後天再向北移動一點——實際上和沒動差不多。


  不過一旦這隻屍怪被驚擾，它的移動速度肯定比現在這隻屍怪要快，至少跟上屍潮是沒問題的。如果屍潮中出現了屍怪，那事情就變得很麻煩——至於究竟有多麻煩，那就只能等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再說了。


  兩分鐘后，李彼得打空了一個彈匣，屍怪依然沒有被打死。


  我了個神啊……真頭到底在哪裡？不會被包在最裡面了吧？


  李彼得已經把視野內所有的腦袋打了個遍，其中有幾個腦袋還挨了兩發子彈。他不知道這隻屍怪到底由多少活體喪屍和喪屍屍體組成，他只知道自己已經打過22個腦袋，而且1點點數也沒賺到，還賠了30發子彈進去。


  就像他猜想的那樣，那個真頭和四個假頭一起被包裹在了屍怪內部，不設法將屍怪從外部破開，就無法徹底將它殺死。


  難不成真的要用高爆手雷？

  那可是300點啊！扔一顆就賠300，扔兩顆就賠600！


  那裡面能有幾顆腦袋？就算都是真的，也肯定回不了本啊！

  事到如今，李彼得總算切身體會到了屍怪的噁心之處。他用嫌棄且帶有些許暴躁的眼神，盯著在原地龜速轉圈的屍怪看了一小會兒，放棄似的嘆了一口氣。


  「抱歉，弗雷倫德士官。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屍怪，我以為我能把它幹掉，順便積累一下經驗，沒想到……唉，不說了。就讓它在這兒呆著吧，咱們回山頂。完畢。」


  「是，長官。完畢。」


  其實在得知李彼得要擊殺屍怪的時候，希婭有些不高興。因為這樣做只是在浪費子彈，浪費點數，還會浪費寶貴的休息時間。


  希婭在計算損失的時候，用到的演算法和李彼得完全不同。李彼得只是單純的計算得失，記下二者的差值。希婭卻是直接計算無意義的損耗，將其換算為彈藥，再計算出使用這些彈藥可以賺取的點數，記下最後得出的數值。


  在李彼得看來，這次行動浪費了30發9mm帕拉貝魯姆手槍彈，也就是損失了24點。而在希婭看來，30發帕拉貝魯姆手槍彈在李彼得手裡可以擊斃20到25隻啃食者或感染者，賺取200到250點點數。


  二者在數值上相差10倍左右，二人在對損失的感覺上也會相差10倍左右。所以李彼得一直無法理解，希婭為什麼會因為他送了波爾斯母女20份單兵自熱口糧而生氣。在他看來，他只花了幾百點，而在希婭看來，李彼得浪費了好幾千點，她不生氣才怪呢。


  這一次李彼得浪費的點數不算多，對於希婭而言可以接受。再加上這次他並非是平白無故浪費彈藥，有著非常合理的理由。所以在聽了李彼得的話之後，希婭的心情就好了許多，不再計較他浪費子彈的事了。


  不過在上山的路上，希婭還是建議李彼得說，如果屍怪不是出現在營地附近，完全可以無視。就算是營地附近出現了屍怪，如果能把它引開，就直接把它引開，沒必要浪費子彈。


  李彼得虛心的接受了希婭的建議，這讓希婭感到非常開心。也許是在前上司的手下呆了太久，她對李彼得這種會認真聽下屬建議的上司有著極大的好感。她喜歡李彼得的領導方式，因為他總是讓大家暢所欲言，還會虛心接受大家的意見和建議。就算和下屬意見不同，他也不會直接否定下屬的意見，而是會耐心的做出解釋，想辦法說服下屬。


  當然了，希婭對李彼得也有不滿。比如說他對部下不夠嚴厲——準確說那應該是「寵」，他太寵部下了，不管部下犯了什麼錯誤，他都不會發火，還會出言安慰。有時候他還會莫名其妙的浪費點數，做些莫名其妙的事，這也會讓希婭感到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