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22日中午,庫魯德人的行動小隊抵達謝爾家族團隊的基地。
「抱歉,我們沒有和近衛軍交惡的打算。」
雙方只是商談了不到五分鐘,奧拉夫就給出了明確答覆。在他們看來,庫魯德人太過弱小,對上近衛軍毫無勝算。獸人戰士不喜歡和弱者合作,如果不是近衛軍太惹人討厭,他們肯定會站在近衛軍那一邊。
這個結果在庫魯德中校的預料之中,所以他並沒有感到失望。就在他想帶著人離開的時候,擺在會議室角落裡的MP5衝鋒槍彈匣吸引了他的注意。
「團長閣下,請問您聽說過『俄梅加戰術大隊』嗎?」
奧拉夫沒想到庫魯德中校會突然問他問題,不禁愣了一下。他沒有注意庫魯德中校的視線,不知道他看到了那兩個MP5衝鋒槍彈匣,但是他下意識的認為這個「俄梅加戰術大隊」應該就是麗貝卡提到的那支部隊。
這並非是直覺。這兩天他一直在琢磨這件事,一支裝備精良,彈藥充足,人員數量不明的部隊出現在近衛軍的地盤——準確說是近衛軍控制區與庫魯德人控制區的交界處,還在開闊地上消滅了一股規模數千的屍潮,這種事太過詭異,他想不多想都不行。
難道這些人是庫魯德人請來的?
奧拉夫不動聲色的捋了捋嘴巴兩側的白色鬍鬚,用隨意的口吻問庫魯德中校說。
「沒聽過。那是你們的新盟友嗎?」
「不,並不是。」庫魯德中校回答說,「他們似乎是外軍,突然就出現在繆塔鎮,似乎是在執行什麼任務。我和我的人見過他們一次——準確說,我們只見到一個可能是負責殿後的士兵。他正在和喪屍戰鬥,我的人過去的時候,他已經把喪屍都解決了。」
「他們願意與你們合作嗎?」
「似乎不願意。」
庫魯德中校微微眯起眼睛。比起狡猾的光頭強尼來,謝爾團團長奧拉夫要好糊弄的多。「謝爾團」就是奧拉夫率領的團隊的名字,它原本是近衛軍一個獸人戰士團的番號,這個團始終是由謝爾家族掌管,所以才被稱作謝爾團。
他故意把俄梅加戰術大隊的態度說的模稜兩可,給奧拉夫想象的空間,這樣奧拉夫就會主動追問。只要奧拉夫追問,他就能在這件事上做文章了。
「似乎不願意?」
奧拉夫注意到庫魯德中校的措辭,也微微眯起眼睛。
「願意就是願意,不願意就是不願意,似乎不願意算怎麼一回事?」
「他們似乎是在執行任務。我的人和他們談過,我的人問他們說,你們和近衛軍有沒有過節?他們的回答是,有又怎樣,沒有又怎樣?我們想和他們聯手,他們的回答是,抱歉,我們還有重要的任務需要執行——大致就是這樣了。」
庫魯德中校說的是實話,可又不是實話。李彼得確實說過「有又怎樣,沒有又怎樣?」和「抱歉,我們還有重要的任務需要執行」的話,但是這並不是對話的全部。
他只節選了這兩句會對讓奧拉夫產生錯覺的話講給他聽,如果奧拉夫產生「俄梅加戰術大隊可能和近衛軍有過節,但他們因為某些願意無法和庫魯德人一起對付近衛軍」的錯覺,談判就會變得對己方有利。
為了讓奧拉夫認可俄梅加戰術大隊的實力,庫魯德中校替606特別小隊大肆吹噓了一番。什麼在繆塔鎮南邊的農場屠殺了五六千隻喪屍,在開闊地上消滅了規模超過一萬的屍潮,還把小鎮城區外圍的喪屍都幹掉了,似乎想要端掉小鎮中心的喪屍母巢之類的。
奧拉夫已經從麗貝卡口中得知了606特別小隊在開闊地上消滅屍潮的事。麗貝卡說的數字和庫魯德中校說的數字相差很大,但是麗貝卡說過,她只是粗略的查看了一下現場的情況,現場具體死了多少喪屍,她也不清楚。
就算庫魯德中校誇大其詞,只要他派幾個人去那邊查看一下,就能弄清真相。如果庫魯德中校是在糊弄自己,謝爾團就會毫不猶豫的站在近衛軍這邊,甚至會直接派人去襲擊庫魯德人的交易站。
庫魯德中校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沒敢吹的太厲害,只是誇大了606特別小隊的殺敵數量和行動範圍,還說他們可能要端掉小鎮中心的喪屍母巢,僅此而已。就算奧拉夫派人去繆塔鎮那邊查看情況,遍地的喪屍屍體和手槍彈殼就是最好的證據。
兩人對這件事心照不宣。奧拉夫盯著庫魯德中校看了幾秒鐘,決定暫且相信他的話。
「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繆塔鎮里有什麼好東西嗎?」
「誰知道呢。」庫魯德中校聳了聳肩,「如果連我們這些無關者都能只憑藉現場留下的痕迹推測出他們的目的,那麼繆塔鎮肯定沒有值得我們在意的地方。」
「說的也是。」
奧拉夫合上嘴唇之後,空氣便陷入了沉默。大約過了兩分鐘,奧拉夫的嘴唇再次張開,對庫魯德中校說道。
「我們不會支持近衛軍。如果你們能表現出足夠的實力和誠意,也許我們會站在你們這邊。」
在提到庫魯德人的陣營時,奧拉夫沒有用「那邊」,而是用了「這邊」。「這」意味著近,「那」意味著遠,這是一種立場的表現。之前強尼始終把近衛軍的陣營稱作「那邊」,把庫魯德人的陣營稱作「這邊」,就是為了表現出自己的立場。
雖然謝爾團還沒有公開表示支持庫魯德人,但他們在立場上已經站在了庫魯德人這邊。這對庫魯德人來說是個好消息,只要他們能打幾場漂亮仗,再拉幾個可靠的盟友過來,光頭強尼也好,奧拉夫也好,其他對近衛軍不滿的小勢力也好,都會向近衛軍宣戰的。
在這之後,奧拉夫又和庫魯德中校談了一些有關俄梅加戰術大隊行動目的的猜想。他們覺得繆塔鎮,或是繆塔鎮附近可能藏著寶貝。可是繆塔鎮這個地方,從古至今都很低調,連個大官都沒出過,境內也沒有什麼有名的陵墓。
這裡沒有兵工廠,沒有大醫院,也沒有科研機構,從資源的角度出發,這裡根本就沒有消耗掉數千發子彈的價值——實際上這個數字已經上升到了一萬多。可是俄梅加戰術大隊偏偏在這裡消耗了這麼多子彈,還用掉了不少手雷。他們這樣做顯然是有所圖的,而且所圖之物的價值肯定遠高於消耗。
不過奧拉夫和庫魯德中校沒有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結。就算俄梅加戰術大隊找的真是寶貝,還是價值連城的寶貝,那也和他們沒有關係。他們現在要面對的是近衛軍這個強大的敵人,與其絞盡腦汁思考俄梅加戰術大隊的行動目的,不如想想如何拉攏他們,和他們一起打敗乃至消滅近衛軍。